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_072 她的生日,他陪初戀(1)

“阿戚——”你在跟誰講話?

自樓下走下,隱約間聽到談話聲,帶著惺忪的懶散,倪朵循聲一轉,緊接著,腳下一頓,人也像是被一棍子給悶醒了。

齊司明?

說實話,這個時候,她真得不太想看到他!畢竟兩人關係才剛剛緩和了一點!

這是要被打回原形的節奏?

眸光交匯的瞬間,倪朵的心裏著實‘咯噔’了好大一聲。

不過,瞬間,她就回神了:“司明,你來了?早…”

打著招呼,倪朵軟嗔的嗓音一時轉不過來,還略顯僵硬,想裝作若無其事,笑容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乍見她的樣子,齊司明的臉色更是難看,因為,她不止穿著睡衣、語帶嬌柔,微微敞開的領口處,青紫的痕跡難掩,麵色也明顯是很不好的病態。

他沒見過的樣子,陌生地,他心疼。

側身,傅戚眉頭輕擰了下:“怎麽下來了?不是讓你好好休息?”

他示意地一伸手,倪朵就乖巧地低頭走了過去:“有點渴…想下來倒杯水喝!”

其實是她惦記著上班,打了個盹,就趟不住了,想下來看看他走了沒,跟他打個商量來著。但這一刻,她可是什麽心思都沒有了。

“嗯…”

應了聲,傅戚先抬手將她衣服的領口往裏拉了拉,而後才扭身倒了杯涼白開給她,想著不對,半路,他又撤了回來:

“你不能喝涼的!”

起身,他又幫她接了杯熱水:“以後都少吃生冷、涼的東西!”

“奧!”

捧著杯子,倪朵垂下了眸光,不敢去看兩人。

看著兩人的一舉一動,儼然老夫老妻的架勢,齊司明的心裏突然有些不確定的恍惚了。

半天沒有人開口,倪朵倍感壓抑,隻聽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都快趕上打雷了,呼吸急促,有些怕怕,她便先打破了沉默:

“司明這麽早來,是有什麽事吧!那個,我…先上樓,不打擾你們談話了!”

本想說,自己有些不舒服,又怕傅戚聽了想歪,省略著說完,她還請示地看了他一眼。

原本,傅戚還沒想到這一茬,倪朵突然一出聲,靈光一閃,他就想到了某天早上,齊司明也是來得這麽突然,還說來借什麽會員卡?想必也是聽說她出事,等不及來看她的吧!

摟著倪朵的腰,傅戚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大了下:

看來,他對她,真不是一般的‘喜愛’!這麽尷尬的身份,都不管不顧地一大早就跑上門來了!

想著要把她給他,他的心裏也跟被人挖了一塊似的,十分不樂意!當下,他便打定主意了,讓他不痛快,耗著,也不成全他們!

當即,他便輕輕在她臀部拍了一下:“去吧!”

轉身,倪朵便離開了,拐出一側的隔斷,她近乎是落荒而逃,一口氣就竄回了房間,縮到了被子裏:

‘老天不開眼啊,早知道,就不下去了!’

烏龜地扯著被子蒙著頭,倪朵正撲騰著‘不知如何是好’,小腿突然被一股力道桎住了:

“怎麽?見一麵,就躁動成這樣?”

探了下頭,倪朵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眼神有些怯怯地;“老公…”

他這麽快就走了嗎?他來幹什麽的?

這個世界可真是小,為什麽偏偏是沾親帶故的?

心裏其實有很多疑惑,倪朵卻隻敢裝可憐,半個字都不敢問。畢竟,事實告訴她的是,自己當一個病號,比較安全。

但她那點小心思,怎麽可能躲過已經上了心的傅戚的眼睛,當下,他便道:“很好奇,他為什麽會來?你會猜不到?”

淡淡的嗓音已經暗示了一切,倪朵瞬間有股很不好的預感,卻也隻能裝傻道:“沒有…”

她想說,她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但傅戚要說,不管她什麽心思,都是阻止不了的:“為了你!”

