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207章 車子內讓她脫下睡裙

幾輛外觀低調穩重的黑色轎車,一輛接一輛,按照順序保持著一條隊伍,緩緩地行駛在半夜時分寂靜的街道上。

黑色車身上麵那安靜無聲的流水線條,在夜空下靜靜地流動著。

極具奢華感的車內空間,裝置了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各項配置,車子表盤上全觸摸式的控製器,智能的人體感應空調出風口,各種娛樂係統十分的齊全,音質最保真的車載藍牙音箱,所有的車子座椅都是用一體的真皮做成的皮椅,後座的車子座椅甚至自帶了按摩椅的功能,泛著高貴頂級的淡淡光澤。

安靜的車子裏,雖然每個座椅上都坐了人,司機和一個黑衣保鏢坐在前麵,利耀南和宋雨桐坐在車後座,但是由於利耀南沒有開口說話,車子裏一片安靜,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利耀南非常自然地斜靠在車子的背靠上,寬敞的車內空間讓他的雙腿十分自然又優雅地交疊在了一起,他靜靜地凝視著窗外的風景,安靜俊美的側臉,讓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窗外明亮的路燈光線,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照在他的臉上,不時地掠過他英俊的五官,輪廓完美的臉部線條變得更加深邃。

隻是他的表情是那樣的冷冰冰,深不見底的黑眸裏一點波瀾都沒有,說話的語氣也一樣沒什麽溫度,讓人無法猜測他現在的心情是好還是壞。

“把你身上那一塊破布,脫下來。”

他沒有回過頭來,淡淡地開口道。

一直緊緊裹著身上那一件黑色商務大衣外套的宋雨桐,安安靜靜地縮著身子坐在車子後座的另一邊。

小小的腦袋挨著真皮的靠背上,清澈又明亮的眼睛,有點失神地望著窗外的風景,隻是蒼白的臉色,顯示她還沒有從受驚嚇的情緒中徹底恢複過來。

“脫、脫衣服?在這兒嗎?”

她聽到車廂裏響起利耀南熟悉又低沉的磁性聲音後,有些迷茫地轉過頭去看坐在另一邊的俊美男人,剛好這個時候利耀南也轉過臉來,那張十分淡漠卻非常完美的麵容,清晰地映入了宋雨桐的眼睛裏。

那寬闊的額頭,一雙濃濃的黑眉,高挺直直的鼻子,緊緊抿著的冷漠唇線,他頎長的身形,即使坐在車裏麵,也絲毫沒有減弱那一種壓迫人的淩厲氣勢。

身上那一套價值不菲的手工定製深色西服,襯得他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更加逼人,而他那一雙冷酷犀利的俊眸,也更加有神和銳利。

他冷冷的視線投向宋雨桐時,一句話也沒啥,卻讓宋雨桐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

然後,他一言不發地長臂一抬,在頭頂上的一個小小觸摸屏上,點了一下“燈泡”的小圖案,一瞬間,一盞溫暖的冷光燈,傾瀉而下,便在後座的車廂裏亮了起來,照清楚了車後座裏的一切。

“難道你要穿著這一塊破布回去嗎?”

利耀南一瞬不瞬地看著宋雨桐,薄唇一勾,彎起了一種不屑的弧度,竟然冷冷地嗤笑了一下,語氣裏盡是嘲諷和不滿。

順著他的視線,宋雨桐低頭往自己的身上一看,這才驚訝地看到,原來她身上披著那件黑色商務大衣外套下,唯一穿著的這一件白色公主式睡裙,白色的布料上,早已變得染上了黑乎乎的一塊一塊印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蹭上了這些髒兮兮的痕跡。

也許……也許是那個流浪漢拖拽她的時候,把她推在那個黑暗安靜的小巷子裏,就在那個時候沾上的這些黑印子。

一想到剛才經曆的一切事情,簡直是提心吊膽逃過一劫,加上身上這件白色睡裙本來就單薄,背後還被那個流浪漢撕裂了,宋雨桐的心就難免漸漸往下一沉!

利耀南說的沒錯,她現在身上穿的這件睡裙,已經不能算作是一件完好的衣服了。

他說的對,衣服不僅變得髒兮兮的,而且還被人撕爛了,現在她身上

這件睡裙,不是一塊破布又是什麽?

