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二章 樂師欒曠

莫棄的琴聲受到一致好評,皇帝麵子上也有光。皇帝雖然沒說什麽,但是莫棄發現他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後麵去了,笑的甚是隱晦。

一使臣站了起來說:“陛下,陸小姐傾城舞姿美妙絕倫,韓王妃的一曲絕世琴音讓人如癡如醉,琴音和舞蹈的完美結合,讓我們感受了一場視聽盛宴。這要多虧陛下的愛民如子,心係百姓的功勞,才能天下太平,我們才能坐下來享受到如此場景。”

隻見皇帝笑逐顏開,卻正襟危坐,隻是擺了擺手:“這隻是女兒家的比試罷了,朕沒什麽功勞苦勞的,隻要各位使臣能在清澄國待的滿意,便是我清澄國最大的肯定。”

當莫棄受到所有人的稱讚,而忽略了自小在眾人麵前就是中心的陸瀾衣,這對陸瀾衣來說,莫棄的行為簡直讓她恨之入骨。

而陸瀾衣還是那個國色天香的陸瀾衣,隻不過因為跳舞發髻有歪,妝有些花罷了,卻依舊大家閨秀的派頭絲毫不能少。

不過陸瀾衣還未喘過來氣,站在台子中間不知道作何反應,隻知道即使她在舞台中間,大家也忽略了她,反而注意著偏角落裏的莫棄。

她像一隻突然被人丟進水中的白天鵝,全身的羽毛被水打濕,顯得狼狽不堪,卻襯的旁邊的小鴨子喜笑顏開,被受關注。

皇後從大殿的後門進入,直接上了高台,眼神淩厲掃過,一切都盡收眼底。

從陸瀾衣對陣莫棄,邀她跳舞她都看在眼裏。皇後心中卻是又愁又惱,這個瀾衣,連鄉下丫頭都鬥不過,以後要是嫁了韓王府,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而此時的陸瀾衣隻能對她投向期望的眼光,希望皇後能救自己一把。可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陸瀾衣已經輸給莫棄了。

皇後雍容華貴乃堂堂國母,怎麽可能當眾折了自己的麵子,不過卻是眼神微微示意,放心好了,當姨母的再怎麽樣也不能不管自己的侄女,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在一個角落裏一隻靜靜坐著的白衣男子,此時緩緩的站起身。

隻見他三十出頭的樣子,一身白色錦衣,頭發用一根白色帶子隨意的綁著,氣質就像獨立的白鶴,讓人側目,暗自感歎不如,輸給了這一身氣質。

“陛下,草民有一言。”

莫棄轉頭,也注意到了這個男子。

他的氣質十分獨特,在茫茫人海中仿佛他就是獨立的個體,顯得與眾不同遺世獨立,讓人不經側麵,一眼就能看見他。

男子也看了過來,對著莫棄,兩人相視一笑。

皇帝沒有見過他,但是他能成為使臣出使自然不會小瞧了他。

而他在席中未有任何突出表現,隻是賞曲鑒舞。

所有皇帝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他的身份,應該是別國的樂師之類的。

“草民姓欒名曠,今日聽姑娘一曲,真是如遇佳音。恕草民鬥膽,能問一問姑娘的曲是何曲?”欒曠幾乎癡迷於剛才的曲子,一心想要知道這是什麽曲子。他是個琴癡,什麽琴音他沒聽過,隻不過這一首曲子真是聞所未聞,激動的想問問她。

此言一出,眾人唏噓,皆議論起來,此人竟然是欒曠!

莫棄見他們大吃一驚的樣子,心裏很疑惑。欒曠是誰?很厲害嗎?為

什麽大家都這個表情。難道是終極樂曲終結者什麽之類的人?莫棄在腦中yy著,嘴上的功夫也沒落下。

顧長纓意味深長的看著莫棄,眼神裏有著歲月沉澱的睿智和成熟。他越來越堅信自己的猜測,異女的出現,朝廷也會隨著她細微的變動著。幸虧此女在王爺的手中,命格對於王爺的大事有著莫大的幫助。

她起身微微行了一禮,“這曲子的名字,妾身並不知曉。隻不過這是妾身在家鄉,偶遇老琴師,妾身苦苦求來的曲子。老琴師在不久之後就去世了,至於叫什麽,出自誰手,妾身就不知了。”

欒曠一聽,臉上立馬出現惋惜的神情。“是這樣啊,這曲子的曲意高深,聽姑娘彈奏之時,欒曠從未有過這麽大的感動。是哪位絕世佳人能做出如此玄妙的曲子來,若是能拜訪此人,對於欒曠的影響,恐怕不止提升了一個檔次。”

慕千決覺得有些好笑,隻要說一個謊,就要用千千萬萬個謊言來填補。莫棄從來曆不明的丫頭,變成莫家後代,再變成受人矚目的才女。隻用了半個宴會的時間,就把所有人騙的團團轉,成為眾矢之的,還意外可能收獲了莫家的勢力。反觀陸瀾衣,本來想借她的手挫一挫莫棄的銳氣,沒成想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把自己弄得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這種女人,隻配給慕霜寒留著。

看來,他下手要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

莫棄低頭想問問離她最近的那個穿粉衣的女子,卻見她一臉相思情深的樣子看著欒曠。喲,閨閣女子都是你的粉絲,看來這個欒曠在這裏還是個名人。

莫棄無奈的拍拍那個粉衣姑娘,低頭悄悄的問。

“姑娘,看見你們都認識欒曠,他是什麽人?”

