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進階金丹（二）

第八十五章 進階金丹（二）

風別雲端坐在虛空中，臉上一片泰然自若的神色，空中回蕩的讀書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而且已經不是最初的幼稚童聲，而是變成了一群青年的聲音。雲氣飄渺，隱隱約約間好像有一群儒服高冠，手持書卷的青年才子從雲中走來，個個氣勢不凡，談笑間都散發著一股正氣。

“嗯，不錯，竟然能引得文曲星投影，可見是誌向非凡啊！”看到這一片幻象，袁自如暗暗點頭。但下一刻的變化卻叫他目瞪口呆。

雲氣好像被風吹著似的漸漸散開，在雲氣最稀薄的地方卻發出了一縷縷的白光。前麵出現的一眾青年俊傑紛紛對著那一片白光深深施禮。在袁自如好奇的目光中，那團白光淡去，竟顯出了一幅盛大的場景。

那裏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似的。在一片楊柳環抱的空地上，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他閉目不言，隻是傾聽著席前幾個年青人的辯論。

席前的幾個青年，既有滿臉豪氣與人爭論的臉紅頸粗的大漢；也有文質彬彬，談笑風趣的書生；還有一臉愚相，好像什麽也聽不懂，隻是唯唯諾諾的憨人；更有行不端，坐不正，時不時露出狡猾一笑的輕浮子弟。

在這十數人外麵，還有近百個一看就不同凡響的門人弟子；再外圈竟還有一大片人，都在仔細聽著那幾個人的辯論，粗略一數，這最外一圈也有幾千人之多。

“這是，難道這是夫子？這就是至聖極賢先師夫子？”袁自如一臉鄂然之色，心中震驚非常。

“我進階時也曾引來文曲星君的虛影；但群賢集至，夫子現形這樣的事情卻隻在傳聞中聽說過，對，是陽明先生，在他進階時也曾出現過這樣的景象。”

這樣想著，袁自如看向風別雲的眼神便更加複雜。

就在群賢論事，石室中一片浩然氣象時，在風別雲身上卻突然冒出了一股邪氣。這股邪氣五顏六色，紛雜難辨，其中最為醒目的是一股濃濃的血腥氣，這股血氣化成一朵紅雲在石室的白氣中左衝右突，頓時，一股殺伐的意誌在室中散發開來。

“好強的殺意，我就說嘛，他若是隻有正義而無絲毫雜念，那他早就成了聖人了。”袁自如輕鬆一笑，繼續看向空中。

這股血氣四處衝擊，不一會竟發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紅雲擴大，恍恍忽忽竟出現了一隊隊四處衝殺的騎兵，一時間戰馬嘶鳴，劍戟交加,原本明亮的石室內，也被一層血氣籠罩住了。就連那夫子傳道的幻影也開始漸漸模糊，直到最後徹底消失。白色雲氣漸漸回縮，不一會的時間，就被那團混著騎兵陣列的血色紅雲逼到了石室的一角處。

“這麽強的殺伐念頭！”袁自如低頭沉思著。

“儒家推崇王道，講究以德服人，怎麽會選這個殺念如此之重的人來繼承平天印？”就在袁自如左思右想，心中暗暗猜疑的時候，石室中又起了新的變化。

那團血氣徹底的爆發開了，一浪高過一浪的喊殺聲彌漫了整個石室，四處遊離的浩然之氣已經徹底的紅雲吞噬了，剛才還一片寧靜莊重的氣氛，轉瞬間就成了現在的烽煙戰場。

“這樣下去，恐怕會進階失敗。”袁自如的話音還沒有落，風別雲悶哼一聲，整個人全身的皮膚一下變成了半透明的血紅色，體內的一條條經脈好像水蛇一樣來回擺動不停。

“看來這小子心性修為還遠遠不夠啊！嘿嘿，既然你是平天印選 中的人，我倒要看看，這一關你怎麽過！”袁自如一

副看熱鬧的心態退到了石室的牆邊。

風別雲的皮膚更紅了，也更透明了，一條條經脈也更亂了，而且在這些經脈中竟開始溢出一股股的黑氣，這些黑氣與空中彌漫的紅雲交織在一起，更助漲了石室內的血惺殺氣。紅雲中的騎兵喊聲振天，在石室內來來回回的衝擊。沒有人知道現在風別雲究竟麵對的是怎樣的幻境，但從他皺成川字的眉頭和**的嘴角可以看出他現的情緒非常不穩，正處在崩潰的邊緣。

就在風別雲全身法力暴走，即將心神失守的關鍵時刻，卻在他的頭頂上出現了一個個把掌大小，散發著稀微白光的古字，這些字一個個方方正正，連成一串，在他的頭頂緩慢著轉著。“執德不弘，信道不篤，焉能為有？焉能為亡？”

當這樣的一行字完整的出現在風別雲的頭頂時，他的神色緩和了一些，空氣中的狂暴氣息也弱了一點。看著這一圈古字，袁自如愣了很久，歎口氣道：“這種情形之下，他還能想起經典中的話，也確實難得！”

就在這樣一行字一點點使風別雲端正起來的時候，那滿屋的血雲突然狂吼著朝風別雲聚攏了過來。“什麽德，什麽道，都是騙人的！為什麽要篤信它，我誰也不信，我隻信我自己！”

血雲中密密麻麻的騎兵怒吼著，吼聲中，風別雲的眉頭再度皺成一團。血雲圍著風別雲一圈圈的轉動著，雲中戰馬長嘶，所有兵士一齊大喊：

“什麽經，什麽禮，什麽聖人之言，都是蠱惑人心的東西，人生在世就要做我自己，就要自由自在，就要快意恩仇！”一股悍不畏死的狂暴氣勢在石室內回蕩開來，風別雲的臉上也交替著癲狂與莊重，猙獰與慈愛。這種交替越來越來越快，風別雲一個人的臉上卻瞬間閃過千萬個麵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