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66章 還有什麽是真的?

樓應悔抹幹淚,打開房門,朝門外的蕭權說道:“已經沒事了,你先回去吧,我和奶奶還要其他事要說。”

蕭權的手指觸到應悔臉上的**,蹙了蹙眉,“怎麽了這是,她罵你了?”

應悔搖搖頭,推了蕭權一把,“你先走吧,等以後我再跟你說。”

她自己都沒消化,又怎麽對蕭權說。

蕭權深深的看了應悔兩眼,沒有多逼她,體貼的先走了。

應悔望著蕭權的背影,一股難解的哀愁浮上心頭。

再進屋時,應悔將精疲力盡的奶奶扶回臥室,柔聲道:“奶奶,你也不要多想了,我會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媽當年發生過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在我身上,不要自責。”

奶奶的小眼睛都哭腫了,她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應悔一個人在客廳坐了良久,從白日坐到黑夜,她也沒有開燈,窗外的浮誇燈光有些許投射進來,將她的影子拖得格外的長,寂寥而沉默。

這就是應悔的大年初一。

她原先的認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世界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世界。

翌日,應悔瞞著奶奶,一個人去到樓家。

看上去,樓家的這個新年也過得不怎麽樣,連下人走路都小心翼翼,透著股拘謹。

應悔是來見樓敬的,未料到首先見到樓初雪。

很顯然,樓初雪閉門不出很長時間了,她素白著一張臉,沒有化妝,發型也沒怎麽打理,亂翹毛躁。

這不是應悔認識的那個樓初雪,她認識的那個樓初雪,精致,完美,無一處不優雅。

樓初雪站在樓梯下弦處,而應悔正要上樓梯,兩人恰好撞上。

應悔微抿唇,退開兩步,讓樓初雪先行。

其實樓梯很寬,但應悔看著樓初雪那臉色,心裏不知怎麽的有著淡淡的悲涼。

如果她還和鍾希夷在一起,那現在的樓初雪就是她的鏡子吧。

樓初雪嘴角含笑,口利如刀:“樓應悔,你是在可憐我嗎?”

樓應悔沒說話,樓初雪卻又冷冷道:“大可不必

,人生這麽長,你且看誰能笑到最後,風水還輪流轉呢,我樓初雪會比所有人都過得好,尤其是你,樓應悔。”

樓應悔好像又看見以前那個爭強好鬥、凡事不服輸的樓初雪回來了。

樓應悔無意和身體初逾的樓初雪扯口角之爭,她徑直去找樓敬。

在來之前,她給樓敬打過電話,樓敬正在書房等她。

書房,樓應悔看著眼前這個心裏怨了好幾年的男人,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怨的理由。

如果樓敬是她的親生父親,那她有權利恨樓敬對她不好;但如果樓敬不是她的親生父親,那他自母親去世後對自己不好也說得通了。

“還知道回來,大年初二才回家,你是從來沒把我放在眼裏了對不對?”樓敬冷冷嗤一聲,怒氣溢於言表。

樓應悔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遂沉默著沒有說話。

“別給我裝啞巴,你有嘴巴是用來說話的,都是放在外麵把你給養散了!”樓敬嘲諷道,頓了頓,又說,“你不願意回來就算了,但有些事得你出麵,你就得出麵,過幾天星光有個高層碰頭會,幾位大股東都會到場,你姐姐一個人忙不過來,你過來幫她。”

聽奶奶說,她媽媽的嫁妝有很多,都是留給她的,要說應悔不想要,那絕對是假話,但她現在心裏很亂,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樓家人。

所以樓應悔搖頭拒絕了,“我對影視公司的事又不懂。”

“誰是天生就懂的,你脖子上的腦袋是哪來幹什麽的,難道不是拿來想問題,解決問題的嗎?”

樓敬的毒舌一貫如此,以前樓應悔聽了,會有很重的反抗情緒,但現在樓應悔聽了,卻是連生氣都做不到。

“行了,就這樣吧,回去給我備好衣服首飾,別給我丟臉,你找的男朋友身價那麽高,應該是不缺這些東西的,還有……”

“爸!”樓應悔倏地打斷樓敬,叫著那聲陌生的單音節。

樓敬顯然也很長時間沒聽樓應悔這麽叫了,竟然愣了好一會兒,“……怎麽了?”

“沒有,就是想叫叫你。”樓應悔的心情是複雜的,她很好奇

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但又好奇樓敬當年是以怎樣的心情娶她的母親。

按奶奶的說法,當年是她母親的肚子已經大到藏不住了,她母親為了她有了婚生子的身份,才匆匆忙忙將自己嫁了。

當初樓家的身家雖沒有殷家那麽多,但也是不差的,樓敬願意娶大著肚子的母親,除了母親那豐厚的嫁妝外,應該還對她母親有幾分愛意的吧。

畢竟,在樓應悔的記憶中,母親在時,雖總是生病臥躺在床上,但樓敬卻是待她不錯的,要不是後來原黎姿進門,也不會……

“你在電話裏說找我有事,是有什麽事?”樓家這時才想起這事。

樓應悔搖搖頭,“其實沒什麽事,你不是讓我回來嗎,我就回來看看,那……我先走了?”

那些情緒,突然間消散了。

他明顯從一開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母親心有另有他人,知道她不是他的親女。

樓敬點點頭,樓應悔注意到他頭頂竟有顯眼的白發,還很密集,她突然感到一陣心酸。

走出樓家時,樓應悔的眼淚才洶湧流出。

好奇怪,恨了那麽久的人竟然沒了恨的理由。

應悔拿出手機,給蕭權打電話,“你現在在哪裏,我想要見你。”

“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在樓家附近。”

樓應悔往後看了一眼,連父親都可能是假的,那還有什麽真的?

很快,蕭權的車就開來了。

樓應悔坐上車,對著蕭權說:“開遠點,我想去個人煙少的地方!”

蕭權沒有多問什麽,依言將車駛離。

很遠,人跡稀少,完全符合應悔的要求。

蕭權一將車停穩,應悔就從副駕駛座上爬過來,爬到蕭權腰上。

她扯他的腰帶,她想要發泄,很想很想。

而她發現,沒有一種比這更好的發泄方式。

“應悔,難道你不該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他抓著她的手。

她不想解釋,也什麽都不想要了,她將車椅放倒,推倒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