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遭難

“惜弱,你這是要去哪裏?”納容學士喝住急急走向門外的惜弱。

惜弱回頭,定定道:“我要去宮中打探哥哥的消息,哥哥一夜未歸,一定是出事了。”

“我不許你去!”納容學士麵色陰沉,“你以為你讓子矜去送信的事情為父不知道嗎?”

惜弱低頭不語,納容學士加重語氣道:“皇宮重地,是你可以隨意進出的嗎?你以為子矜上次前去送信,真真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嗎?”

惜弱眼底已有淚意滲出,納容學士隻得語重心長道:“經曆了花會一事,你哥哥已是在風口浪尖,你貿然進宮打探,隻怕有心之人又要借此大做文章,你如此,非但救不了舒玄,反而會害了他!”

“父親。”惜弱搖頭,“女兒隻是太過擔心哥哥安慰,情急之下失了方寸,若不是父親提醒,隻怕—”

惜弱雙手不自覺的握緊,麵上現出自責之色,納容學士見狀,上前將惜弱的雲錦披風攏緊:“你隻管安心在家守著,舒玄的事情,自有為父打點擔待!”

惜弱眸光閃爍,見父親神色堅毅,隻得無奈的輕輕點頭。

有一縷稀薄的陽光,透過天窗的縫隙,吝嗇的落下來。

在此之前,納容舒玄從來不知道,為什麽天牢又叫黑牢,因為這裏長年不見陽光,陰冷潮濕,原來,在這裏,陽光,也是一種奢侈。

納容舒玄靜默的坐著,臉上無悲無喜,從花會那天提

前離去那刻起,他就知道,太後,皇上,沒有那麽容易放過他。

不僅僅是因為他當著眾位王孫拒絕了啟榮公主,還因為,他狠狠的羞辱了皇上和太後的臉麵。

花會後的第二日,啟曜就召他去了禦書房。

啟曜背手而立,根本沒有拿正眼看他,隻是冷冷道:“納容舒玄,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納容舒玄跪下,脊梁卻依舊挺直,不卑不亢。

他這樣的表情,太像一個人,那個為自己毫不猶豫的擋了一刀,尚在昏迷之中的女子。

啟曜微微一愣,雙眼微眯,饒有興致道:“那你倒是說說,你身犯何罪?”

“回皇上,微臣抗旨不尊,是為大不敬。”納容舒玄沉聲道,“微臣甘願領罪!”

“倒有幾分傲骨。”啟曜不置可否,“難為公主對納容文史一往情深,朕便再給你一次機會。”

啟曜淡淡道:“上次你說你身份低微,高攀不起公主,既如此,朕便封你為一品大學士,與你父親比肩,如此,你總無話可說了吧?”

納容舒玄麵不改色,堅定道:“微臣資曆尚淺,愧不敢受,望皇上收回成命,公主金枝玉葉,自然能覓到比微臣好千倍,萬配的人中俊傑,微臣不過塵中沙礫,不足公主掛心。”

“朕一次次的給你機會,你卻一次次的讓朕失望。”啟曜麵上籠罩著一層暴風雨前夕的陰霾之色,冷聲道,“既然你敬酒不

吃吃罰酒,朕也隻好依律辦事了!”

“來人,將納容文史押入天牢,等候發落!”小南子瞥見啟曜眼中如同冰霜般的寒意,不禁為眼前本來前途大好的納容文史深深惋惜。

納容舒玄從不後悔自己那一刻的決定,他甚至有一絲隱隱的欣慰,因為他固守了他的承諾,一輩子,守她,護她,情之所鍾,僅此一人。

納容舒玄正陷入沉思,冷不防耳畔響起獄卒不帶溫度的聲音:“納容文史,有人看你來了。”

納容舒玄驚訝的抬頭,看見一張略顯疲累的臉龐,一時間,太多的情緒湧上心頭,隻化作一句艱難的“父親”。

獄卒收了納容學士的好處,還不忘出言提醒道:“納容學士,兄弟們可是提著腦袋放您進來的,您可快些。”

“是,是。”納容學士點頭道,看著素日清高的父親,竟為了自己像這些獄卒低頭,納容舒玄心中刺痛不已。

正欲開口,納容學士用手阻止了他,納容學士壓低聲音道:“舒玄,如今要想出去,隻有一個辦法。”

“父親請說。”納容舒玄見納容學士麵露危難之色,忙出言寬慰。

“隻是這樣做,對你實在太過殘忍。”納容學士無奈的輕歎,“隻是事到如今,也唯有此計可走了。”

納容學士湊近納容舒玄,喃喃低語,納容舒玄的臉上,先是現出一絲悵然的失落,卻漸漸的被一種義無反顧的堅定所取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