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章 法律手段

墨藍色的夜空零星點綴著幾顆孤星。

蕭權步履從容走在醫院走廊上,黑色襯衣,黑色長褲,鋥亮的高檔皮鞋,定製外套慵懶搭在精壯手肘間,明顯是剛從一場商業聚會中出來,連衣服都未換。

看見長椅上睡著了的樓應悔,蕭權腳步不自覺頓住,心胸尖浮上幾縷若有若無的溫柔。

她頭倚著牆壁,睡得很熟,一側發自然垂下,遮擋住半頰,更映襯著膚白如雪,幾縷發落進淡粉色的嘴裏,看著,有種想為她撥開的衝動。

在這一刻,蕭權心裏想著,要是能每天清晨看著她的睡顏起床,那該是件多麽美好的事情。

蕭權去車上取了一條薄毛毯,輕柔蓋在樓應悔身上。

樓應悔呻吟一聲,動了一下,微微側翻身,蕭權趕緊停下蓋毯的動作。

過了兩秒,蕭權見樓應悔沒有醒來的跡象,這才幫她蓋好被子。

但好像還是缺了什麽……

蕭權動作輕柔抱起樓應悔,坐在她剛坐過的位置上,將她輕放在自己大腿上。

他雙手環著她的細腰,精悍下巴虛虛抵著她的發心,聞著淡淡的清香的洗發水香味,才終於有一種感覺,圓滿了!

樓應悔醒來時,脖頸酸痛,本能的伸了伸懶腰,搖動脖頸,身上的薄毯隨之往下滑。

她趕緊一把抓住,咦,這毯子是哪來的?

樓應悔的疑惑很快就得到解答。

前方拐角處,隱約有輕語傳來。

她放輕腳步靠近,低沉的男聲越發清晰了。

“佟伯伯,是我一個朋友的奶奶,心腦血管疾病,突然暈倒,動脈粥樣硬化,情況有些複雜……哈哈,我有意思沒用……謝謝佟伯伯,這件事就拜托你了,好。”

蕭權站在窗邊打電話,聲音甚至帶了幾分溫柔繾綣。

窗外的月色朦朧綽約,流連在他剛毅俊美的輪廓上,恍若神賜,完美的沒有半點瑕疵。

樓應悔的心悸動的厲害,她情不自禁攥緊拳頭,發白的指骨凸顯出來。

佟伯伯?專攻心腦血管疾病?

會不會是她以為的那樣?佟山!

今日她問奶奶的主治醫生錢醫生,關於奶奶的病情,錢醫生告訴她,奶奶的病情很複雜,成功率不大,不過,如果有他的導師佟山把關,成功率會多百分之二

十。但遺憾的是,佟老先生早已金盆洗手。

蕭權竟然為了她奶奶的病,如此放下身段請求醫界泰鬥重新出山。

蕭權掛斷電話,一轉身,就與樓應悔的視線對上。

“你叫的佟伯伯是佟山?”樓應悔咽喉處傳來一陣灼熱感。

“不然你以為呢?”蕭權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眸底卻暗藏著淺淺的笑意和柔情。

“……”

樓應悔吸了下鼻子,脖頸下兩片白皙的鎖骨微微**。此刻,再說謝謝未免太過淺薄。

次日,樓奶奶病況好轉,醫生終於準許樓應悔去探病。

樓應悔換好隔離服進去,緊抓著奶奶的手不放,她哽咽許久,方才斷斷續續說:“奶奶,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樓奶奶發絲全白,嘴上戴著氧氣罩,她艱難的抬起手,輕柔撫著樓應悔黑亮的秀發,目光慈愛,“傻孩子,說的什麽傻話,等你結婚,我還想給你帶孩子呢。”

樓應悔再也忍不住,嗚咽哭出來。怕奶奶擔心,她又捂住嘴,想要逼退眼淚。

中午,蕭權給樓應悔送來了午餐。

他遠遠就看見了她,泛滿紅血絲的眼睛,紅通通的鼻頭,狼狽的模樣,明明一點都不漂亮,但為什麽讓他心疼的厲害?

此刻,隻有一個念頭,擁她入懷,為她擋去風雨。

“淮山燉排骨,蒜末茄子,怎麽樣?”蕭權提高手中打包精致的食盒,邊向她走來邊問道。

樓應悔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她有種錯覺,這一分鍾就是一世。

“……怎麽來給我送飯了?”好久,樓應悔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不是沒吃嗎?”雲淡風輕的話語,好似他來給她送午餐再正常不過了,如伉儷情深的夫妻。

因樓奶奶睡下了,蕭權就沒進病房探望。

兩個人坐在樓奶奶病房外的長椅上用飯,間或說幾句話,一絲淺淺的說不出的溫馨縈繞在周遭。

“佟伯伯今天下午就會到,到時會先了解奶奶的症狀,我下午還有個會,晚上來接你和佟伯伯去吃飯。”蕭權說。

“好,晚餐就讓我請吧。”樓應悔說。

蕭權嘴角無意識的牽扯出一抹好看的笑意,“可以。”

她還是那樣傻,別人對她好,就要回報回去

吃過午餐後,蕭權就回公司了。

樓應悔凝視著蕭權筆直如青鬆的背影,心裏想著:如此日理萬機的男人,為什麽會記得她沒吃午餐?

會不會是……

不,樓應悔立即搖頭否定。

難道以前的教訓還不夠嗎,不能再自作多情!

到了時間,樓應悔就去幫奶奶擦身,她擦的很細致,連腳趾頭都未遺漏。

“應兒啊,希夷呢?不是和他去旅遊了嗎?”樓奶奶目不轉睛的看著孫女,應悔像她媽,五官精巧清麗,隱約中有幾分絕豔,即便不施粉黛,也是萬裏難挑其一的美人。

現在才十九歲呢,都已經這般了,要是再大點,那怎麽還得了,說是一見傾人城、再見傾人國也不為過。

樓奶奶從不覺得孫女和鍾希夷在一起是高攀,要知道應悔可是……

聞言,樓應悔的心一咯噔。

奶奶現在重病,要是告訴她,自己和鍾希夷分手了,還被騙走母親留給她的玲瓏心,奶奶會氣急攻心吧。

樓應悔正不知如何回答時,手機響起來,她鬆了一口氣,抓起手機就往外走。

“奶,我先去接個電話。”

走到走廊,樓應悔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竟是“鍾希夷”。

想了想,她接起電話。

“聽說你奶奶生病了?”清冷好聽的男聲,如山澗溪水般叮咚流過,“要不要我找幾個心腦血管方麵的名醫?”

樓應悔深呼吸一口氣,冷淡的說:“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說的,我奶奶的事你沒資格過問,鍾希夷,我要和你談談玲瓏心。”

“……”

“我查了一下,鍾氏集團根本沒有資金鏈斷裂,你在騙我!”樓應悔心頭苦澀一片。

“……”

“鍾希夷,玲瓏心是我媽的遺物,你還給我!!”樓應悔咬著牙,冰冷說。

“……”

“如果你不還給我,我會走法律手段!!!”樓應悔狠下心腸威脅。

鍾希夷那端,嘟的一聲,手機掛斷了。

樓應悔抓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她不想走到這一步,針鋒相對,兵戎相見。

但如果事到臨頭,她也不退縮。

隻是,借出去的東西,僅口頭之約,拿回來的概率有多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