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龍家人

第五十三章 龍家人

王天麵色慘白，方才短短一分鍾之內的交手，他已經拚足全力，卻連老人的衣角都沒接觸到一片，實在是失敗得丟人現眼。垂著頭，萬分羞愧地道：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我還是要離開，我不想呆在這裏。

此時的王天實實在在就是一個小孩子，隻有小孩子才會有這樣的心性。

老人似乎也被王天的這個樣子逗樂了，嗬嗬一笑，向王天走近兩步，語重心長的道：孩子，一時的失敗並不可怕，我有這麽大歲數的時候，完全沒有能這樣的身手，你的身手已經很不錯了。小軍雖然是我的孫子，但是這孩子雖然天資聰慧，極有練武的天風，但他用心不專，時常三心二意，他練武的時間應該比你早，而且歲數也比你小，他三歲就在我的敦促下練習紮馬。可是到現在他的形意拳功夫也才突破了‘煉骨’境界。你練武的時間隻有十年左右，我卻有七十年時間，你說說，你怎麽比得過我？

老人一臉的溫和友善，神色轉變之快，簡直令人目不暇接，難以置信，王天一時間實在是很難反映的過來。此時的老人更像是一個愛護體貼晚輩的武林長者，諄諄有理的一席話，令王天逐漸從方才的失敗陰影中走了出來。他的潛意識裏明明知道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對自己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但還是忍不住心中升起一陣暖流，感激的望了一眼老人。

老人能從王天的眼神中感受到王天此時的心境，微微一笑，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又語重心長的道：隻有一世的失敗才是真正可怕的。一世的失敗很多時候往往都是源於一個個錯誤的選擇和舉動，在潛移默化中逐漸釀成的。

以王天這個年齡來看，若是換做其他人很難理解老人這句話的意思，但王天卻能理解，應道：爺爺的意思是說我不該和孟蕾姐姐走得那麽近，我也不該幫助孟蕾姐姐打退殺手。

老人的眼睛精光閃閃，渾身上下都在這刹那間散發出一種無形的睿智，神色間露出極為滿意的表情。你根本不知道孟蕾的底細，因為身懷武術，一腔熱血在心中，再者說習武之人當扶危濟困，你能出手幫助深陷險地的孟蕾，完全是出於一種俠義之心，這是一件非常值得肯定的事。但是現在你知道了孟蕾並不是一個好人，那麽你就應該和他劃清界限，不要再助紂為虐，對不對？老人望著王天，眼神中充滿期待，期待著王天的回答。

王天到現在才明白老人顧左右而言他，兜了一大個圈子，最終就把話題牽扯到孟蕾這件事上。心中對老人的恨意，也正在逐漸消減，隱隱的甚至還覺得老人的話很有道理。連南方軍區首長都要和孟蕾作對，還有國家偵察部的同誌也在探查孟蕾的消息行蹤，從這些方麵看來，孟蕾確實不是個好人，至少不是個正經人。

王天終於在老人期待的眼神中輕輕點點頭。

老人輕輕一笑，我想你知道應該怎麽做了吧？說了這麽多，我竟然忘記了介紹自己，我叫龍騰空。

龍騰空。王天在心裏輕輕地道念著這個名字，很耳熟，他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說過，可是一時之間卻又偏偏想不起來。

王天不想在老人麵前說謊，於是輕聲道：世間的事，其實對與錯很多時候，是無法涇渭分明的。就像黑與白，總是有那麽一段灰白的界限，我師傅以前跟我說過，凡是練武之士，有誰不是仗著胸中一腔熱血，烈馬狂歌，飛揚跋扈，哪個不是俠以武犯禁？我這一生，隻想活得痛快而已，管他什麽對錯與是非。

老人臉上的笑容隨著王天第一句話的出口開始變得僵硬，最後凝固在了臉上，像是突然間見到了一個來自上古洪荒時代的猛獸一般，在眼前這個少年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一種古代遊俠的風采，那種狂放不羈，度飲狂歌空度日的俠士風範從這個身形矮小，年紀不大的少年骨子裏噴薄而出。

王天轉身就走，此時他的心中衝蕩著一種豪放不羈的情緒，這種情緒控製著他的心神。大步的走過練武場，從人群中穿過，誰也不知道王天這是怎麽回事？

正在練武的弟子們陡然看看王天這個陌生人，無不紛紛露出好奇的眼神打量著王天，由於沒有師傅龍騰空的示意，竟是誰也不敢貿然出手將王天攔截下來。他們都以為王天是龍小軍帶回來的客人。

龍小軍顯然也看見了王天快速的向前院走去，回頭看了一眼怔怔地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爺爺，自然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得拔腿向王天追去。

老人龍騰空神色肅穆，精明睿智的目光平平的掃視著前方，像個決勝千裏的大將軍。可是他臉上的神色卻很複雜，有不解、疑惑、憂傷、憧憬，諸般神色混雜在他臉上，令人難以看穿他的心事。直到看著龍小軍的身形追著王天跑出練武場的轉角處，老人的口中才輕輕自言自語地道：痛快，痛快，我是不是早已忘記了身為武者最初時的理想？

忽然仰天看天，兩行渾濁的淚水從眼角潸然而下。

龍小軍追上王天，拉住王天的手，急促地道：你這又是怎麽啦？誰又沒惹你，怎麽這樣不聲不響的就要離開？

麵對龍小軍嚴詞厲色的質問，王天一時間竟是難以回應。龍小軍這次帶著自己這個外人來到雲深門，就不僅僅隻是為了讓自己跟他爺爺見一麵這麽簡單。王天隻得找了個借口，底氣略有不足地道：我有些事，想要離開你們家，等有機會的時候再來。

龍小軍一雙狐狸一樣狡猾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王天，一字一頓，充滿悲憤地道：王天，你真的很過分，我帶你回來就是為了讓你加入我們雲深門，不至於一錯再錯下去，你別不識好歹。

不提雲深門還好，一體雲深門，王天平息下去的心神，再次隻覺怒火中燒，瞪著龍小軍，沉聲道：龍小軍，我的事不要你們管，而且我做的事情是對是錯也和你們無關。我拜托你們讓我安靜安靜，行不行？我隻想來s省念書，我不想牽扯進任何的是非恩怨中。

王天奪路而去。

龍小軍的嘴角忽然揚起一絲張狂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