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賒賬
看著葉柔手中的針線，林塵走過去，敲了敲少女的腦袋：“你這小妮子，把我的話當做了耳旁風。等你服下靈藥，身體好轉之後，我讓你繡個夠。”
葉柔捂著腦袋，嘴裏卻嘟囔：“人家想讓林塵哥哥快點穿上嘛！”
林塵寵溺的揉了揉少女的腦袋，從懷中拿出一個透明的瓶子。
瓶內兩顆丹藥圓潤如玉，散發著淡淡的紅光。
這兩顆丹藥便是林塵用孫長老給的令牌從貢獻堂中換來的兩顆‘火元丹’了。
林塵倒了一顆於掌中。
‘火元丹’蘊含火元，是至陽之物。據孫長老所說，‘火元丹’對葉柔的寒病有中和作用，能夠延緩寒毒的蔓延。
感受著手心的溫熱，林塵扶起葉柔，喂她服下：“小妮子，這靈丹能夠抑製你體內的寒毒，服用之後便不會那麽難受了。”
葉柔輕輕的點頭。丹藥入口，便化作一股熱流，流入她的腹中。
葉柔身體冰寒，這是常年來寒毒侵體的原因。如今這股熱流加入，寒毒頓時被驅散了不少，不過葉柔卻感覺難受至極，身體仿佛要炸開。
林塵緊張的看著此時緊閉雙眼，麵色發紅的葉柔，卻也知道此時的自己沒有辦法幫上忙。
一刻鍾之後，葉柔麵色酡紅，忽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昏死了過去。
守在一旁的林塵大驚失色，一股真力自掌心打進葉柔的體內，查探情況。
良久，林塵才收回真力。葉柔的體內混亂不堪，火元丹化成的熱流並沒有中和體內的寒毒，反而和筋脈中的寒毒發生了衝突，而兩股能量較勁的戰場便是葉柔的身體。
最終火元丹的藥力被寒毒侵蝕幹淨，葉柔的身體也變得千瘡百孔。
孫長老的判斷有誤，火元丹對於葉柔來說，不是救命靈丹，而是奪命毒丹。
看著服下丹藥頃刻間變得氣若遊絲的葉柔，林塵心中焦急無比，卻也沒有手足無措。
當下毫不猶豫抱起葉柔，往流雲宗飛奔而去。
……
……
夜，漆黑如墨。
林塵渾身真力運轉到極致，所過之處，樹木折斷，野獸退避。
進了宗門，林塵直奔貢獻堂。
外門弟子，一般受重傷都會前往貢獻堂。因為貢獻堂販售各種靈丹妙藥，藥種豐富。
考慮到門內弟子的安全問題，身受重傷的弟子可以優先使用貢獻堂中的靈藥，待傷勢養好再結算貢獻點。
當林塵抱著葉柔走進貢獻堂的時候，一個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又是你？”
“童掌櫃，你幫我看看，她怎麽了？”林塵回頭，隻看見一個膚色怪異的孩童，提著一盞燈籠，正是貢獻堂掌櫃童左，連忙道。
葉柔此時麵色慘白，氣若遊絲。服用火元丹之後反而刺激了體內的寒毒，此時身體比之屍體還要冰涼，甚至周身還結起了淡淡的冰霜。
看見此時的葉柔，童掌櫃琉璃般的眼睛微微
眯起，稚嫩的臉上有了一絲波動：“你給她服用了什麽東西，怎麽弄成這半死不活的模樣。”
“火元丹，她服用了火元丹。小妮子天生寒病，孫長老說火元丹能夠中和她體內的寒毒，延緩症狀。”林塵連忙說道。
童掌櫃沒有多說，一揮手，一股真力激射而出，打進葉柔的體內，一番查探。
“寒冰之氣如此厚重，連我的真力都被腐蝕。這哪裏是什麽先天寒病，孫正那小子見識淺薄，妄下定論。”童掌櫃皺著眉頭，又是一股真力打進葉柔的體內，再次查探起來。
葉柔此時體內寒毒爆發，就是境界高深如童掌櫃，也無法維持真力在她體內查探多久。
當這第二股真力被葉柔體內寒毒侵蝕一空的時候，童掌櫃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道：“玄冰靈體？”
“天地戰體？先天劫難？”林塵大吃一驚，他在一本不知名的古籍上看到過這種記載，沒有想到小妮子葉柔竟然是這種先天體質。
“沒錯。”童掌櫃看了林塵一眼道：“戰體天賜，是蒼天降下的大機緣。然而今世天道有缺，戰體傳承者前期都有缺陷。而這葉柔體內充斥‘玄冰靈氣’，如果自幼習武，引導靈氣淬體，如今怕是早已凝聚元府，晉入開元境了，但是這小妮子卻不懂得牽引修煉法門，才會積聚體內，造成筋脈阻塞，身體虛弱，這是她的先天劫難。”
“可她已經服下了火元丹，體內筋脈損傷嚴重。童掌櫃，請你救她。”明白了葉柔的體質之後，林塵更加著急。
童掌櫃所說的‘玄冰靈氣’就是肆虐葉柔體內的寒毒了。此刻寒毒在火元丹的刺激之下已經全麵爆發，葉柔虛弱的身體就更加危險了。