三個字,瞬間將倪朵的話堵在了口邊,小嘴微圈,懵得一陣心都噗通噗通的亂跳。

“他想要你!”

再下猛藥,傅戚的目光熾烈如炬,緩緩地,一字一句道:“我也答應了!”

半真半假,傅戚純粹就是故意嚇她、逗她玩的!

但倪朵卻當真了,甚至絲毫不懷疑,即便不想,淚,瞬間就滾了下來,但未及墜落,她便快速揮手摸了去,仰頭,微微抽噎著,突然笑了,卻比哭還要難看:

“所以,七爺這是…又把我送人了?”

她想到了秦奎的那一次,他說過——不會!不會再有下次的!

他向來說一不二,她當真了!

這一次呢,因為,齊司明是他的表弟嗎?

在他的眼裏,她到底算是個什麽東西?她跟別的男人有點過去都不行,他卻可以將她隨隨便便送人?

這一刻,倪朵真是連‘演’戲的欲望都沒有了,尊嚴,分分秒秒被踩在腳底,她隻覺得自己堅持的掛著老婆的名兒,有什麽屁用?終歸,她還不是連個高級ji女都算不上?

當初,她會截胡,她能邁出這一步,他選‘妻’而不是‘情人’是很重要的一點。

雖然隻是一張紙,本質上,對他,甚至對她,或許都沒什麽區別。

但在她心裏,有這張紙,她就是合法的,不管他承不承認,她都是名正言順的!

所以,她可以討好他,可以主動取悅他,可以算是心安理得拿她應得的那份錢…

但這一刻,她是心疼的,疼得,所有的夢,幻想的、希冀的、奢侈的、甚至單純的沒抱希望的…一一全都醒了!

倪朵自嘲的一聲‘七爺’,不自覺咬重的‘又’字,瞬間,便讓傅戚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過頭了。

再加上她那強忍的哭意,哀傷籠罩的纖弱身影,都像是當麵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即便她是為了錢來到他身邊,即便他沒有把她擺在對等的位置,但他,從來沒想過傷害她,更沒想過要將她給別的男人!

“朵朵?”不自覺地,他的嗓音就放緩了!

但瞬間,倪朵的氣卻有些控製不住:“你不要碰我!”

回頭,吼完,猛然意識到自己又犯錯了,抽了抽鼻子,她頓時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我不過就是你買來的嘛!你想怎樣就怎樣…連件衣服都不如…”

他的衣服,也不會隨便借給別人!是啊,一個月,兩萬塊,他的衣服也不止這個價!

她如此自貶,太過刺耳,傅戚也不愛聽了:“朵朵!”

是他說錯話了!但他沒有這個意思

下意識地,他想抱抱她,但倪朵激動的心情卻根本按捺不住:“你不要碰我!”

猛地一個甩手,眼前突然一花,身體一歪,她差點整個栽下床來,抓著床沿,她閉了閉眼睛。

“朵朵?你怎麽了?”

彎身,傅戚急了,才想起她高高還高燒未退。

“你走開!走開!我讓你不要碰我!”

情緒莫名的激動,倪朵根本沒了理智,本能地嫌惡地甩著手,一時間,隻覺得他討厭死了,不想看他的人,也不想聽他的聲音,更討厭他的碰觸,可是身體卻又不給力的發虛,三兩下,還是被傅戚強勢抱進了懷中:

“倪朵!”

用力按住她,傅戚剛氣憤地大吼了一聲,都沒來得及說清楚,卻見懷中的眼皮一翻,身子頃刻往後仰去。

“朵朵!朵朵?”

抱著她,傅戚臉色丕變,當場就慌了手腳,當即又拿起了手機。

才剛進門,連衣服都沒換下,司南鈞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一見,他還傻了三秒才按下接聽鍵:

“喂,又怎麽了?”

“倪朵暈了!馬上過來!”

不等他回複,電話掛斷的嘟嘟聲陡然傳來,瞪著手機,司南鈞氣得差點沒跳腳:

“喂!有沒有搞錯?!”他是他的下人嘛?話都不讓他說完?

