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25章 這世間有風有雨有炎涼

樓應悔抬手,擦了一把臉,這才發現一額頭的細汗,身體冷熱交錯,一會兒如墜冰窟,一會兒如置火爐。

贏了,是蕭權贏了!

但贏得好驚險,差點將她的心肝嚇出來。

這種豪賭,再也不要來第二次了,她承受不起!

在休息廳眾人的強烈要求下,負責人將錄像又重播了一遍。

樓應悔邊看著重播,邊等待蕭權下山。

下山比上山要快,重播還沒結束時,蕭權和鍾希夷兩人就已來到休息大廳。

阿紫和阿翩也走進來了,阿紫一臉不忿,阿翩一臉喜氣。

勝負明了!

應悔仔細打理著蕭權,確定他一根頭發都沒少,這才放下心來。

鍾希夷神色暗淡的看著樓應悔,見她擔憂,見她舒心,皆是為另一個男人。

而他,不過是個局外人罷了。

“鍾總,我們的賭約,你還記得吧?”蕭權攬著妻子的纖腰,薄唇輕啟,淡淡的提醒。

若蕭權贏,鍾希夷輸,那麽鍾希夷將以一個男人的尊嚴作為擔保,承諾永不再騷擾接近應悔。

現在,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鍾希夷看著樓應悔,深深的看著。

休息大廳裏有很多人,仍震驚在剛剛精彩絕倫的比賽中,E級竟能贏過B級,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情。此刻,他們親眼看見兩名賽車者,不由圍過來,好奇打量。

“他們這是幹什麽?”一名圍觀者低聲問道。

另一名搖頭道:“不知道,或許還有什麽彩頭之類的。”

圍觀者的猜測越來越多,在這重重包圍和碎語下,鍾希夷的唇微微闔動了一下,起初沒有聲音,過了好一會兒,那聲音才發出來,極低極啞。

“我鍾希夷承諾,以後樓應悔出現的地方我絕不出現,也不會再以任何方式聯係樓應悔!”

這話,是以他男人尊嚴作為擔保,份量極重!

應悔別開眼,心裏頭很壓抑,她輕聲應道:“嗯。”

蕭權攬著應悔的腰,溫潤的嗓音如暖風般,拂過她的耳畔,“望鍾總言出必行,這天色也

不早了,我和我妻子先行一步,鍾總自便。”

休息廳裏的大鍾,顯示是十一點過五分。

“走吧。”應悔邁步腳步,不願再在這裏多呆。

這夜,發生太多太多事情,透支她的情緒和體力,讓她十分疲憊。

身後,鍾希夷握緊身側的拳頭,體內倏地湧起一股衝力,迫使他叫出來:“樓應悔!”

那男性嗓音清朗又洪亮,倒是嚇了應悔一跳。

她頓住腳步,轉身望向鍾希夷,盼事情不要再生變卦。

哪知,鍾希夷並沒有說話,他緊抿的唇透著說不出的隱忍和克製。

已經,沒有轉機了!

他再是能拋棄所有,也必須保留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

……

回首往事,不過相隔一年,卻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

這夜,蕭權回到家中,臉色疲憊,洗漱好沾上枕頭就睡了。

蕭權一下飛機,就趕到應悔身邊,後又經曆了一場那樣高強度的賽車,就是機器人,也需要充電的。

應悔癡迷的凝視著蕭權的睡容,她有好多問題想問他,但隻能等到明天了。

她同樣很累,卻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在模糊中睡過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詭譎森冷的黑霧無處不蔓延,她奔跑在海岸懸崖邊,她跑啊跑啊,波濤拍岸,奇妙的和著她鼓動的心跳聲。

猛地一下,她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像是有所感應,她向後看去,一隻白皙修長的大掌伸向她。

那隻手的主人,有著清冷禁欲的完美麵容,每一寸都似神佛精心雕琢,眉心一點痣,無形中透著說不出的邪魅,他的眼漆黑而沉靜,似乎帶著無人能懂的哀傷。

竟是鍾希夷!

他向她伸出手,輕輕的一推。

她的身子便向懸崖墜去,她在半空中徒勞的揮舞雙手,竭力想要抓住什麽東西。

但,已經來不及了,恐怖的失重感蔓延。

“不!”她用痛苦的眼神望向鍾希夷,她不想死,她還有奶奶和蕭權,她不能死。

他為什麽要害她,為什麽,為什麽……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鍾希夷眼神閃動了一下,倏地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臂傳來一陣劇痛,下麵是洶湧的海水,有成群的鯊魚聚攏過來,大張著嘴,希冀著她掉落,好將她一口吞咽。

手臂像不屬於她了,疼痛促使她泌出生理鹽水,地球的向心力在催促著她向下墜落,鍾希夷快要握不住她了,原先還能握著她的手腕,但現在已隻能握著她的手指。

前從未有的絕望侵襲她的頭腦,隻要幾秒,她就會徹底墜入鯊魚的嘴巴。

“堅持住,不要放手!”

頭頂的這道聲音優雅而醇厚,似有千斤之重,激得樓應悔一激靈。

這是——

樓應悔不可思議的仰起頭,看見了蕭權。

握著她手的人不知何時變成了蕭權!

但樓應悔還未來得及平複心底的驚詫,她的身子就又向下墜了一點點。

蕭權沒有放開她,他不知是從哪兒來的毅力,竟然牢牢攥緊她的手指,沒有鬆開半寸。

但這樣,她下墜,他也隨之下墜。

樓應悔心疼極了,突然之間,她覺得死也沒有那麽可怕,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失去她之後,他還能遇見更好的女人。

“蕭權,放手!”樓應悔甩動著身子掙紮,但蕭權卻固執的不願放開。

“應悔,你相不相信我?”蕭權的鷹眸堅毅而執著,每一字似乎都釘在她心髒上,“如果相信我的話,那就不要再亂動,我會救你上來!”

最終,卻是她和蕭權一起掉落……

……

寂靜漆黑的臥室,應悔倏地驚醒,直起上半身,她眉頭緊蹙,白皙的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不,不要!”應悔輕喃低低的叫著,心髒還在猛烈的跳動,在深夜裏尤其響亮。

過了好一會兒,她望向身畔熟睡的蕭權,躁動的心奇異的獲得安撫,漸漸寧靜。

這世上有風有雨有炎涼,但好在,還有他,不離不棄,生死相伴。

應悔輕柔的枕在蕭權胸膛上,在他的味道的伴隨下,緩緩闔上星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