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六章:我好熱

司機看著後麵的畫麵,有些心疼。

多少年了,他不曾見過如此生動的傅司臣。

他在傅家當司機多年,自五年前,他和倪佳人由戀人未滿到如愁人一般,他整個人就變了,像是一個工作的機器,每次坐在後座,他的臉色都像一座雕塑,不曾有過變化。

“快點兒!”

自己的意識越來越弱,他必須安全地把她送到醫院。

倏爾想到什麽,他艱難地抬起受傷的胳膊,從包裏摸出手機,撥打了一個熟悉的電話,“小四?”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詫異接到他的電話。

“佳人,受傷,馬上,到醫院……”

他氣若遊絲,隻能勉強蹦出幾個字。

“什麽?佳人怎麽了?”蘇澤修瞬間被激怒,“混蛋!你把他怎麽樣了?”

傅司臣無力聽他的吵鬧聲,手臂失去了力氣,無力地垂在身側,他偏過頭,有些艱難地喘著氣。

沒過多久,司機連續闖了好幾個紅燈,將倪佳人送到醫院。

穿著白大褂的蘇澤修早已在醫院門口等候,司機扶著倪佳人出來,蘇澤修立即接過,醫生護士慌亂地將她推進了急診室。

“謝謝……”慌亂之間,蘇澤修隻來得及對司機道一聲謝,便匆匆離開。

司機有些愣,轉頭去扶傅司臣,“傅總,我扶您進去吧。”

豈料,傅司臣閉著眼睛,艱難地搖了搖頭。他神色舒緩了許多,似乎提著的心瞬間落下了。

“傅先生,您傷得很嚴重,還是……”

傅司臣沙啞著嗓音開口,“送我回公寓,把家裏的醫生叫過來,別讓我媽知道了。”

“是。”

他決定了的事情,任誰勸說都沒用。

司機隻好驅車送他回公寓,打電話叫來了傅家的私人醫生。那道傷口,大得驚人,他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醫生給他縫合,他也一直陪同傅司臣包紮,一直到醫生請辭,傅司臣才緩緩地開口,“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兩人皆是一愣,然後點了頭。

蘇澤修聽醫生說完病症,幾乎是氣得發了瘋。

傅司臣,竟然……他竟然敢給佳人下藥!

他瘋了嗎?

知不知道那個藥有多傷害女人的身體?

“蘇醫生,你放心,除了醒來需要好好調養一下之外,並無後遺症。”

“好,謝謝,辛苦你了。”

蘇澤修無力地送走他,麵對著牆,平息了許久的怒氣,才進了病房。

倪佳人還打著點滴,臉色白得嚇人,好像糊了一層白麵粉,汗水打濕的發絲都貼合在臉上,有些亂。

他伸手,一根一根地替她波動到耳側。

“佳人,什麽時候,你才能夠忘記小四呢?他那麽傷害你,你還奉上一顆心讓她傷得沒有一處完好,為什麽你就那麽偏執呢?偶爾回頭看一看也好,看一看我,一直在等你忘記他,一直守在你身邊……”

“為什麽就不能……”

蘇澤修的話欲言又止。

床上的女人,他疼到了骨子裏。平日裏的淡漠在這一刻也全部消逝了,他不過是一個守候在愛的人身邊,遲遲得不到回應的普通人。

哪怕,在別人眼裏他有多優秀,哪怕,別人有多羨慕有他的倪佳人。

哪怕他再好,也不及傅司臣的一點壞。

因為,她不愛他。

病房裏靜默了一會兒,房門被推開了。

楚晴嘴角一抹難以言說的微笑,眸中卻滿是擔憂地看著

倪佳人,“她……怎麽樣了?”

倪佳人沒了親人,蘇澤修想,她最親近的應該就是楚晴了吧。

上一次,倪峰去世,所有人都拿她沒轍,隻有楚晴,隻開口說了一句話,她就服服帖帖地聽話站了起來。

這一次,傅司臣不知道如何傷了她。

他不是那個能為她療傷的人,雖然,他很想成為。

“恩,沒什麽大礙了。”

“恩……”

幾句話之後,病房裏又陷入了沉寂。

直到窗外的迷霧漸漸被溫暖的光推散,蘇澤修和楚晴一夜無眠,相對無言,就坐在病床的兩側,等著倪佳人醒來。

薛楷瑞在酒店等了一晚上,沒有等來倪佳人,也沒有等來那兩個雇傭的人。

隱隱覺得似乎發生了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或許是暴露了,可他又不能貿然地去查,不然,萬一真的出了事,他脫不了關係!

“爸。”

“怎麽樣?”薛總也等了一夜,卻一直沒有消息。

薛楷瑞搖了搖頭,“這妞兒性子挺烈的,你說,會不會她扛不住自……自我了結,或者……找的那兩個男人起了色心?”

腦海中突然閃現的念頭,有些後悔讓人去了。

薛總眉心深蹙,“應該不可能吧……”

嘴上如此說,可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那爸,我們該怎麽辦?”薛楷瑞有些煩躁,這麽好的妞兒,都是快到嘴的鴨子了,就這麽不翼而飛了,他還覺得有些可惜。

薛總深吸一口氣,隱隱有不詳的預感,卻也隻能選擇最保險的辦法,“等!”