才剛進門,又讓他跑一趟?開什麽國際玩笑?隔著十萬八千裏呢,他以為他沒事幹?還是是兩人是鄰居?

抱怨歸抱怨,腳下卻沒敢耽擱,又補了些可能用到的藥,司南鈞又匆匆折上了車。

一路策馬狂奔,司南鈞剛下了車,手機又響了起來。

見又是某人打來的,他還磨蹭著故意多拖了幾秒:‘催,催,催!這是趕著投胎嗎?急火成這樣?已經下車了!急死你!’

慢吞吞地,滑了下手機,司南鈞未及開口,一道清冷的嗓音刺破耳膜:“不用過來了!醒了!”

聞言,司南鈞暴跳出聲:“耍著我玩呢!已經到門口了!趕緊滾出來給我開門!”

砰得一下掛了電話,司南鈞忍不住爆粗出口:“靠!管你看不看,人情也得給我記賬!我怎麽會交了你這麽個損友?”

正怒吼間,房門蹭地就拉開了,傅戚陰陰地看了他一眼,冷颼颼地回道:“上輩子積德了!”

哼了兩聲,司南鈞才走了進來:“又什麽情況?我都快成了你的私人醫生了!”

上了樓,司南鈞又拿出了溫度計。

這才驚覺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對,傅戚黑著一張臉

,倪朵一臉苦相,眼眶還有些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吵架了還是怎麽搞的,兩人的目光都是錯開的,碰著就跟冤家一樣,那個眼紅啊!

問了倪朵幾句,看她心情也悶悶的,見她燒明顯見退,司南鈞也沒再說什麽,給她留了點消炎的藥膏,又囑咐她主意飲食、保持心情愉快後,見情況不對,便沒留在這兒找不痛快,早早地便溜了。

再回來的時候,順路,傅戚也端了粥上來。

這一番鬧騰,兩個人心情都不太好,他剛把粥放到了一邊的床頭櫃上,倪朵就滾到了床頭另一側,直接掀開被子下床了,走到衣櫃旁,擄了件常穿的襯衫、闊腿褲下來。

直身,傅戚的眉頭已經蹙成了小山:“這是幹什麽?”

不是還學起人家、想要離家出走了吧!

“上班!不上班,吃什麽?等著被人嫌棄嗎?皮糙肉厚地,比不得人家嬌貴,病不起!”

要是連生活費都跟他開口、被他羞辱,她真得可以去死了!沒好聲沒好氣的,這根刺,是真的紮進倪朵心裏了!她暗暗發誓,如果有一天,擺脫了這種困境,她第一個要挺起腰板做人,再也不要過這種屋簷下苟延殘喘的日子!

再華麗的,也是鳥籠,哪有那一片藍天璀璨!

軟糯的嗓音,卻也像是被醋泡過了,酸溜溜的,頃刻,傅戚的臉色就陰得出水了,繞過床頭,按下她解著衣扣的手,揮手就將床上的衣服給掃到了地下,冷著一張臉,一字一頓,咬牙道:

“我沒答應!醜媳婦,也是用來疼的,怎麽能隨便拿來送人?何況還不醜?”

無奈地叨念了一句,坐下,傅戚伸手將她拉過,一個用力,拖著,抱到了腿上:“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寵得過了,玩笑都開不起啦?”

說著,傅戚還斜了腿上的佳人一眼,隻覺得,她最近的脾氣的確見長,小心髒也脆弱的不行,以前,這種時候,她不是該撒著嬌求他別把她送人嗎?現在倒好,句句話帶刺揶揄著各種堵他。

聽他的話,算是解釋了,可隱隱也是透出不悅了。

倪朵也知道見好就收,小嘴撅了撅,沒吭聲,微微地,還低了下頭。

“皮糙肉厚,倒真是沒看出來,嬌貴得,倒是沒譜了,說一句,也狀況百出撂挑子?除了我,誰敢要?幾個人養得起?!”

嘴唇忽扇了下,倪朵蚊子般的嗓音還是小小反駁了下:“很多人…排隊搶!”

