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雁歸來!...

接下來是日複一日枯燥艱苦訓練。有六個孩童無法適應訓練,被周月娘毫不留情地趕出了田莊。

幾歲的孩童被趕出田莊後舉目無親,要怎麽活下去?

周月娘會好心送他們回自己的親人身邊嗎?

就算找到親人了,會不會被賣到更陰暗可怕的地方去?

一想到這些,孩童們的心裏便無法抑製地浮起驚恐。在這裏待著雖然很辛苦,卻能吃飽穿暖,也是他們唯一的活路。

隻要聽周月娘的話,隻要拚命地熬過艱苦的訓練,就能留下,就能活下去。

這些念頭慢慢地滲透進眾人的腦海。直至將他們都變成不知仁義道德隻知麻木聽令行事的暗衛!

兩個月後,跑步五圈變成了八圈,又變成十圈。

站樁從半個時辰,變成了一個時辰。

練拳的基本動作,也翻了倍。

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這麽超出身體負荷的訓練,孩童們竟也慢慢撐了下來。其中不乏表現耀目出色的。尤其是鷹十七,身體素質好到驚人的地步。不管是哪一項訓練,都遠超眾人。

周月娘對他的野性難馴覺得頭痛,卻也不得不承認,鷹十七是罕見的練武奇才。日後必會大放光彩。

相較之下,落雁低調了許多。在各種訓練中,穩穩地維持著前幾名的水準,卻不算特別惹眼。

隻有雁二十六知悉落雁的秘密。

訓練的時候,落雁的腿上一直都是綁著布袋的。

從一開始的三斤,已經換成五斤的米袋了。每天負重十斤進行訓練,還能維持這樣的水準……這份耐力和毅力,簡直令人咋舌。

……

三個月的時間,在艱苦的訓練中緩緩滑過。

每個月都有一天的寶貴休息時間。在這一天裏,無需早起訓練,無需跑步站樁打拳,也無需下地做農活。

對孩童們來說,這也是難得的可以鬆口氣的日子。可以躲在床上睡懶覺。

一個略顯跋扈的男童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雁二十九!你給我出來!三個月時間已經到了,我

今天要和你重新比試!”

是鷹十七來了!

女童們眼睛紛紛亮了起來。

這裏的生活太過艱苦乏味了,每天一成不變。鷹十七和落雁之間的恩怨較量,是灰暗生活中最精彩最值得期待的事了。

更何況,鷹十七雖然囂張了一些,皮膚黑了些,卻樣樣拔尖。濃眉大眼長得精神,在一眾男童中也是最惹眼的……

這樣一個男孩子,女童們豈能不關注?

“快出去,給他個教訓!”雁二十六是落雁最忠實的支持者。

雁十九和雁二十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擠眉弄眼。落雁雖然厲害,可比起鷹十七來,至少差了一截。今天的比試,落雁肯定要出醜丟人了。

落雁對女童們神色各異的臉視而不見,慢悠悠地下了床鋪,穿好鞋襪。然後推門走了出去。

一張生氣勃勃自信滿滿的男童臉孔映入眼簾。

身後簇擁著一堆來看熱鬧的男童。

落雁不疾不徐地走到鷹十七麵前,明明矮了一截,氣勢卻半點不落下風:“你想比試什麽?跑步?站樁?練拳?或者直接比誰力氣大?”

平和的語氣中,沒什麽嘲弄的意味。

鷹十七卻變了臉色,一副受了羞辱的表情:“你這是在取笑我以大欺小,仗著身高力大欺負你?”

以大欺小哪裏不好了?

果然還是個衝動浮躁的毛頭小子!隻知道自尊自傲,還不明白“為了獲勝什麽手段都能用”的至高真理!

落雁扯了扯唇角,眼中閃過一絲揶揄:“這麽說來,你還是想和我比試穿繡花針了?”

鷹十七:“……”

簇擁在他身後的男童們一陣哄笑。

鷹十七羞惱不已,轉頭狠狠瞪了眾人一眼:“誰再笑,我饒不了他。”

鷹十七的拳頭,有不少男童都領教過。沒領教過的,也見識過他的威風。笑聲很快停了下來。

鷹十七黑著臉孔,咬牙切齒地對落雁說道:“我本不想占你的便宜。既然你不領情,我也沒必要和你客氣了。我們兩個今天就比站樁!比誰站的久!大家都是見證

,誰先動了,誰就輸了。”

“輸了的人,以後要認贏的人做老大,什麽都要聽對方的……”

“這倒不用。”落雁輕飄飄地打斷了他:“聽我話的人已經有很多了,用不著再添你一個。”

鷹十七被噎得快吐血了。

這個牙尖嘴利的黃毛丫頭!

今天非要她好看不可!

……

在言語挑釁上,鷹十七顯然占不了上風,索性也不再多說了。轉頭吩咐一聲,所有孩童都退讓開來,留出了幾近五米左右的空地。

站樁,比的是體力耐力毅力。

體力是鷹十七的強項,落雁再自信,也知道不易勝過他。不過,比耐力毅力,她還從沒輸過。

閑話不多說,兩人在眾孩童的注目下,各自擺出最標準的馬步姿勢。

“今天的比試誰能贏?”

“這還用說,肯定是我們的鷹十七了。”

說這話的,是黑鷹隊的人。

紅雁隊這邊,卻分成了兩個陣營。一派以雁二十六為首,堅信落雁一定會贏。還有幾個,卻和雁十九雁二十湊到了一起,小聲嘀咕起來。

“雁二十九再厲害,也比不過鷹十七吧!”

“就是!她非要逞能,待會兒可要丟人了!”

“管她呢,反正出醜丟臉的不是我們。”

落雁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她穩穩地紮著馬步,神色沉凝,眉眼沉靜。

就像是一塊石頭,任憑周圍風雨如晦,依然巋立不動。

直到周月娘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林校尉,你今天怎麽特意過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屬下未及遠迎,還請贖罪。”周月娘平日高高在上,見了林武,卻是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林武隨意地笑了笑:“不必驚慌。我閑著無事,到預備營來看看。”頓了頓,用恭敬無比的聲音說道:“公子,這裏就是預備營了。”

公子淡淡地嗯了一聲。

短短一個“嗯”字入耳,落雁難以置信地全身一震,養了三個月日漸紅潤的臉蛋,瞬間沒了血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