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南楚卷_第029章 望春亭

“我與皇兄還有事相商,就不打擾王妃了,先行告辭。”

正在秦卿考慮要不要進去的時候,楚子謙竟然選擇抽身離開,擺明了不想給她解圍。

真正需要他的時候,竟然一個人開溜,真是可惡!

“盛情難卻,來王府也有一段時日了,我還真沒好好賞過迎春園的風景呢。”

既然端月盈都主動邀請,秦卿不去實在是過意不去。

不管她究竟打著什麽主意,進去一探便知。

端月盈邀請她去賞花,楚子謙可是親耳聽見了的。秦卿就不信,端月盈會傻到再對她下毒手。

再者,上次中毒的事情,也是該找她討個說法了。

“紫煙,去和瞿太醫說一聲,我下午再過去。”

秦卿支走紫煙,孤身赴約。

迎春園裏,杜鵑花開得正豔,姹紫嫣紅,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王妃,主子在望春亭裏備了茶點。”

秦卿才看了幾眼,那婦人便伸手請她上望春亭。

抬頭,秦卿果真見端月盈在望春亭上等著她。之前看望春亭上還沒人的,想來也是才上去的。

“好,聽說望春亭上觀景視野最佳。”

望春亭所在的位置也不是很高,大約二十米的樣子。不過台階修得有些陡峭,讓人乍一看便會覺得很高。

秦卿小心地踩著青石台階,一步一步向上走。許是年紀偏大,那婦人一直走在秦卿後麵,兩人之間的距離更是越來越遠。

大約走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停下來休息。

石階的本來就修得陡峭,每一級都還這麽高,真的很懷疑,修這望春亭的本意,真的是讓人上來觀景的嗎?

“這裏的台階有些高,上來的時候要小心。”秦卿望著落在自己後麵的婦人,出言提醒道。

秦卿話音剛落,居高臨下的她十分清楚得看到她身形一頓。

“老奴記下了,多謝王妃提醒。”婦人回道。

秦卿瞧著靠著左側往上爬的婦人穩健的步伐,無聲冷笑。

眼前,靠右側的石階上不知被潑了什麽,在日光映照下反著微弱的光。秦卿要是

一腳踩上去,從高高的石階上滑下去,至不死也殘!

這端月盈還真是心腸歹毒,無時無刻不忘算計她。

隻是她這般明目張膽害她,真的不怕被人查出來論罪嗎?

還是說,有皇後在背後撐腰,她已經無所忌憚了,就連謀害王妃的罪名也算不了什麽?

上次在迎春園裏教訓了她一回,這麽多日沒見她有什麽動作,秦卿還以為她學乖了呢。

沒想到,還是這麽不識相!

秦卿既然敢隻身前來,自然會增加警惕,豈會讓她們輕易算計?

她雖然不會武功,但精通心理學的她,觀察入微,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那雙敏銳的眸子,這點兒伎倆還是太嫩了點。

在那婦人的注視下,秦卿移到左側,抓緊一旁的護欄,小心翼翼往上繼續行走。

“王妃,你上來了!”端月盈看到安然無恙出現在眼前的秦卿,驚得一下子站起來,聲音微微發顫。

“是呀,端妹妹盛情相邀,我怎能不上來呢?”

秦卿瞥了她一眼,徑自到石桌邊坐下,沏了一杯茶。端起茶盞,溫度不燙不涼,正好用來解渴。

“端妹妹這般緊張望著我作甚?莫不是又在茶裏下了什麽毒?”秦卿噙著笑意,睥睨著她。

“你少在這裏胡說,誰下毒了?”端月盈被戳穿,一下子就火了起來。

秦卿冷哼一聲,不再看她,嚐了一口茶,入口有花的香甜,味道還不錯,便又多喝了幾口。

“放心,不用這麽緊張,就算你真的在茶裏下了毒,我也不會有事的。我可是妙手神醫,解毒這種事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端妹妹可要記好了,下次可別再犯傻了。”秦卿悠悠說著,根本看都沒看端月盈一眼,就知道她惱羞成怒的嘴臉有多醜陋。

“秦卿,別以為你是王妃,就可以在這裏信口開河汙蔑人。”

端月盈氣得不行,像瘋狗一樣撲過來就又要扇她耳光。

秦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捏住。

站起身,犀利的眸光如灼灼火焰直盯著她,厲聲警告:“虧你還記得我是王妃,眾目睽睽之下,下毒謀害王妃,

縱使是皇後,也保不了你。”

“哼!”

聽著秦卿的話語,端月盈輕蔑地冷笑出聲。

秦卿也不惱,繼續說道,“怎麽?覺得我說錯了?”

不待端月盈回答,秦卿便又說道:“確實,我不過是個別國的公主,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孤立無援。隻要尋一個過錯,皇後想廢我的王妃位子,易如反掌。”

見秦卿將她心中所想全都說了出來,端月盈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可是,你這般想,真當我越國無人了嗎?”秦卿突然拔高聲音,嚇得端月盈一愣,“我可是本著為王爺治病,促兩國安好的目的,嫁到南楚和親的。你公然下毒謀害我性命,不僅越國上下的百姓饒不了你,就連皇上,也不會放過你!”

“王爺仁慈,不願多生事端,又重病纏身,無暇分身,任由你在王府裏胡作非為。可我不是王爺,絕不會容許你欺負到我頭上去。”

“秦卿,究竟是誰欺人太甚?明明就是你信口雌黃,我什麽時候對你下毒了?你倒是找出證據呀!”端月盈估計是真的被唬住了,擔心秦卿追究她的責任,連忙反駁。

“證據?這還不簡單嗎?”秦卿衝著端月盈輕笑,那笑容,直讓人看著心裏瘮得慌。

秦卿緩緩抽出發髻上的一支銀簪,往緊握著的端月盈的手指湊去。

“不知道今日,你這指甲裏藏了毒沒有。待我驗上一驗,便見分曉。”

端月盈一聽秦卿這話,便慌了起來。她明明做得天衣無縫,為什麽秦卿卻什麽都知道呢?

被秦卿緊緊抓住的那隻手,端月盈使勁掙紮,卻是怎麽也掙脫不開。她整個人連手掌都用勁向後縮去,卻是沒有任何效果。

秦卿見著她的五指都快縮成一團了,尤其是那尖長的中指,縮得最為明顯。

徒做掙紮,又有什麽意義呢?

“小心了,手指被簪子劃破了我可是不負責任的。”

秦卿握著銀簪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撥直,而後,簪尾鑽入她修長中指的指甲內,輕輕一刮,便見簪尾沾上了一層銀白的粉末。

不過須臾,銀色的簪尾便漸漸變得墨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