怎麽會沒人要!這個狼多肉少的世界,母豬,都有人要!何況,她還是個天生麗質的小美女?這點,倪朵還是頗為自信的!

“你說…什麽?”

危險的眸子一眯,傅戚拖長的嗓音已經透出了警告。

抬眸,倪朵見風使舵,頃刻,一雙小手就圈了上去:“我說,不嬌貴,怎麽入得了七爺的眼兒?阿戚,我不要跟別人!”

最後一句,倪朵說得很認真、也很堅定。至少現在,她還不想!哪怕給她再多的錢!

撒嬌他見得多了,決絕,倒可算頭一遭了,這一刻,傅戚卻被深深愉悅了,抱著她,眸光不自覺地,也溢出同樣的堅毅;

“不給!誰要,都不給!”

勾著她的下頜,深情相對,傅戚情不自禁的吻輕點了上去,倪朵也本能的回應著,誰也沒有注意到,兩人就像是熱戀的情侶,在鄭重地許著海誓山盟。

情到深處,翻身,傅戚就將她壓到了身下,粗糲的指腹循著最曼妙的曲線,輕車熟路地覆到了最愛的果實之上。

雙手緊攀著他的頸項,倪朵微微用力將他拉下,如蘭的氣息吞緩緩逼近他的唇畔,就在某人滿腹期盼地將要閉眼之際,她卻突然可憐兮兮地道:

“老公,人家現在貌似…還是病號呢!”

一盆冷水潑下,低頭,傅戚狠狠在她唇上、頸項親了兩口:“那還四處點火?”

在他腿上就不安分,手腳並用地,還總往他的低燃點放,當他活死人呢?!這小女人,越來越知道怎麽整他了!

氣息濃重,即便真的很想要,傅戚卻還是喘息著壓了下去。

她的身體,的確不宜!

“嘻嘻…”

賊笑著,倪朵還往他臂窩的深處拱了拱。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吧!男人,永遠都想直奔主題,其實,女人更喜歡曖昧溫存。如同那件事,男人會為姓,女人,卻是為愛!

“淘氣!”

輕點了下她的腦門,傅戚卻停下了動作:“等你養好了,再好好收拾你!聽話,再去躺會兒,你需要休息!”

其實覺得自己這點小病,真不至於這麽矯情,剛剛會暈,多半也是被他氣的。難得氣氛正好,心裏想去上班,倪朵也沒破壞氣氛,滾著身子,真的又鑽回了被窩。

她不喜歡生氣,更不喜歡吵架。

起身,傅戚撿起她的衣服拍了拍扔到一邊,轉身又繞到了一邊:“把粥喝了吧!這麽嬌貴,再餓出別的病?”

試了下溫度,不冷,傅戚才遞給了她:“幫你加了蜂蜜調味!”

“謝謝!阿戚,你不去上班嗎?”

舀了一口吃著,感受著那天香的軟糯,倪朵的心情突然就像是飛一般,對自己這忽陰忽晴的心思,她也是沒轍了,但這一刻,她真像是灌了蜜一般好開心:

“我會乖乖聽話,在家睡覺的!不用人照顧!”

反正這個月全勤也泡湯了,休息一天就休息一天,一會兒,她打個電話讓同事幫忙補個假條就OK了。

“以為我特意留下來照顧你?”

哼哼了聲,傅戚斜了她一下:“嗯,你臉大!我晚點約了柳小姐吃西餐!”

“好吧!”

扁著嘴巴扒了兩大口白粥,倪朵突然覺得澀的厲害:“我吃飽了!想睡覺…”

放下碗,她蠕動著身子就躺了下去,還把被子使勁往上拉了拉,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他的話是逗她,還是真的,隻是聽著兩人要去吃西餐,自己卻病著喝白粥,倪朵那少有的自怨自艾的情緒便又湧了上來。

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這麽小心眼了,她把一切都歸於了病中抵抗力下降的緣故,怕再鬧得不愉快,她選擇讓自己睡了。

不知道是真累了,還是不舒服的緣故,很快,倪朵就睡了過去,床上,傳來清淺而平穩的呼吸聲。

呆坐著,傅戚卻半天沒動,禁不住撇了幾次嘴:

‘他真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照顧她就照顧她吧!照顧一個病號有什麽掉價的,幹嘛非得找這麽低劣還不討好的借口?’

