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崇月國_第六十四章 欠孤一件事
站在賀蘭璧身旁的，正是秦皓月。
她見著秦沐跌坐在一旁，急忙上前詢問情況。
賀蘭缺略微皺起了眉。
冷冷掃向賀蘭璧，意思不言而喻。
誰讓你帶她來的？受了傷怎麽辦？後者聳了聳肩，到他身旁還給他一個無辜的眼神。
又不是我把大嫂弄來的，是她回來聽到消息說有人造反，這才趕到了皇宮。
秦無極加入了局勢後，使皇室這邊士氣大增，賀蘭春熙也奮起再戰。再加上秦皓月與賀蘭璧兩個靈力充沛的人不停騷擾，嶽百林漸漸落了下風。
他千不該萬不該，都不該錯信賀蘭春熙會陪自己推翻皇室。
困獸之鬥的老者目光仍舊銳利，恨不得隨便拉個人陪他玉石俱焚。
今日，他怕是已經出不去了！
人總要為自己的貪婪和愚蠢付出代價。
最終，賀蘭春熙與秦無極兩位靈尊聯手將已經疲憊的嶽百林打落在地，秦無極見自己兒子被他打成重傷，自然是不肯放過他。
“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道我貪婪，設下此計隻為把嶽家除掉。等嶽家一敗，你們占據了我的府邸，拿走了我的秘寶法器丹藥等等，奪去了我靈石山等位置，到底是誰貪婪？”
嶽百林氣急，吐出了一大口血，睚眥欲裂。
“好一個義正言辭。”秦無極不想聽他拖延時間，與賀蘭春熙交換了眼神，便拾了把劍，聯手刺穿了嶽百林的胸口。
“爺爺！”
“爹！”
幾聲哭喊，猶如喪家之犬。
人還沒死，其實修靈的人都有一次修複心口創傷的機會，隻要他放棄靈根，做一個普通的人。
盛慳不是趕盡殺絕之人，他的目的也隻是為了廢掉嶽百林的修為。
隻可惜嶽百林哈哈笑了起來：“你們想我做個普通人，簡直是做夢！”說著強行引體自爆，三魂六魄入了窮奇的口中，飄飄然離去。
這人竟然寧願死也不想散盡修為……
嶽雄真眼看著父親已死，嶽家大勢已去，扭頭看向盛慳。
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昏君！你說我們嶽家哪一點對不起你了？你竟然使下毒計，如此陷害我們父子……”
“若不是你們有心進宮搶掠，一切自然不會發生。”盛慳的笑有些淒涼，是看穿人心叵測後的淡然和無奈。斬草除根，決不能留此後患，盛慳不想讓嶽家的人繼續做這個國家的不穩定因素，便請秦無極與賀蘭春熙二老將他們的靈根扯斷。
看的人都疼，更何況是被扯斷靈根的人。
蕭輕舞藏在角落裏，最後還是被人給揪了出來。
秦無極看著她，想起了當初就是她在自己麵前叫囂，說著秦皓月沒有靈根是個廢人。
“你這丫頭，年紀輕輕，心腸狠辣。”說著伸手在她額頭一探，便將她的靈根扯斷。
這時看她的表現才是真的斷了靈根。秦皓月瞥了一眼賀蘭缺，後者上前摟過她的肩膀：“是是是是我不對，多留了她幾日。”
反正早晚都是死的，隻可惜這次這塊試金石沒把見風使舵的何家也給套進去。
何業火現在是一身冷汗，看著滿地
和嶽家一起，結果被扯斷靈根的人，不停地在擦汗。
這其中秦皓月還看到了當初圍攻自己的幾個靈師，看來確實是嶽霓衣找來的無疑。
此時，嶽霓衣看著賀蘭缺和秦皓月二人如膠似漆的模樣，不死心地問：“賀蘭缺，你真的想讓我去死？你不要你的孩子了？”
“……”賀蘭璧大驚：“哥！你這麽快就有孩子了！”
在場的人也是恍然大悟。
哦原來賀蘭缺和嶽霓衣是一對。
賀蘭春熙畢竟不是秦無極，對自己的孫女兒都能下狠手，他一聽嶽霓衣這麽說，便轉過頭問賀蘭缺是不是真的。
賀蘭缺看著眾人的眼睛齊刷刷盯著自己，似乎有些百口莫辯，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從未和她圓過房怎麽可能有孩子。”
“明明前幾天……”嶽霓衣想著，想到了自己給賀蘭缺下藥那夜，第二天早上起來兩個人確實是躺在一起的，她的衣裳也被脫了個幹淨，但發生了什麽……她確實是想不起來了。
不管，就算賀蘭缺真的沒碰她，她也要假裝自己有孩子。
“我有沒有等幾個月你不就知道了。”嶽霓衣道：“為了騙取我的信任，賀蘭公子不惜甜言蜜語騙我等弱女子，真是煞費苦心啊。”
她的靈魂印記是藥鼎，是今後能召喚出藥鼎，煉藥師中千裏挑一的人物，絕不能被扭斷靈根！
眾人知道賀蘭缺一直從中斡旋，沒想到連色相都出賣了，便連連搖頭感歎。
嘖……
嘖嘖……
嘖嘖嘖……
“……”賀蘭缺發誓道：“孫兒絕對沒有碰過她。”