很難想象一個一直沉靜如石的少年竟然會慌張成這個樣子，可見葉柔在他心中占了很大的位置。
童掌櫃點點頭，他也知道此時情況危急。一招手，一個玉瓶自旁邊櫃子飛起，倒出一顆散發濃鬱生機的綠色丹丸，嘶啞幹澀的聲音響起：“青木丹，蘊含木之生機，可滋養受損經脈。價值二十貢獻點，你如何說？”
“賒賬。”林塵知道規矩。宗門規定，發生緊急情況門中弟子可以賒賬，不過事後卻是要雙倍奉還貢獻點。
葉柔早已被林塵放在貢獻堂裏的一張床上。
聽見林塵的答複，童掌櫃小手一揮，一抹綠光自他手中飛出，流入葉柔的口中。
此時正守在旁邊的林塵能夠清晰感受到一股濃鬱的生機正在滋養葉柔破損的經脈，眨眼間葉柔的呼吸便平緩下來，可見其藥效驚人。
“護心靈液，乃天靈液，可護住奇經八脈，不受玄冰靈氣侵蝕。價值五十貢獻點，你如何說？”
這童掌櫃的小嘴開合，嘶啞幹澀的聲音難聽至極，不過現在的林塵哪裏還會在意這些。
“賒賬。”
童掌櫃小手又是一揮，一個玉瓶自藥架上飛出，在半空中炸裂。一團粘稠的紫色靈液盡數覆蓋在葉柔的身上，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入肌膚之中，護住奇經八脈。
林塵看得目瞪口呆，童掌櫃的手段通天。葉柔此刻已經恢複了生機，隻是身體依舊散發冰寒。
“我用青木丹修補她筋脈受到的創傷，改善她的體質。用護心靈液保護她的奇經八脈，不再受玄冰靈氣侵蝕。兩者加起來價值七十貢獻點，加上老夫消耗的真力，所費的功夫，一共一百貢獻點。按照宗門規矩，你需要交還宗門兩百貢獻點。”童掌櫃負手而立，稚嫩的模樣看起來很是滑稽。
林塵沒有意見，在他看來，葉柔的性命遠遠不是兩百貢獻點可以比擬的，所以當下便道：“弟子定當努力賺取貢獻點，早日還清所欠賬目。”
童掌櫃對於林塵的態度很是滿意，又道：““玄冰靈體百年罕見，是天下至強戰體之一，其中蘊含的玄冰靈氣至陰至寒，就算是有護心靈液保護奇經八脈。兩年後卻依舊會被寒氣侵蝕。老夫這種方法隻能治標，不能治本。”
林塵其實心中也明白，不過聽童掌櫃的話語，難道是有其他辦法不成？
“要如何才能根治？”
“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童掌櫃搖頭晃腦，道：“隻要修習冰係功法，二十歲前踏入開元境，凝聚玄冰元府，便能控製住體內的玄冰靈氣了。”
“冰係功法價值幾何，小子可以賒賬。”林塵想了想，又道：“童掌櫃放心，小子一定盡快還清欠下的貢獻點。”
“冰係功法隻有內門貢獻堂才有，你就是想要賒賬也沒有用。”童掌櫃稚嫩的臉上沒有表情。
林塵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過，又重新恢複堅定。
內門貢獻堂隻有內門弟子才能進入，林塵顯然不行。
距離內門弟子的考核還有一年的時間，林塵必須在這兩年時間裏盡快提升實力，才能在三千外門弟子中脫穎而出，取得內門弟子的名額。
林塵目光炯炯，沒有絲毫負麵情緒：“敢問童掌櫃一門冰係功法需要多少貢獻點。”
“冰係功法屬寒，對敵有遲緩冰凍作用，價格不菲。你那小妮子乃‘玄冰靈體’，至少也得修煉中品法訣才能控製體內‘玄冰靈氣’，依老夫估摸，沒個萬八千貢獻點可兌換不到。”童掌櫃目無表情的說道。
一年時間要有爭奪內門弟子名額的實力，兩年間要攢夠兌換中品法訣的貢獻點。還有此次治療葉柔花費的兩百貢獻點。
林塵光是想想，都覺得頭大。不過對於自身的實力，林塵卻是有著絕對的自信。
身軀經過玉佩黑水的改造，加上擁有眉心處的黑色小人傳授神秘修煉功法，林塵的修煉速度驚人。
隻要給他時間，晉入內門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而購買中品法訣需要的貢獻點，林塵心中打定主意，明天便去找周胖子，接取宗門發布的那擊殺凶獸的任務。
離開貢獻堂，林塵索性也不下山，抱著葉柔直奔宿舍區，那裏有一套他今天申請的院落。
此時已是深夜，葉柔經過靈藥的滋養，此刻呼吸均勻，沉沉睡去。
林塵安頓好葉柔之後，便走出房門。
距離內門考核隻有一年時間。為了葉柔，林塵絕不會浪費一點一滴可以修煉的時間。
月光下，少年信念衝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