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殺手死在醫院裏

第二十五章 殺手死在醫院裏

王天的心裏發生著劇烈的思想鬥爭,而後,又聽到馬少雲不動聲色的這一番略帶威脅的話,終於打定主意。略略調整一下思緒,我不知道三個殺手的底細,我之所以和三個殺手發生爭鬥,全是因為孟蕾。

馬少雲口中輕聲念道:孟蕾?顯然連他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又牽扯進另外一個人,短暫的疑惑之後,精明睿智的本能又占上風,孟蕾是誰?

王天搖頭,我不知道孟蕾是誰?我是偶然遇到她的。他實在不知道馬少雲究竟還會問出什麽刁鑽的問題,所以隻能步步為營的回應著馬少雲,一個不小心就會露出破綻。

——偵察部的人,沒有一個是吃幹飯的。

馬少雲的臉上頓時陷入了深思之色,良久之後才道:在法律層麵,你還隻是個孩子,有些法律責任你不必承擔,但是這件事關係到國家安危。而你又牽連到殺手這件事情中,你一個微不足道的舉動,都會給整個事件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和後果。往大了說,甚至會影響到邦交關係。

王天臉色煞白,實在想不通三個殺手怎麽會牽扯到國際外交,但又不敢往深層次追問,隻得點頭道:我知道。

馬少雲歎息一聲,你是明白人,有些話不需要明說,想必你也知道。

王天點頭,又嗯了一聲。

馬少雲忽然站起身,今天到此為止,如果你還有什麽現在沒有想起的細節忘了說,那麽你可以直接打這個電話告訴我?說著話,將一個電話號碼放在桌子上,然後又淡淡地道:我希望你做個明白人。非常語重心長的一句話,王天聽得出馬少雲這句話中的意思。

把馬少雲送出家門。

馬少雲忽然轉身,看了一眼王天,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麵的。眼神裏的光彩非常複雜,說完話,大步流星而去。

王天心中念頭百轉,這件事到底應該怎麽跟母親解釋,不論怎樣解釋都不能說得清楚。

果然,一進屋子,王天母親劈頭蓋臉地問道:他們這些當官的找你幹什麽。你這幾天在外麵究竟做了些什麽事,昨天是見義勇為,今天接受采訪,現在又有陌生人找上門來。

沒有一個母親會不牽掛孩子在外麵的舉動?

王天能夠體會母親的心情,但是這種事情根本不能解釋,不能說,而且馬少雲也說過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心念一轉,故作輕鬆地笑道:沒什麽事?他是k省一個軍事院校的校長,因為知道了我見義勇為的事跡,來問問我願不願意到他們學校去念書深造。

這樣的謊言也隻有王天才能編造得出。

王天母親不明就裏,聽到兒子這樣說,當然顯得很高興,畢竟自己的兒子能夠被一個軍事院校的校長看中,實在是件光榮的事情,不過神色間的疑惑之意還沒有完全消散。你的事情,今天早上才有記者來采訪,人家一個大校長,怎麽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知道了?

王天沉吟了一下道:人家是大校長,消息來源的渠道很多,這種事情或許他也是碰巧打聽到的,反正對我來說是件好事,你也不必擔心。

王天母親這才轉憂為喜,這就好,這就好。你答應他的要求了嗎?

王天眼睛一轉,沒有,我不想進那種學校,我這個人從小就受不了種種約束,還是自由散漫比較好。所以就婉言拒絕了他的好意。

王天母親沒有再問什麽,轉身進廚房忙碌去了。

王天回到房間,深吸幾口氣,把這幾天發生的事,詳盡地在心中整理了一遍。提開枕頭看看那兩疊分文未動的鈔票,以前沒錢的時候,他想要是有錢花就好了,可是現在錢就在手邊,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花,心中一片迷惘,但心頭卻漸漸浮現起孟蕾嬌媚可人、性感迷人的身軀。

不知不覺間,外麵的天色漸漸黯淡下來,院子裏傳來王天父親自行車的聲音。緊接著王天就聽見母親在喊他吃飯。

吃過晚飯之後,王天忽然想到今天接受采訪的事情,連忙打開電視,調到地方台的新聞頻道。

優雅端莊女主播正麵對廣大電視觀眾甜甜地說道:現在特別播報一條我省英雄少年見義勇為的英勇事件,然後畫麵切換,畫麵中出現了老所長、張誌偉、女記者、王天這些人形象……足足播講了三分鍾,最後又是主持人美麗的臉盤,已非常激動的語氣說著,我們的社會太需要這樣的英雄人物了,在這個萬馬齊喑,人人隻為自己謀福利的時代,這樣的人物,無疑是值得讚頌和學習的……又是一番不著邊際的論調。王天忍住想要換台的衝動。

忽然新聞中出現了簡訊播報,一個男中音配合著畫麵的切換說著富有吸引力的新聞。三個身份不明的歹徒在我省第三人民醫院離奇身死,集中權威專家會診,仍然無法得出死因是什麽。然後畫麵中出現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醫生,應該是才從手術台上下來,說話時語氣間的喘息之聲隱約可聽得見。三個男子的死亡是我從醫四十年,從來沒遇到過的,太離奇了。現在的初步判斷是被人暗殺。不過我想再大的困難也難不住我們廣大醫療人員克服困難的決心。接著又出現男中音的聲音。我台將會持續跟蹤報道這件事。

死了,一看到這個新聞,王天第一時間就想到那三個在朋運酒店和自己交過手的殺手,心中不由得一驚,隨後又暗暗揣測,應該不是,那三個殺手被送到醫院,絕對有警察二十四小時監護,沒有人敢對警察下手。這樣一想,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可心底深處還是隱隱的覺得三個死亡人員就是殺手。

王天擔心自己的神色會被父母發現,連忙找借口說很累,想要休息,逃也似的,回到房間。

王天躺在床上,卻絲毫沒有半點睡意,諸般紛亂繁複的事件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這是他記憶中的第一次失眠,直到淩晨兩點中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一夜,也沒做夢,一覺醒來時,外麵已經天光大亮,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鬧鍾,十點四十五分。

休息了一夜,隻覺得精力充沛,頭腦清醒,盤膝坐在床頭,雙手放在膝蓋上,手心向天,微微張著嘴,身子逐漸鬆弛,氣息隨著鼻翼的輕微震動變得時而綿綿泊泊,時而若斷若續,呼吸時而沉重如老牛喘息,時而輕快如蜻蜓振翼。

這是他堅持了近十年時間的呼吸引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