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飄渺無蹤的殺拳

第一卷 少年誌 第六十九章 飄渺無蹤的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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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次被人問起自己功夫的來曆，連王天也對授業師傅的底細感到好奇，那究竟會是一個什麽人呢？功夫那麽高，按理說應該是一個很有名氣的武術高手，可是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老人的來曆。

王天將自己和老人習武的事情向唐振邦說起，一方麵是為了回答唐振邦的問題，另一方麵也是希望像唐振邦這等名聲赫赫的武術高手或許知道老人的底細，以化解自己心中的疑問。

唐振邦聽完王天的講述之後，沉默不語，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王天也緊跟在唐振邦身後，在遠處球場邊燈光的照射下，依稀可以看見唐振邦一張國字臉，麵色紅潤，一臉絡腮胡，但並不是很長，扁平的鼻子，削瘦的下巴，整張臉上都流動著勃勃英豪之氣，眉宇之間顯露出一種不屈不撓的剛烈性格。步履矯健輕快，像是前一步還未落地，後一步便已踏出，整個人都顯示出一種飄逸之感。

沉默了片刻之後，唐振邦才喃喃道：“殺拳，你練的是殺拳。我父親臨終前和我說過，他一生中最敬佩也最景仰的人隻有一個，那就算是練殺拳的武人。他不知道那個武人叫什麽名字，他一生中與人無數次交手過招，自三十五歲出道之後，曆經大小戰百餘場，從無敗績，卻最終敗在殺拳手中。這是在他六十歲那年發生的事。”

通過唐振邦的回憶，王天隱約知道個大概。

唐振邦的父親唐春秋也是八十年代名聲響亮的一代太極名家，六十年代出道，時逢一個荒唐的環境。雖然身懷武技，卻不敢輕易暴露，戰戰兢兢的和眾多貧苦農民一起勞動，隻在夜間悄悄找個沒人的地方練習武術。平安無事的度過了那個時期，後來改革開放，各種新思想、新思潮在中華大地生根發芽，一些在特殊時期被禁止的活動也開始逐漸公開化。唐春秋參加全國第一屆武術大賽，力戰群雄，勇奪魁首，名聲大震，後來就創辦了太極武館，一生都以開館收徒、傳播太極為己任。

與殺拳武者交手的時間是在八五年八月下旬，當時唐振邦在國外與唐人街的太極名家比武交流，並不在國內。那天下著小雨，正是中午時間，唐春秋正在午睡，忽然被一陣冷笑聲驚醒，院子裏居然站著一個鶉衣百結，形如乞丐的男子，頭發花白，背對著唐春秋。

唐春秋多年的江湖經驗，一眼就看得出，那是個身懷絕技的武術高手。

兩人二話不說，一見麵就交上了手。

唐春秋的太極功夫足有四十年的功力，當時在國內完全算得上是太極拳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可是與那個乞丐一搭手，三招就被打倒在地，踢碎了腳踝骨。

那是唐春秋從未見過的一種武技，快如閃電，迅如奔雷，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而且無招無式，隻講究一個快字。

乞丐冷笑數聲，揚長而去。

唐春秋向對方請教。

乞丐隻冷冷地說了兩個字——殺拳。仿佛帶著一種殺氣撲麵而來。

十年之後，唐春秋去世，至死依然不能忘記那個使用殺拳的乞丐。在那十年之中，唐春秋憑借著廣闊的人脈關係，托人四處打聽關於“殺拳”的人和事跡，最終毫無結果，整個武術界的人甚至不知道世間居然有“殺拳”這種功夫的存在。

周末唐晚晴回到家中，唐振邦聽到女兒說，她們班上有一個來自K省的少年與部隊上擒拿班班長較量，打敗對手楊木峰。唐振邦交遊廣闊，自然知道楊木峰的武術功底很深，居然打不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後又聽女兒說最後一個中年人上場使用八卦門中的功夫，與少年打成平手。在女兒的描述中，這個少年出手如閃電，無招無式，完全是隨著對手招式的變化而變化，出手凶悍狠辣。

唐振邦耳中聽著女兒的描述，心中卻想起父親臨終前說的那個會用“殺拳”的乞丐。於是就對女兒說，他要來見見這個功夫不錯的少年。

聽完唐振邦的述說之後，王天也不知道唐振邦說的乞丐是否就是自己的授業師傅。他甚至不知道師傅的年紀有多大，十年前第一見麵時，老人就已是白發蒼蒼的樣子，十年之後還是那個老樣子。按照唐振邦的說法，他父親八五年見到的乞丐也是白發蒼蒼。一個人不可能至少在二十年的時間裏容貌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雖然乞丐當時說過“殺拳”二字，是否就是自己練習的“殺拳”？

王天完全不知道，思緒紛亂。

事實上也唐振邦也不知道，王天練習的“殺拳”是否就是父親耿耿於懷的那一套“殺拳”。唐振邦歎息一聲，語氣間顯得有些蕭瑟和落寞，“我知道的也就隻有這麽多。因為我當時沒見過乞丐的殺拳拳路，所以我完全不能肯定你練習的殺拳是不是乞丐傳承下來的。”

能夠知道這麽多關於“殺拳”的事，已是大大出乎了王天的意料。由衷的感謝道：“多謝前輩告訴我這些秘辛，我想任何的秘密終有一日都會顯露出真相的，我們還是拭目以待吧。”

唐振邦淒慘的一笑，“但願如此。我該走了。如果你想來找我，可以同小晴一起來。”

不等王天回應，唐振邦轉身向圍牆走去。

王天靜靜地看著唐振邦的一舉一動。

隻見唐振邦走到圍牆三米之外，雙膝微微下沉，閃電般向前奔出，躍起三尺高，左腳在牆麵上一蹬，身子借力往上一竄，單掌攀住牆頭，身子一聳，坐在牆頭上，幾個動作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渾如一體，看得王天目瞪口呆。

王天走到牆下，抱拳施禮道：“前輩慢走，恕不遠送。”

唐振邦嘿嘿一笑，身形飄起，王天在牆這邊隻聽到輕輕的腳步落地聲，之後就什麽也聽不到了。

王天回到宿舍時，燈已經全部熄滅了。

這一夜睡得很沉，一躺在床上就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