原本想著看她沒事的話,就早點去公司的,畢竟,他的事兒的確不少,除了會兒,上午其實還有個重要客戶。

但這一刻,望著床上酣睡中還微微扁嘴的小美人,傅戚竟不好意思離開了。

他怕,怕自己真走了,就真被她給誤會成陪柳小姐吃西餐了。

他真是沒事,閑得找抽!

起身,傅戚便想去弄點吃點,順便問問公司的情況,眸光不經意間一掃,卻見被子都要堵住她的小嘴了,彎身,他輕輕幫她掖了下,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瞬間就抵達了眼底:

‘睡著,也不老實!’

***

這個上午,公司裏,湯子辰忙得跟陀螺都有得一拚了。

開完會,簽完字,又直奔待客室,會見客商,一談又是一個多小時。

“湯助理,怎麽沒看到傅總?我還想跟他一起吃個便餐,對於這次的合作,我還想多聽聽他的意見呢!”

“張總,真是抱歉!傅總家裏出了很重要的事情…剛剛,還打來電話來吩咐我一定要好好招呼您,對此次沒有機會跟你當麵交流,傅總更是深表遺憾,我已經在希爾酒店訂了房間,中午一定要賞光…”

笑著,湯子辰心裏那個叫苦不迭啊!

一上午,會麵電話的,他找了多少借口,自己都記不清了。

總不能跟滿懷人情的人家說:總裁夫人感冒了,總裁大人沒心情吧!

雲贏能有今日的成就,三年後近乎翻了幾倍,絕非偶然。公務上,他從來都是個認真到一絲不苟的人,自然,也都是以身作則。

記憶裏,他從來沒有任何私事,耽誤過公務,這次卻是因為一個女人不舒服?還不是什麽大病,隻是最普通常見的感冒發燒?

想著,湯子辰都覺得自己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了?這小題,也太大作了!

想著忙完,還得去查某個女人的資料,他就覺得自己這遲早是為某人捐軀的節奏。

***

一覺醒來,見傅戚還在,倪朵整個眼睛都要冒出花了,還沒起身,已經咕噥出聲:“老公,你沒走啊!”

睡了一覺,倪朵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

“怕某人再撩蹄子,得觀察觀察…再決定!”

坐下,傅戚抬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還算爭氣!”

“呀!”

“怎麽了?一驚一乍的?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見她突然跪起了身子,還揉著頭發、一副炸毛的架勢,傅戚也被她弄得一陣暈乎?

“我的手機呢?我忘了請假了!”

“已經幫你請了!指望你,工資

得倒貼!”

“嘻嘻…老公真好!”剛誇讚了一句,猛地想起什麽地,倪朵又尖叫了一聲:“呀,不對!你怎麽幫我請的?”

不會跟她同事說,是傅戚,還是她老公吧!

擰著眉頭,傅戚按下了她:“平時,你都是這麽說話的?”

毛毛躁躁,哪裏有八點優雅淑女的樣子?看著她,傅戚都覺得怎麽這麽嚇人呢!沒心髒病的,也得被她驚出心髒病!

“老公,你怎麽說的?”怯怯的,倪朵心都縮成一團了。不至於,自報家門,還被人聽出本尊聲音吧!

“你的手機,給程錦打的電話,說是你家‘先生’,讓她替你請了一天病假!”

若不是用了她的手機,他倒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她的電話簿裏存名居然是‘先生’,沒名沒姓,民國革命的時候,個別牽強倒也有算‘老公’的時候!

不過,想著她跟自己把界線畫得一清二楚,生怕別人知道她跟自己沾邊的事兒,傅戚心裏有些不太舒坦。

沒有關係的,都生拉硬套,跟他擦了肩,都恨不得說成吃過飯各種利用,她倒好,撇的門清門清的!

“先生?!”

