第68章 一個一個
第六十八章 一個一個
我設計了一出好戲。
本來,我是想改變虎子。
誰知,我上了自己的大當。
救護車上,我凝視著車頂,一動不動。
不是我已經死翹翹了,而是覺得我沒有要死的跡象,血,是流了不少,可感覺還沒有女人例假時來的多,傷,是很痛,可還沒有上次割破小手指的來的劇烈,頭,是很暈,也許那是失血或是被嚇的,總之,我感覺
唉,那兩隻小手,攥的還真他媽的緊,好像我真的是她老公一樣。
無法容忍,虎子竟未在車上,一堆醫護人員衝入室內之後,他便消失了。
“他奶奶的,王八蛋,就那麽幹嚎了幾聲,掉了幾滴眼淚,就想跑路,真是太不仗義了,還整天說哥們義氣,純是胡扯,一會死人臉來了,非好好教訓他一下不可,這次暈,還不知道我的美女警察姓什麽,這可真是一件奇事,她怎麽就答應做我老婆了呢?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日,美女警察愛上黑社會老大,真是奇聞”
直至推進手術室,腦子裏仍在胡思亂想,一刻不得安寧,睜大了眼,注視著頭頂上那一堆閃亮的燈光,突然,一個人影擋住了光線,怔怔的望著我,那人沒有說話,我也無法從她戴著的大口罩,手術帽之間,那窄窄的間隙看出什麽,可是,當眼淚從眶中溢出時,我認出了她,小彤。
“別傻,我死不了。”
“你你怎麽知道是我?”
我沒有再言語,隻是靜靜的凝視著她,微笑不語,心中卻有一絲苦澀的滋味。我可以認不出她是誰來,可那有在手術中突然闖進一人來,便傻傻的站在旁邊看熱鬧,還默默的流眼淚,若我還不知那是小彤的話,不如死過去算了。
不知何時,放置在手術台上的手,被人握起,緊緊的。
而後,小彤,帶著憂怨的眼神在眼前消失,估計是被人請了出去。
我長歎,繼續凝視頭頂上的燈光,想從中獲知,那是否,就是我人生最後一站。
手術,可真他媽的順利,聽著那聲‘叮’的輕音,就這麽結束了。
為什麽我沒感覺有人拿起大砍刀將我的胸腔劈開,為什麽沒感覺到有人獰笑著將手伸進去,一陣亂掏,將我的心髒扯出來給我看上麵的彈孔,或是將我長長的小腸拖出來,套在我的脖子上,使勁的勒唉,還好,隻是一枚小小的彈頭。
“把傷口處理好,注射藥物”
“醫生,手術完了嗎?”
“完了,子彈卡在兩根肋骨之間,可費了我好半天勁,小夥子,你還真幸運,我做過不少這類的手術,可像你這麽幸運的,卻從來沒見過,放心吧,一點小傷,在醫院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哦,醫生,能不能幫個忙?”
“什麽?”
“給我下一張病危通知書,我想看看那些朋友會來看我,因為我想知道那些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而那些朋友,是不可交的,您給發個話,讓進來看我的人,一個一個的進來,可以嗎?”
“嘿嘿,你想的倒挺美,好吧,看在你是股神的份上,我幫你這次。”
“股股神?您開玩笑吧?”
“沒有玩笑的意思,現在醫院內部哦,小夥子,等你精神好一點後,我們再談這種事,現在,我們要把你推到病房裏,先把眼睛閉一下,不然,那有病危的樣子。”
“哦,知道了。”
低聲道著,我閉上模糊一片的眼睛,一片黑暗。
聽著車輪在醫院走廊那光滑地麵上滾動時發出的尖銳剌耳聲,我有些累了。在經曆了又一次與死神擦而過後,我對生命充滿了渴望,我想活下去,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依戀的東西,愛我的我愛的那些女人,剛有起色的事業,那些初現曙光的抱負
“醫生,他怎麽樣了?”
“老板,老板,你怎麽了?”