那姑娘轉頭,莫棄發現是個長相甜美的姑娘。她一臉崇拜的說:“談起欒曠,第一個要說的,是他的身份。他是楚州一帶有名的琴師,許多皇親國戚,朝廷貴臣為聽他彈奏一曲,不惜千金一擲。他的演出並不多,所有人趨之若鶩,為聽他一曲不遠千裏也要趕來。”

莫棄覺得她可能窮,不太懂為什麽他們要跑過來花錢看一個可能主角都不來表演的演出。不過,她看過許多相關資料,確實有對風雅的事物皇親國戚爭相收藏和購買的記載,這種樂趣恐怕隻有他們能體會吧。

姑娘好像對欒曠很了解,說出來頭頭是道,都不帶卡殼的,她的樣子很像現代小姑娘說起自家偶像的感覺。

“這第二,就是他的琴。他的琴,叫做鳳來琴,寓意從字麵意思可以看出。聽聞鳳來琴是一個已經滅國的小製琴師打造,用鳳尾作琴身,以上好的馬尾作弦,打造好之後,再請高深法師做了整整三天的的法,才去了鳳尾的戾氣問世,當然這隻是傳說。隻要欒曠奏起鳳來琴,真的有鳳來儀呢。”那姑娘的樣子深信不疑,莫棄也不好意思打擊她,隻能聽那姑娘拽著她開始滔滔不絕的講欒曠的驚世之事和作曲之才。

那姑娘講了良久,也沒覺得累,莫棄聽都聽累了。欒曠為人瀟灑,又是才子,自然深得一些姑娘的青睞。

欒曠覺得還是不滿,對於這等佳作怎麽能不咬文嚼字,細品一番。於是又站了起來,對著莫棄說:“姑娘,在下實在是好奇又好奇,對於這曲子是癡迷又癡迷。一曲

終了,在下還未聽夠。不知姑娘是否有時間,可以讓欒曠請教一二?”

莫棄知道這種癡人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她可不希望一個琴師天天圍著她請教。自己本來就是抄襲的,也沒臉再討論什麽。他喜歡,不如就拿去吧。

“好曲子自然是天下人盡享才能成為真正津津樂道的好曲子,欒曠公子是著名的樂師,我便把這曲送於公子。相信這曲在公子的手中,更能發揮出他真正的作用。”

欒曠喜形於色,鞠了一躬:“既然姑娘這般大度,欒曠也先謝謝姑娘成人之美的好意。不怕讓姑娘笑話,欒曠就是個琴癡,姑娘一曲真是如聽仙樂耳暫明。樂曲雖好,沒有琴師的加注也不能成為好的樂曲。姑娘能彈奏的如此境地,實在是佩服。”

這一來二往的風雅交織,讓使臣們大開眼界,對清澄國處處充滿了好奇。暗示自己回去之後,一定要說一說自己在清澄國的所見所聞。

在殿內歌舞升平的景象中,六國齊聚給了不少人機會,反而在地下,秘密有著不少的交易。

玉華宮。

安妃靜靜的跪在地上,手持毛筆,在地上的紙張上寫著什麽,旁邊安靜的放著一個空碗。

她的臉色並不好,身體已經開始慢慢的升騰起異樣的感覺,但她還是強狀鎮定,一筆一劃的寫著字。

元襄在旁邊都要急哭了,剛才皇後不知為何從宴席上下來,進了玉華宮,一言不合就命人砸玉華宮裏的東西。而安妃也不去製止,元襄想跑出去找韓王,卻被嬤嬤抓了回來狠狠的扇了耳光。

而皇後見安妃臉色大好,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就懷疑她天天送來的藥安妃並沒有喝。就讓嬤嬤摁住安妃,她自己扳開安妃的嘴,將藥一滴不漏的全部灌下去。

並且讓她跪著罰抄清澄國的律法一百遍,三天以後親自要送到乾清宮去,以示對國家的衷心和誠心。

“妹妹獨得皇上恩寵,也該是你報答皇上的時候了,妹妹就這麽抄吧。”

安妃的腦中清晰的回放著皇後最後的一句話,知道若是三天不見東西,她自有理由按在自己的頭上。

於是她吩咐元襄,“不許哭,這種情況你還見得少嗎?要是你真有心,便去幫我向韓王帶話。”

元襄抹了抹眼淚,點頭:“娘娘有什麽話,奴婢一定帶到。”

“公主這個急性子,怕是已經行動了,乾清宮守衛森嚴,所以一定要去派個人接應公主,以免萬一;莫棄這個孩子反應機敏,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端王今日借六國宴,一定會出手,要他小心再小心啊!”安妃心裏雖然急,但是她是出不了玉華宮的。

“你快去吧!”

元襄起身,“奴婢這就去!”

“等一下。”安妃停了手,眼神有些迷蒙,“讓韓王不用擔心我這邊,我自有辦法。還有……不要讓他知道我中毒了。”

“娘娘!”

“記住我說的話,快去吧!”

安妃的口氣不容置喙,元襄知道孰輕孰重,隻能快速跑了出去。

安妃見元襄走遠了,氣血攻心,口裏都是濃濃的血腥味。她用力憋住,臉色蒼白但是不留痛意。

“我隻能待在這裏,祈禱你們能平安歸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