可是看她也是自己的孫媳婦，雖然壞了點，卻也不至於也和那些老一輩的一樣下場，賀蘭春熙搖了搖頭：“就放你一命吧，女子，你能改過不？”
嶽霓衣淚眼婆娑，略微激動地說：“我爺爺都被你們害死了，我還能做些什麽呢……”
一場早已準備好的圈套，終於收獲了圓滿的結局。盛慳將嶽家被毀掉靈根的人送往舊都，一眾家奴遣散至外地，嶽家家財全部上繳國庫。
秦皓月因為什麽都不知道，便同賀蘭缺說，要他如實相答。
賀蘭缺道烏卓已經被嶽百林收買，煉製的丹藥有問題，他早就告知了秦無極，所以後者才沒有吃下毒丹藥真的爆體而亡。
這一切要從嶽百林的瘋狂進階說起。
本來京都的勢力是秦、賀蘭與皇室三足鼎立，自從嶽百林進階了靈尊，自外地而來京城落穩腳跟的他也想著分一杯羹。皇室對他也很寬容，靈石山、伏骨山等一眾資源，他都有份。
可是嶽百林就像是填不飽的無底洞似的，什麽都想要，鑒於一直未真正的躋身於靈修世家，所以覺得自己受到歧視，處處受限，性格也變得極為扭曲。
他是最開始聯係賀蘭春熙的，總拉著賀蘭春熙講別國的國策，又說崇月國有皇室的弊端，以及這種中央集權的統治是多麽妨礙他們修煉。
賀蘭春熙見他為人過於貪婪，便沒有與他站在一起。
餘下的幾年，賀蘭家與秦家聯姻，這更刺激了嶽百林。
再之後嶽百林進階得越來越快，野心也愈
發膨脹，知道了靈脈有關的事情，又不知從哪探聽到了國君是靈脈之主這件事是編的，便一直在暗地裏查證。
他動了殺心，深居宮中的盛慳也有他自己的門道，聽到了風聲，便開始有些心慌。
想靈脈秘境開啟之後，他就要走了，國家落到盛灼華的手中，兒子造詣不深，幾大家族群狼環飼，必對皇室不利。
為了替崇月國、替兒子鋪路，盛慳才想到這一點。
“可為什麽國君他不放棄皇位……”秦皓月不解地問：“如果說我們像其餘國家廢除國君製度，也未必不是個好主意。”
“別國可以，但是崇月國……”賀蘭缺搖了搖頭。
這時，盛慳突然自秦皓月身後出現，他輕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
“和孤過來。”
賀蘭缺微微上前，盛慳又看著他笑：“不必緊張，孤不會對皓月如何的。”
二人來到一處密室。
盛慳問：“你可還記得，你欠孤一件事？”
秦皓月點了點頭。
“我還是先解釋你的疑問吧。”盛慳說：“其實，孤知道無極尊者也曾被嶽百林說動，甚至也想過和他一起，所以這件事就沒有先告訴他，等到後來才由賀蘭缺同他說。”
“當他知曉了其中內情，必也不會再覬覦皇位。”
“孤隻是希望幾大世家長盛不衰，可以保留著皇位，使得崇月國也延續下去。”
“你在好奇，孤為什麽把持著皇位不放是不是？”盛慳笑了：“如果可以選，孤也不想當這個皇帝啊。”
秦皓月見他笑容有些淒涼，便下意識地安慰了句：“生在帝王家是很辛苦。”
“不苦，既然已經出生了，這就是我們的使命。”盛慳眼中突然迸發出異樣的光，他挺直了脊背，道：“皇室人，是因為身上有龍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盛家每個子孫的守護靈都是龍，也是正因如此，我們才會被靈脈盯上。”
“靈脈是有意識的？”
“是，但它不是在擇主，而是在挑選祭品。如果，如果它在秘境開啟後找不到合適的祭品，幾十年內，就不會再提供供我們修煉的靈氣，這裏的氣候將變得不適宜居住，正如勝火神洲的紅蓮地獄、厄難神洲的雨電森林，就是因為靈脈自願沉睡所致。”
秦皓月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看著盛慳，這個極為年輕的靈尊，問：“可為什麽隻挑選你們啊……”
“別的神洲靈脈如何，我不知道。但你要知道凡是依靠靈脈修煉的國家，每條靈脈都有各自的秉性，甚至是口味……它認準了盛家人，因此唯有我們一直做皇帝，身上的龍息才能更盛，它將龍息賦予我們，等幾十年一過，再挑選合適的人去做祭品。我們飼養它，供奉它，它也庇佑崇月國百姓的性命。”
“你們……”
“我們又能如何呢？去別的地方，讓崇月國也成為紅蓮地獄那樣的無人之境？我覺得修靈成仙未必有意義，每個人認為的意義不同，若是能用自己微不足道的性命換取國家長久安定，也是挺好的。”
盛慳頓了頓繼續道：“所以我希望你在我走後，可以照顧凰音，幾十年後，她就是靈脈新的祭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