“對不起,病人還未脫離危險,請不要幹擾我們的救治,這是病危通知單,還有他朋友與家人的聯係方式,請代我們通知一下,如果可能,讓他們來醫院見病人最後一麵吧,這是病人的遺囑”
“遺囑?暈,那醫生也太狠了吧,還真把說成要死的架式。糟糕,騙局被揭穿,我可是百口難辯,看來,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場戲唱下去了。”
想著,思著,念著,我睡了過去
誰,會是第一個敲開我病房的門,敲開我沉睡的心扉,將我從死一般的沉寂中喚醒?
這是一個謎,我無法預見,也不想。
門,開了,我的心靜了下來。
一雙眼睛,凝視著我,那是我能感覺到的。似乎在生與死的抉擇時,那刹那光陰,子彈破體而入時劇烈的剌痛,讓我的感覺再一次得到了升華,敏銳了,也清晰了,也許我看到的一切,隻是我腦海中浮現的。
“傻瓜,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會先開槍,人家是受過訓練的,比你要強上一百倍,一千倍,你你不要死好嗎?人家還欠你一千七百塊錢呢,你要死了,人家找誰還?劉少傑,你害死人了,我想我可能愛是你了,嗚”
美女警察,聲音裏充滿了傷情,在低語中泣不成聲,突然撲過來,重重的吻著,而後,起身,奪門而出。我的心碎了,我可以騙所有的人,可是騙她是不仁道的,在生與死的抉擇中,她的感受,可能要比我更加深刻。
唉,我的美女警察,若有可能,你會做我的情人嗎?
“老板?老板?你還好吧?那幫醫生說你要掛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你也別太難過了,還還有,你放心去吧,我們會把那孫子,還有那幾個吸毒的家夥,一起做了喂王八的,為你報仇,你等著吧。”
日,這個死一休真是會給我添麻煩,自己不敢走過來看我就算了,還站在門口胡說八道,這要是帶隊去把虎子,還有那幾個見勢不妙臨陣脫逃家夥都給做了,就算我真得死了,那口大黑鍋,鐵定也是背定了。
“一休?”
“老板?你你別嚇我,我隻是有點害怕,沒跟著你衝進去,我保證下次一定第一個衝進去,好不好,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暈,膽子這麽小,還學人混黑道,真是不知死字怎麽寫了。”心中暗罵,卻又釋然,一休,也不過二十出頭而已,就算經曆過江湖上的那些事,可骨子裏,不過是一個半大小子而已,就連我,當時也嚇得夠嗆,何況是他。
“一休,幫我做一件事,去找阿輝,讓他找到虎子,帶他到這來,還有,那幾個混蛋也一並找來,讓那幾個小子把責任,都往虎子身上推,明白了嗎?”
“哦,那我去了。”
門,開了,一休猶猶豫豫的走了。
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腳步很輕,走至床前,怔怔的凝視著我,沒有開腔,令人窒息的沉寂,之後,是濃濃的雪茄味,嗆得我隻想咳嗽,腦海裏浮現萬龍鐵青著臉,站在床尾直勾勾的注視著我的樣子,令人心寒。
“我承認,很看不起你,大學時,現在也是一樣,沒錢,沒權,沒膽色,連個妞也搞不定,十足的垃圾,我若是你,早就他媽的不活了,可是今天看來,我錯了,你也是一個鐵錚錚的漢子,我敬重你,唉,隻可惜他媽的,我不該把虎子那雜碎交給你的,否則也不會搞現在這個樣,我日,你放心,我會給你公道的”
摔門而去,可我的心卻顫抖不已,眼淚奪眶而出,這才是他媽的哥們。
眼淚,未逝去,便被人拭去。
冰冷的小手,隻有女人才有,會是誰?
