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比武
為了進一步提升警隊整體戰鬥實力，正月剛過，省公安廳就下發通知，年內要組織一次“全省警務實戰大比武”。這次大比武涉及到多個警種，其中僅刑偵方麵就有射擊、體能、格鬥、法律等八個項目。
海豐區公安分局對這項工作非常重視。楊局長自上任以來，一直都想把分局的綜合實力橫向、縱向做一個全方位的比較，隻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平台。現在省廳組織的這個“大比武”，幾乎是量身訂做的一般，楊局長便親自掛帥，在全分局範圍內開始篩選參賽選手。文洪經過權衡，報名參加了射擊和法律的預選，並且一路過關斬將，成了海豐區分局在這兩個項目上的頭號種子。
眼見比賽的日期漸漸近了，文洪突然想起了汪健。這種極具挑戰性的大型活動，汪健肯定是不會錯過的。以汪健的實力，體能、射擊等都是他的強項，說不定在射擊場上兩兄弟還會較量一番呢。和汪健一聯係，結果正如文洪所料，他已經成為明河區公安分局體能、格鬥和射擊項目的頭號選手，當前已經暫時放下手頭上的所有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賽前訓練了。
兩兄弟少不了在電話裏又聊了很久。放下電話，文洪不禁又回想起了警校時的生活。
那時的汪健，被同學們戲稱為“汪全能”，所有的科目在全年級都是數一數二的。可唯獨一項卻始終沒能勝過文洪，那就是精度射擊。記得有一次在校運會時，汪健對著二十五米的胸環靶，十發子彈已經打下了九十八環的戰績，這個成績在警校的曆史上可不多見。誰想到了文洪這裏，隻見他端起槍，氣定神閑，有節奏地射出了十發子彈，結果就比汪健多出一環，進而創下了學院新的射擊記錄。也許這精度射擊除了要掌握一定的技巧外，和個人的性格也有很大的關係。汪健生性好動，在沉穩方麵始終不及文洪。警校四年，兄弟兩人在精度射擊上不知比過了多少次，汪健雖然不服，可無論怎麽練，在這個項目上卻一直無法超越文洪，充其量隻是打個平手而已。
現在兩人都參加工作了，以汪健
那不服輸的性子，肯定還要繼續和文洪比下去。而這次的全省“大比武”，正是個絕佳的機會。
130多個參賽隊伍中，經過層層選拔，海豐區、明河區兩個射擊隊都進入了最後的決賽。賽場被安排在了省軍區的標準射擊場，果然不出文洪的預料，兄弟二人在警用手槍25米精度射擊的賽場上再度相遇了。
彼此一見麵，小哥倆都顯得無比興奮。聊起這次“大比武”，汪健在已經結束的幾個項目中，還真取得了不菲的戰績。國際警察手槍實用射擊（即PPC）的幾場較量中，汪健帶著全隊拿了個全省第一，他個人也有三項衝進了前十名。至於散打和體能，目前汪健已經是小組第一，隻等後麵的決賽了。
現場抽簽的結果，海豐區射擊隊輪到了明河區的前麵。汪健站在射擊場外，一邊調整著自己的狀態，一邊密切留意著賽場射手特別是文洪的成績。射擊結束，文洪的十發子彈，打了個九十七環。這個成績對於文洪來說，並不算好。前一輪已經有一名選手和他的成績相同了，隻是十環比文洪少了一個。
汪健自警校時起，對這精度射擊就下了不少功夫。“大比武”訓練期間，他又同教練反複研究，曾經打出了九十九環的成績，自籌與之前相比已是大有進步。汪健一直認為這精度射擊文洪是他唯一的對手，現在他見文洪隻打了個九十七環，心裏便有了底，進入賽場時，汪健仿佛也沒有太大的心理壓力了。
“十環”、“十環”……身旁的報靶員把汪健的成績一個一個地報了過來。一連九發子彈，汪健竟打出了九十環！此時賽場外麵已經是一片嘩然，無論是射手還是教練，都紛紛圍在汪健身後的玻璃窗外，一睹這“神槍手”的風采。還剩下最後一發子彈，汪健隻要打出個七環，就穩勝文洪。
汪健此時放下槍，閉了眼睛深吸一口氣。虎目再度張開之時，隻見他迅速地舉起手槍，沉穩地瞄準，整個人紋絲不動，唯有那手槍的扳機在指頭的加壓下，緩慢地後退。
隻聽“吧”的一
聲輕響，手槍的擊錘打向撞針，可令汪健大吃一驚的是：最後一發子彈竟啞了！
按照比賽規則，遇到這種情況，射手可以憑著臭彈補發一槍。而此時，靶場內的其他選手已經射擊完畢，紛紛退了出去，之後便自然而然地又都聚到了汪健身後的玻璃窗邊。
汪健熟練地將這最後一發子彈推上槍膛，平舉胳膊緩慢地上抬。可還沒有到位，汪健就感覺伸出去的槍有些晃動，於是又慢慢地收回。他調整一下後手臂再度伸出，可那槍卻仍是不穩。汪健索性放下手槍，連做了幾次深呼吸，心下卻不停地在叨念：不就是個七環嗎，哪有那麽費勁！此時整個賽場竟變得鴉雀無聲。場外的文洪更是在心裏不住地給汪健加油：沉住氣、沉住氣……
當手槍第三次伸出去的瞬間，汪健扣響了扳機。隨著一聲槍響，那名報靶員卻停了好久，這才疑惑地說道：“四環……”似乎就在這一瞬間，賽場內外響起了一片的議論聲，更有不少的人連說可惜。文洪更是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四環？”汪健放下手槍，從身邊的報靶員手中奪過望遠鏡，向著靶位方向仔細察看。十環的圓圈內，均勻地分布著九個彈著點。而這最後一槍，竟打中了胸環靶右下角的一個三角地帶，險險就脫了靶，正是四環的位置，難怪那報靶員找了半天。
汪健放下望遠鏡，嘴裏似在喃喃自語：“臭彈啊臭彈，你他媽的臭得可真是個時候……”隨即搖了搖頭，黯然地退出了賽場。
年中的時候，“大比武”所有項目全部結束。明河區公安分局奪得了團體第一的成績，而海豐區公安分局則排在了第五。由於汪健在賽事中表現突出，榮立了個人二等功。盡管如此，汪健卻始終有些鬱鬱：文洪在精度射擊比賽中拿了全省第一，自己在這個項目上又輸在了他的手下。全省、乃至於全國的警界都在關注的這一場盛況空前的賽事，汪健竟因為一枚“臭彈”而敗下陣來，並一度成了同事們熱議的話題，要勝文洪，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