倪佳人身為一家公司的總裁,不管出什麽事,總會有人報道。如今最安全的辦法,就是等媒體的消息。

不然,他們就暴露了。

傅司臣傷得很嚴重,稍微一動傷口就有可能會撕裂。

醫生囑咐他在家休養,他也沒故意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叫來了何軒到公寓,直接匯報情況。

何軒知道情況的時候嚇得忘記了匯報。

他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止住了血就有所好轉,依舊白得像雪人,肩膀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剛伸出手碰了一下文件,血立刻就透過繃帶滲了出來。

“傅總,我來吧!”

何軒趕緊上前剛文件翻開放在他麵前,翻到他要看的那一頁。

傅司臣隻是掃過幾眼,心思卻沒有在這上麵,眼神有些飄忽不定。靜默許久,他才沙啞著嗓子開口,“去查一下薛氏,還有昨天晚上與佳人有關的一切事情。”

“傅總,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很想問,可看傅司臣故作沒聽見的模樣,便沒再問下去。

反正他要查,總會知道所有的經過。

“順便,時刻關注薛氏的動向。”

“薛氏?”A市的薛氏可不少。

“昨晚辦宴會那個。”

“是。”

如今,何軒腦子裏到處都是未解的謎團,感覺昨晚似乎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不然,一個他甚至都不會把邀請函遞給傅司臣的公司,怎麽會引起他這麽多的重視。

而且,若是他記得沒錯的話,昨晚,傅司臣去參加了薛氏的晚宴!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軒仿佛看到了無數的八卦等著他去探索。

他有些興奮的表情,被傅司臣收入眼底,冷漠地瞥過一眼,問,“還有事?”

何軒搖了搖頭,倏地意識到,這是傅司臣讓他沒事就離開的意思,趕緊頷了

頷首,“抱歉,傅總,其實我還想問一下,您需不需要我把秦姨叫過來照顧您?”

“不用。”

秦姨若是知道了,就等於倪佳人知道了。

“那……我幫您請個保姆吧?”

“出去!”傅司臣被問煩了。

何軒,“……”

我可是為了你好,你竟然讓我出去?

何軒很委屈,卻也隻有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傅司臣的臥室。BOSS在上,他還想要工資,萬萬不敢得罪。

房門關上,傅司臣才轉眸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又滲出了些血液。

拿起手機,已經是早上八點。

她……怎麽樣了?

倪佳人醒來,已經近正午了。

醉酒,加上被下藥,她的身子很虛弱,意識逐漸回籠,想睜開眼,卻發現眼皮十分沉重,倦意仍然席卷而來。

想抬手,卻引來一聲驚呼,“佳人?”

這個聲音是……

“晴晴?”

“你終於醒了!”

楚晴激動的聲音,催著倪佳人從迷糊中緩過來。光線進入眼眸,她才看清楚病床邊兩個有些憔悴的人,“澤修哥……”

想坐起身,卻覺得全身無力。

她這是……怎麽了?

“別動,你身體很虛,多躺會兒。”

感覺很難受,倪佳人聽話地躺了回去。剛閉上眼眸一會兒,記憶便如泉湧一般衝擊著她的大腦。

昨晚,她去參加了薛氏的晚宴,然後……中了薛氏父子的圈套。

宴會上,她遇見了……傅司臣。

她一個人走進了小巷,有人拿麻袋套了她的頭,然後……她覺得腦袋很沉重,就沒了意識……

迷糊間,似乎……有人救了她?

“昨晚……誰送我來的?”她聲音有些虛弱。

蘇澤修思量片刻,籠統地說,“好心人。”

或許是不認識的人吧,路見不平救下了她。

如此想來,倪佳人隻是淡淡一笑,也沒再追問了。

她還記得,在自己快意識全無的時候,喊了“傅司臣”,那個令人絕望的名字。

“對了,今天的新聞出來了嗎?”

“不知道……”

兩人都全身心地照顧她,哪裏顧得上什麽新聞啊!

“怎麽了嗎?”

倪佳人低聲說,“幫我看一看,可能有關於我的新聞。”

兩人有些不解,還是幫她看了。

楚晴看到新聞,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怎麽回事?薛氏的薛總稱你是他的兒媳婦?你什麽時候跟薛氏的那個花花公子聯係上了?什麽叫薛總是倪氏的幕後推手啊,這……”

看到圖片,她更是詫異。

那位薛少爺,豆腐都吃到大庭廣眾下了!

聞言,原本照顧倪佳人喝水的蘇澤修立即放下了水杯,走到她身側,奪過她的手機,“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她昨晚……不是跟傅司臣在一起嗎?

“佳人,怎麽回事?”

“沒事。”倪佳人風輕雲淡地說,“被人陰了一把。”

“我去澄清!”

“澤修哥!”

倪佳人叫住即將離開的蘇澤修,“能幫我把劉玲叫過來嗎?”

“你身體虛弱,好生養著,其餘交給我。”

“澤修哥,倪氏是我爸媽和叔叔一生的心血。我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親自打那些人的臉。”

倪佳人堅定地說,“我決不允許那些人,汙蔑他們半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