“你撒謊,你說你沒事的,可你卻要死了,還說要人家做你的私人醫生,騙子,大騙子,我恨你,起來呀,你不要死好嗎,人家好想跟你**,自從上次之後,每天都想著你,都沒心情上班了,可現在,什麽也沒有了,你是個騙了,我恨你”
“傻瓜,誰說我要死了?”突然睜開眼睛,望著雙目哭腫的吳美女,輕笑不語,在她臉上流露驚喜與憤怒的表情,舉起粉拳想痛擂我時,我趕緊道:“小彤,你剛才還說要做我的私人醫生,現在機會來了,你可要珍惜呀,不然,我可要在你們醫院擇醫上崗了,那個女醫生漂亮我就哎喲,小彤,你想謀殺親夫呀,再這樣,我就把你休了。”
“哼,誰讓你嚇人家的,我就是修理你一下,劉少傑,你給我等著吧,你打針,吃藥,輸液,全都由本小姐一手包辦了,誰也別想插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騙本小姐?”小彤氣道。
“好,這些我都認了,那那陪宿呢?也是你的?”我奇道。
聞得我的調戲,小彤臉上怒色全無,取而代之的卻是滿臉的紅暈,嗔道:“你討厭,死色狼,人家不理你了,我現在就去準備最大號的針頭,讓你的慘叫聲整個醫院都聽得到,哼,你就等著吧。”
小彤是信誓旦旦的離開的,帶著我心中的恐懼,現在才曉得,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美女醫生,否則這輩子住院都像下地獄一樣恐怖。擔心吊膽的目送走小彤,剛躺好,又有人推門而入,腳步有些不自然的踉蹌,老李。
“唉,李哥有些對不起你,曾經罵你是孬種,不是男人,這話是我說的,可我沒讓你傻的去死,人就應該他媽的活著,人生,就是一個戰場,隻有在戰場中活下來的,才是真正的英雄,其他的全是狗屁,死了就算是戰鬥英雄,烈士,那又有什麽用?人都死了,一切都完了,可活著,是需要代價的,唉,他媽的,恭喜我吧,我要結婚了,拜你所賜,本想請你做我伴郎趁熱鬧的,可現在,唉,一切都完了”
李哥,走了,走得那樣坦然,那樣沉寂,就若是從戰場凱旋的鬥士。死亡,是他們的歸宿,但那將在下一次戰鬥中成實,現在,他需要一份愛情,來沉澱往日的**渾身的傷痕,這是一個打不倒的硬漢。
“李哥,恭喜你,若時間趕得上,我一定會去的。”心中,終於有了一絲暖意,人生,便是一個戰場,每個人,都是一名鬥士,戰場中,隻有活著走出戰爭陰影的,才是真正的英雄,死去的,隻會成為曆史,沉重的曆史。
門開了,卻不是一人,而是三人,因為我聽到淩亂的高跟鞋落地聲,也嗅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那誘人的體香。我睜開了眼,坐起,微笑不語,凝視著她們的表情由沉痛轉而驚喜,又由驚喜轉而憤怒,不約而同的向我衝過來,舉起粉拳便落向我身上。
打吧,打吧,一切是我自找的,隻要不打我的傷口,打那裏,想打那裏,打多重,打多輕,打幾下都由你們,我的女人們,當你們決定做我的情人時,我已經準備好承受一切了,包括像這樣的遭遇。
“喂,別打了,傑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把話說清楚,不然,我們就把你從樓上扔下去,摔死算了,是不是熒熒姐,倩姐?”
“對,誰讓他騙我們的,就要教訓他一下。”
“不是吧,你們兩個女人的心這麽狠毒?老公,你放心吧,有倩兒在此,誰也別想傷害到你,哼,雪兒,熒熒,我警告你們,誰也別想打我老公的主意,不然啊,不要,老公,你也看到了,好漢難抵四手,我可是被逼的”
看著床邊,淚眼朦朧,卻又嬉笑顏開的三位美女,我心都醉了,插話道:“嗨,美女們,我想跟你們**,誰先來?”
三個美女怔了下,三雙眼睛眨動著,三雙手扭捏起來,開始玩弄衣角,卻又在互視中黯淡下來,恨恨的白了我一眼,不約而同的舉起手,狠狠的敲在我頭上。
“死色狼,你去死吧。”
“老公,你壞死了,人家恨死你了。”
“走了,你繼續裝吧,沒人給你送飯吃,哼,死色狼”
暈,什麽都不怕,可若連飯都免了,那我真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