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兵

門外幾乎是同時響起一聲催命的通報聲:“皇上駕到!”

梵嬈苒有些心虛,臉上卻裝的倨傲,一絲的也不肯服軟。

啟曜進門的時候,不偏不倚,正正巧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他幽黑的眸子裏含著隱隱的怒氣,聲音不怒自威:“你在做什麽?”

一句你在做什麽,已經充分暴露了他對福妃的袒護,雖然一切都在梵嬈苒的預料之中,但她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黯淡了下去。

她忘記了行禮,隻是淡淡道:“臣妾不過教訓奴才,誰想福妃攔了上來,臣妾一個失手,錯傷了福妃妹妹!”

福妃的發髻有些散亂,白皙的麵龐紅腫著,她怯怯的抬起頭,一雙眸子裏盛著水晶一般易碎的眼淚,就那麽哀傷的看著啟曜,甚至不敢強辯梵嬈苒一句。

啟曜的一顆心,因著福妃的眼淚而揪了起來,他看不得她的眼淚,看不得她的委屈,所以,他將這股憤怒都化在了梵嬈苒身上。

他用力的拽著梵嬈苒的手腕,梵嬈苒臉都嚇得發了白,嘴上卻不肯服軟:“臣妾不過是教訓不長眼的奴才,並不是有意傷著福妃的,臣妾不服!”

啟曜將福妃的關節捏的“咯咯”作響,劇烈的疼痛使梵嬈苒的額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她的手骨怕是已經碎了,她的一顆心,被烈日驕陽熏

的炙熱的一顆心,就這樣墜入了冬日的寒冰裏。

這一刻,她有些懷疑,自己進的,到底是別人削尖腦袋都想進來的地方,還是,誤闖了一座陰森的地獄。

她閉上眼睛,她性子倔強,她潛意識裏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她便不肯鬆口,何況,是在福妃那個賤人麵前。

她也想哭,可誰叫她的眼淚不及福妃金貴,所以,便生生忍住,不肯流淌出半分來。

啟曜終究是鬆開了她的手,她的手已經痛到麻木,她看著自己淤青的手腕,不發一言。

“要怎樣你才肯認錯?”啟曜是天子,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權威受到一個女人的挑戰,他的耐心有限,他揮揮手,“小南子,素日,你們都是如何認錯的?”

“這—”小南子麵露難色,欲言又止。

“叫你說你就說!”啟曜聲音隱隱提高了幾度。

小南子雙腿發軟,硬著頭皮說道:“回皇上,平日教訓那些不得力的奴才,都是用杖刑!”

“那好,今兒個便給熹貴妃上杖刑。”啟曜冷冷道,“朕也好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梵嬈苒看著這個棱角分明的男人,慢悠悠的對自己丟出這樣殘忍的一句話,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強烈的自尊使她不允許自己求饒,她高傲的揚著頭,背脊挺直。

她的隨身侍婢碧柳已經嚇壞了,俯跪在地上,瑟瑟道:“皇上饒了娘娘吧,您給娘娘上杖刑,娘娘日後在宮中,還有何臉麵立足啊!”

“朕給了她機會,是她自己不要。”啟曜不為所動,掃一眼身邊的小南子,“還等什麽?”

“皇上。”福妃終於看不下去了,她淒淒艾艾道:“算了,是臣妾自己的錯,與熹貴妃無關,杖刑是用來懲罰奴才們的,熹貴妃這樣金貴的身子,可是受不得的呀!”

福妃的話表麵看起來是在為自己求饒,實則是火上澆油,梵嬈苒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這個柔弱如水的女人。

“不勞福妃求情。”梵嬈苒厭惡道,“一頓杖刑,換你一巴掌,本宮覺得值了。”

啟曜的指節氣得微微發白,撇過臉去,不再看麵前這個囂張跋扈的女人。

碧柳不知何時,已經尋了時機偷偷溜出了永福宮,她奔跑在曬得發燙的鵝卵石甬道上,那是通往坤寧宮的捷徑,她求的,是她覺得可以救自己主子的人。

式微坐在大殿裏,手指輕撫琴弦,音色清靈,如朵朵蓮花在她潔白的手指下盛開。

冷不防這樂聲被不合時宜的打斷,隻見一碧色衣裳的宮女,氣踹噓噓的跪在殿上,帶著哭腔道:“皇後娘娘,求您救救奴婢的主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