尖叫一聲,傅戚一個眼神斜了過來,倪朵頓時又蔫了下去,心裏暗叫了一聲‘倒也還好’,總比‘老公’好圓!

“你不就是這麽稱呼的?”

低咦的嗓音明顯透著不快,倪朵自然也不傻,當下就腆著笑臉蹭了過去:“開放的時代,含蓄才特別嘛!先生…不就是老公嗎?我家老公肯定是獨一無二的!”

“恩,你的老公是不少!有姓李的,還有姓張的…整個電話簿,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吧!”

他倒是想自欺欺人,可惜沒生在民國!

噗——

順時,倪朵囧了。

這天中午,傅戚留下來陪倪朵吃了午飯,雖然是叫的外賣,倪朵整個也樂成了一朵花。這一天,嬉笑怒罵,在兩人交集的生活中填下了最難忘的一筆。

***

快樂的時光宛若指間流沙,過得飛速。

那天之後,倪朵沒見過齊司明,也並不知道他跟傅戚到底談了什麽。突然間,他像是消失了一般,而她,沒有去尋找,也無暇他顧,對他,除了遺憾跟抱歉,她已經什麽都回報不了了。

轉眼,周末又近在眼前,想想,倪朵都覺得開心。

又提早結束了一個CASE,通過郵箱發給了客戶,倪朵伸了伸懶腰,起身,往茶水間走去。

剛充好了一杯咖啡,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見是家裏打來的,她很快便按下了接聽鍵:

“喂,是我!”

“朵朵,生日快樂!怕打擾你上班,一早,想給你發個信息來著,結果一著急沒發出去,剛剛才發現…”

“生日?媽,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

哎,又老了一歲!

已經多久沒過過生日,她自己都不記得了,但是電話裏,她卻一樣的歡快。跟母親通著電話,聽著母親對她各種叮囑,倪朵的鼻頭都忍不住有些酸酸的:

“媽,我知道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吃好穿好,放假就回去看你們!”

聽說他們也幫了睡覺幫自己慶祝,回想起,以前一家人圍著桌子,搶水餃吃的畫麵,她都覺得很暖很開心。

“媽,你跟爸也好好照顧自己,又收到姐姐明信片跟錄音了…恩,她也是偶爾才跟我視頻,因為有時差…不過,她好像快回來了…”

提起姐姐,倪朵又一陣心酸,那些明信片跟錄音都是她找人錄好,又幾經周折寄回去的,這三年,她隻有這樣才能讓父母安心。

掛了電話,倪朵抽了抽鼻子,唇角卻是上揚的。隻要姐姐好起來,他們一家人都可以跟以前一樣了。

想到母親說包了自己喜歡的三鮮水餃,權當給自己慶祝,她突然也好想吃,攥著手機,不自覺的就翻出了傅戚的電話,上麵的標注已經由‘先生’變成了‘老公’!

當然,稱呼,是傅戚改的!

她看到了,也沒改回來!後來有同事問起,她便說,現在‘男朋友’不都稱‘老公’嗎?幾次下來,也就沒人好奇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個經常出差不在身邊的男朋友!

其實,她想跟他一起吃。

三年來,其實,每次的生日,他都有給她禮物,或是是秘書送過來,或者,回家就擺在家裏了,再或者,是快遞過來。雖然是形式,他做得也算到位。但兩人,好像真的沒有一起過過生日,哪怕隻是一頓飯!

他們一起吃過的家常便飯不少,但除了回老宅應酬,就是在自家下廚,兩人貌似從來沒有一起出去吃過。他不想公開兩人的身份,從結婚的第一天,她就知道。從來都是依照他的意思,她隻有陪襯的份,可今天,她突然很想跟他一起吃頓水餃,哪怕在家裏也好。

但攥著手機,不管是短信,還是電話,倪朵半天,都沒發出去。

***

另一邊,雲贏集團總裁辦公室裏。傅戚手頭的活告一段落,闔上文件,他才看了看對麵的湯子辰:

“沒什麽問題,一切照計劃!對了,上次,讓你查倪朵的資料,有消息了嗎?”

