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8章 夜宿片場
樓應悔再一次接到樓敬的電話,仍是帶著怒氣的嗬斥。
“樓應悔,我說了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整理東西搬回來,為什麽你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拿我的話當耳邊風?我告訴你,你不回來,以後就別想再拿到學費和生活費。”
樓應悔不打算再回那個家,於是她開始算賬。
如果沒有樓家給的學費和生活費,僅靠著她媽留給她的那些東西和錢,那就是坐吃山空……
看來不僅要節省開支,還得去校外兼職打工,每個月有一兩千進賬,最起碼能解決生活費。
樓應悔說做就做,她四處在華中大學附近的店麵尋找兼職機會,最終在一家眼鏡店找到一份兼職,老板很好說話,也很理解來兼職的大學生,兼職時間是根據她的課表來安排的,按工作小時來算工錢,周末不用上班。
於是,周末時間,樓應悔又去片場做群演,有些劇組很喜歡找大學生來當演員,經常在大學城招人。
樓應悔在室友陳香的介紹下,加了一個比較正規的片場兼職群,每當有最新的片場兼職,都會發布在上麵。
叮咚一聲響,QQ群消息響起來了,樓應悔拿起來一看,有個古裝片場需要人手,她填了信息,和對方約定了價錢和時間。
她兼職的事情,沒告訴奶奶和蕭權,卻偏偏在這天,不小心被樓初雪撞見了。
“應悔,你怎麽在這裏?”樓初雪開著桐紅色的寶馬,挎著名牌包包,身上的小洋裙逾萬元,她是星光影視的大小姐,上流名媛,同一些明星是閨蜜,偶爾會來片場探班。
卻未想,會在片場碰見自己的妹妹。
瞧樓應悔,著一襲雪白色的抹胸長裙,外麵披著逶迤拖地的淡黃薄紗,那薄紗布料有點透,可以看見她白皙潤澤的手臂,如同藕節般,她懷裏抱著一把古琵琶,正在輕撥慢彈。
這不正是青樓賣唱女子的扮相嗎?
樓初雪掩下不屑,關切道:“應悔你怎麽能穿這種衣服,這不合你身份啊,快脫了。”
樓應悔微垂眸,沒說話。
她不偷不搶,做正當兼職怎麽丟人了。
而且,她身上的衣服雖是青樓女子
的裝扮,但並不暴露,和現代的抹胸洋裙很相似。
古代,就算是青樓裝,也不像現代這樣露大腿露肚臍。
樓初雪伸手觸碰了一下樓應悔的臉頰,心疼道:“臉蛋怎麽這麽冰?是不是冷的啊。”
樓應悔條件反射的躲開,淡淡的說:“臉上有妝,別碰花了。”
“應悔,你怎麽就這麽強,爸讓你回去,你就回去啊,爸也就是想一家人和和睦睦。”樓初雪輕歎一聲,勸解道,“聽姐姐的,你一回家,什麽都會有。”
樓應悔仍是冷冷淡淡的,眸子裏的冰冷,並沒有因樓初雪的溫柔而融化。
從小到大,樓初雪都是一副知心好姐姐的模樣,臉上總是帶著笑,在後媽虐她誣陷她的時候,樓初雪偶爾還會出麵為她說話,她也曾感動過。
但後來,樓初雪和鍾希夷在一起,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傻。
真正的姐姐,不會沒事人一樣和妹妹的前男友在一起。
真正的姐姐,不會表麵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
想起以前,在樓初雪為她說過話後,爸爸的怒氣就會更上一層樓……
不論樓初雪怎麽說,樓應悔都不為所動。
樓初雪不由有些懊惱,隻有樓應悔回到樓家住,他們才好控製樓應悔啊!!
很快,有人來叫樓應悔去拍戲。這是在郊外,一大群皇子重臣狩獵,隨行還帶著青樓歌姬,足以想象其荒唐。
樓應悔坐在邊上,一身雪白抹胸長裙,低垂眉眼,輕輕撥動著琴弦。她那精致脫俗的容貌,清麗如蓮的氣質,無意中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待一場戲完,已是傍晚時分,大家收工打算回城了。
樓應悔走進臨時搭建的換衣棚,走到自己的儲物櫃前,打開小鎖,卻見裏麵的衣服褲子還有手機錢包不翼而飛。
旁邊還有三五個女孩在換衣,和她是一個大學城的,樓應悔不由揚起聲音問道:“請問你們有沒有看見我的衣服?”
眾人也奇怪東西怎麽不見了,這是片場租借的地方,拍了大半個月呢,外人是不允許進入的。
手機和錢包都是值錢東西,大家都來幫應悔找。
十分鍾後,東西沒找到,外麵的車子卻在鳴喇叭催人了。
男女主或者有重要戲份的演員,都是有專門接送車的,有些背景硬的,甚至有好幾輛車,還隨行帶著助理、經紀人、專屬化妝師。但像他們這種群演,劇組一般的租一輛公交車,一車運來,一車運回去。
樓應悔忙道:“你們先上車,幫我跟司機說一聲,說我衣服找不到了,再等我十分鍾好嗎?”
換衣棚堆了太多的雜物,衣服也不知道哪去了!
樓應悔按住額頭,苦思冥想,小櫃子是有鎖的,鎖也沒壞,衣服到底是怎麽沒見的?
就在這幾分鍾的時間裏,外麵的公交車發動,開走了。
“喂,師傅,我們還有個同學沒上車呢,不是和你說了嗎,她衣服不見了,正在找衣服。”公交車上,一個人著急喊道。
開車師傅漫不經心道:“沒事的,我知道,有車來接她。”
聞言,那些同樓應悔一起來的女生隱隱覺得奇怪,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樓應悔聽見車開的聲音,連忙追出去,她追在車後麵,急聲呼喊:“喂,喂,這裏還有一個人,等等我!!!”
但公交車猛踩油門,開的呼呼響,轉眼就不見了影子。
樓應悔跟著車子後麵,跑了好長一段路,直至徹底看不見車子,她才停下來,半彎著腰,氣喘籲籲的,臉色潮紅。
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先是衣服不見了,再是公交車開走了。
樓應悔環視周圍,除了臨時搭建的幾個棚子,再無一人。其他人都走了,隻剩下她一個落單。
這時,一陣秋風吹起,有點寒意,吹的樹葉颯颯作響,樓應悔還是穿著那身清純絕豔的雪白抹胸長裙,不保暖的,她不由雙手環抱手臂,搓掉臂上凍出來的小米粒。
天,漸漸暗了。樓應悔沒有錢包沒有手機,先別提她身上這身裝扮,就算是徒步走回市裏,也要三四個小時,路上有無數未知的危險。
樹葉又簌簌響起來,隱隱夾雜著其他的聲音,偶爾像女人的嗚咽,偶爾像小孩的啼哭。
樓應悔突然想起,不遠處就是墳場,聲音正是從墳場那方向傳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