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075章 老爸是神

被陳子濤撞上的人,正是他的老同學老對頭李一民。

陳子濤瞅著李一民,從頭到腳,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來。

還別說,三年不見,刮目相看,當年土裏土氣的李一民,現在身上充滿了洋氣,光那套筆挺的西裝就讓穿中山裝的陳子濤相形見絀,他娘的,這家夥變帥了。

陳子濤一言不發,隻是一個勁的打量李一民,讓很有耐性的李一民終於還是沒有耐住。

李一民給了陳子濤一拳,“狗日的,你什麽意思嘛?”

“他娘的。”陳子濤惡狠狠地罵了起來,“人模狗樣的,插大蔥裝象,裝成洋鬼子我也認得你。”

李一民哈哈笑道:“子濤,聽說我要去青浦鄉工作,你不淡定了,不要否定,你不淡定了。”

又是這套心理打擊法,陳子濤不上當,“一民,你沒想到有今天吧,我是你領導,你是我手下,這叫什麽呢?對了,這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子濤,你這是小人得誌。”李一民皮笑肉不笑的,瞧著陳子濤道:“有我這樣的對手,既是你的不幸,又是你的厄運,因為我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取代你或吃掉你。”

“哦,是嗎?”陳子濤伸手,在李一民額頭上摸了一下,怪裏怪氣道:“沒有發燒啊,這是什麽情況?沒有發燒卻說胡話,好比六月天穿棉襖,神經病嘛。”

“臭小子,你還真來勁了啊。”

說著,李一民又掄起拳頭揮向陳子濤,陳子濤早有防備,抬起胳膊擋開了李一民的拳頭。

“李一民,你毆打領導,小心我打你的小報告。”

李一民笑道:“你小子搞搞清楚,我是明天上任,所以今天你還不是我的領導。”

“好吧。”陳子濤作勢要走,“好狗不擋道,你給我讓開。”

“子濤,你的嘴還是那麽的臭麽。”李一民拽住了要走的陳子濤,“哎,我媽要見你。”

陳子濤停下腳步,警惕地看著李一民問:“這我得搞搞清楚,是你媽要見我,還是縣委常委兼縣委統戰部長喬豔蘭要見我?”

“是我媽要見你。”李一民笑罵道:

“臭小子,你哪那麽多講究,我媽對你可不薄啊。”

“是去辦公室見你媽,還是去你家見你媽?”

“我家,就在我家吃晚飯,咱倆喝幾盅,酒後再殺幾盤,圍棋象棋隨你挑。”

“不去不去,你家我可不去。”

“為什麽啊?”

陳子濤苦笑道:“因為你家老頭子啊,他老人家長年躺在床上,寂寞啊,去年我去你家看望過好幾次,哎呀,老頭子每次都拉著我不放,痛說革命家史,嘮叨個沒完,每次都是幾個小時,誰受得了啊。”

“不錯,我爸一個老病號,現在是越來越碎嘴了。”

“我不去你家,堅決不去,我怕了你爸了。”

“巧了,我爸被我姐接到天州去了,這幾天他不在家。”

再也沒有理由推辭了,陳子濤隻好答應,晚上去李家吃飯。

這他娘的是典型的先禮後兵。

陳子濤不想去李家,主要是因為李一民的老娘喬豔蘭,那老娘們今年五十二歲,為了想再當一屆縣委常委,這一年來與縣委書記林平走得很近,再也不是過去那個立場堅定是非鮮明的統戰部長了。

回到家裏,母親不在,父親陳海峰午睡剛醒。

陳海峰瞟了兒子一眼說:“濤兒,你有心事?”

陳子濤欽佩不已,“爸,你目光如炬啊。”

“哼。”陳海峰不以為然地說:“知子莫若父,你小子眨眨眼,我就知道你肚子裏憋的是什麽壞主意。”

“嗬嗬,真的假的?”陳子濤開起了父親的玩笑,“爸,你猜猜看,你要是猜中我現在的心思,我願意把每月交給家裏的錢,從十五元增加到二十元。”

“臭小子,跟我叫板是不是?”陳海峰盯著兒子,看了許久才道:“耳垂比平時要紅,鼻梁有點疲塌,眉頭雖鬆,但留有紋痕,顯然是剛剛皺過,兒子,你現在心裏有點亂,但也不是很亂,嗯……你通常遇到兩種情況才會心亂,一是你自己幹了比較大的和瞞不住的壞事,二是你遇到了與你旗鼓相當的對手。”

陳子濤呆呆地凝視著父親,“爸,你,你簡直就不是人啊。”

“臭小子,找打。”陳海峰氣極,一腳踹在了兒子的大腿上。

陳子濤繼續膜拜父親,“爸,你真的不是人,你是神,你是神啊。”

陳海峰一楞,隨即笑道:“怎麽樣?被我猜中了吧?”

“不,等等。”陳子濤問道:“爸,我得確認一下,你真的不是事先得到了什麽消息?”

“哈哈。”陳海峰笑著說道:“你媽可以為我證明,這五天除了開會,我哪兒都沒去過,再說你也不想一想,有你媽跟著我還有人身自由嗎?”

“爸,那你快說說,你是怎麽猜到我心思的?”

“去,虧你還是我兒子,你爸參加革命前是幹什麽的?”

“陳家酒坊的少東家唄。”

“還有呢?”

“噢……”

陳子濤這才想起,小時候聽爺爺說起過,當年的陳家酒坊門外,有兩個擺地毯的江湖人,一個給人看風水,一個給人算命看相,父親雖然讀書不多,但好學,也好交朋友,記性悟性極高,不但與這兩個江湖人成了朋友,還從他們那裏學到了不少“本事”。

“爸,我剛從縣委組織部回來,李一民被正式任命為青浦鄉黨委委員。”

“李一民?李劍波和喬豔蘭的那個兒子?”

“對。”

陳海峰又盯著兒子看,忽然,哈哈笑了起來,“濤兒,這是好事啊。”

“爸,我聽你的口氣,怎麽有點幸災樂禍啊。”

陳海峰搖了搖頭,收起笑容說道:“濤兒,從政者最大的不幸是對手太多,從政者最大的悲哀是沒有對手,這話是一位領導私下跟我講的,你需要對手,需要磨難,否則你將成不了大氣幹不了大事。”

說得真有哲理,陳子濤的心情慢慢好轉,“爸,李一民說他媽要見我,還要請我吃飯喝酒,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

陳海峰反問:“你自己是怎麽想的?”

“去,兩害相權取其輕,得罪李一民他媽可能沒事,得罪統戰部長一定有事,”

“哈哈……師傅領進門,修行在自己,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