翻了翻文件夾,湯子辰抽了兩張紙遞了過去:

“這些天忙得都忘記了!她的背景很簡單,感情經曆也是,家室也算幹淨。她的父母都是樊城下麵的鎮上的,普通的工薪階層,家裏就她一個女兒,也算是掌上明珠。她是考上大學才來樊城的。成才路兩側、並稱成街雙奇的G大跟T大,她也算是G大外語係的高材生了。跟祁少影算是同期、對門,難怪兩人認識!祁少,當年可也是風雲人物之一!她在G大應該算是挺安靜的一個人,要說最特別的,大約就是她下了課喜歡去學校一角專設的小樹林跟那裏的外國同學、友人交流練習外語,所以得了個‘森林公主’的稱號。跟明少的熱戀,才一度轟動校園,還是因為明少是各家校花‘哈’的校草,最後卻被她這匹黑馬給中標的緣故,據說當時算是一段佳話了!兩人大概是第二年認識的吧!也就兩年左右,同期畢業,一個研究生,一個本科…具體什麽時間走到一起的,說不準!她的生活,簡單到不行,三點一線,一段已經算是長情的學生戀…不過,有件事的確是有點奇怪,我查到,三年前,她是被國外一家公司,以優厚的待遇錄取,可以出國工作的,還是跟明少爺在同一個地方,有點車程,卻不算太遠…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放棄了,還找上了你…再後麵的事兒,你就都知道了…”

簡單的兩頁紙,的確一目十行,傅戚也不自覺的輕擰了下眉: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他們才分開,她就嫁給了我?”

有這麽優渥的工作不做?跟戀人還分了手,還找上他?可她找上他不也就是為了錢嗎?而且,出了一次性的二十萬,以後都是每月基本生活費,她也沒多要啊!

她到底貪,還是不貪?到底為什麽?兩個人是出了什麽問題?還是有什麽苦衷?

這三年,除了他給的,嚴格說起來,她基本都沒有跟他開過口。他要離婚,她也什麽都沒要,搞得他倒多想給她一些做補償了!

她,倒是很可能像她說的,除了第一次,隻有他一個男人!

隻是,她有什麽理由找上他?她說過,如果知道他跟齊司明的關係,是不會找他的!顯然,她可能隻是誤打誤撞的。

他這算是白白撿了個便宜?

“會不會有什麽遺漏?”比如,她為什麽分手?她要錢,幹什麽?

“她又不是什麽財團落難的千金,又不是日理萬機的大人物,能有什麽遺漏?剛接到資料的時候,我也打電話確認過…據一個G大畢業的學生說,對她的印象全都來自於明少,連那個森林公主的稱號都是兩人在一起後才蹦出來的!連校花都沒排上,大約不是跟明少走到一起,就那麽安安靜靜畢業了,隻有係裏的人說她學習非常好…聽起來是個正派的女孩子,其實…查到這些,我都感覺與當年大膽闖酒店的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不過,容不得我懷疑,照片在上麵呢!容貌一點沒變!真懷疑,G大的校花都有多漂亮,這樣的人居然沒排上…可惜沒再G大多讀兩年…”

“恩,你現在再回去,我也沒意見!這點出息!”為了女人?他要什麽要的沒有?還會比不上那些土拉八幾的學生?

看倪朵那時候的照片,就知道了!跟現在哪裏是一個水準?

“得!我錯了!不打擾您研究,我出去幹有出息的事兒!”

也不知道誰沒出息,為了女人翹班來著。

來回翻了幾遍,傅戚才把資料塞到了桌子裏,轉而拿起了手機,編輯了條信息發過去:

“茉雅餐廳的牛排不錯,晚上包了房間,一起吃個飯!”

正呆滯間,手機突然響了,一見,倪朵圓潤幽黑的眸子瞬間眯成了月牙:‘好的呢!可是我想吃水餃!’

這是心有靈犀嗎?他是要陪她過生日嗎?

過來的,又是簡單到不能簡單的一個字:“好!”

“老公,愛你!麽麽噠!”

攥著手機等了半天,倪朵的笑意卻陡然僵在了臉上:‘怎麽這樣?沒下文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