看見這件裙子上麵的黑印子,還有背後被撕裂開來的布料,宋雨桐就忍不住全身絕的一陣寒冷,又想起剛才在黑暗的巷子裏遭受的一切恐懼和害怕。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脫下身上的這件睡裙。

看不見,她就不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腦海裏,又不停地胡思亂想起今晚所發生的一切了。

隻是……她現在根本沒有可以換穿的幹淨衣服……

沒有衣服換,她怎麽脫下身上這件勉強還可以遮住身體的髒裙子呢?

就在宋雨桐內心忐忑地猶豫不決時,又聽見利耀南冷冷地發話了。

“你是要我幫你動手,還是你自己脫下來?”

宋雨桐不自覺地身子抖了抖,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利耀南,發現他正在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目光望著自己,然後她不確定地吞了吞口水,再問了一遍:

“一定要在這兒嗎?”

她的視線從利耀南那張冰冷的俊臉上挪開,看了看坐在前麵的司機和黑衣保鏢,一想到利耀南對她的命令,已經被那兩個人聽見了,一種羞愧的不堪,瞬間便爬上了她的心頭之際,讓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耀南……我可不可以回家再換下來?現在我……”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利耀南那一雙迸射著寒光的黑眸狠狠一瞪,冷冷地出聲打斷了。

“你覺得我會允許你穿著垃圾踏進公寓嗎?!”未了,他還冷笑著補充了一句:“難不成,你剛和流浪漢才呆了一會兒,也想把自己變成一團垃圾了?!”

他的話,字字句句帶著諷刺,像是一把冰冷無情的鐵錘一樣,狠狠地敲打在宋雨桐的腦子上,讓她瞬間就整個人僵硬地停滯在了那裏,臉上十分的慘白,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顏色的花瓣一樣,蒼白又脆弱。

利耀南這一句故意吐出的無情反問,讓宋雨桐又想起了今晚的遭遇。

點點滴滴的畫麵,清晰地在她的腦海裏開始回放起來——

如果不是她在藝廊裏的牆上發現那一張素描小畫像,如果她一時心煩意亂在電話裏對著利耀南賭氣,提出要結束他們之間的契約,要離開他的身邊,他又怎麽會半夜回到公寓時,把她從睡夢中搖醒過來,生氣地把她拎起來,趕出了公寓,並且對著公寓的安保人員撂下狠話,不準放她踏進公寓半步!

如果不是他特意吩咐那個老腮胡安保人員不讓她進去大廳裏,深更半夜,她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身上就穿了一件令人遐想的單薄睡裙,又怎麽會遇到一個神誌不清的流浪漢前來騷擾,並且把她拖到了安靜沒有一人的小巷子裏,對她意圖輕薄和侮辱呢?

一種心酸帶著苦澀的滋味,在胸腔裏迅速凝聚起來,衝上了宋雨桐的腦子裏,讓她鼻頭忍不住一酸,眼睛一下子便紅了起來。

“……沒錯……利先生說的沒錯……我是一團垃圾……根本就不配待在你身邊……”

宋雨桐緊緊地抓著身上那一件黑色的商務大衣外套,仿佛隻有緊緊地摟緊那件外套,她漸漸變得發冷的身子才不會因為傷心而發抖。

隻是她的聲音裏,已經帶著一絲顫抖,還有一絲哽咽。

她原本就是一個平凡不過的孤兒,從小就被家人拋棄,沒有父母,無依無靠。

如果不是好心的院長大人收留了她,她也許早就在當年幼小的時候,靜悄悄地死在了那一場大雨中,死在孤兒院大門前的那一棵梧桐樹下。

但是她從來沒有怨恨過誰,也沒有怨恨過天地,為什麽要給她這樣不幸的人生。

她努力地學習,爭取成績在學校裏最優異;她努力地打工,爭取自己可以存錢買畫筆和材料工具,這樣她才可以每天都能畫畫,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

因為畫畫,是她人

生唯一的夢想,是她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一件事。

靠著畫畫的天賦和實力,她終於拿到了夢寐以求的機會,可以出國當交換生。

剛來到紐約的時候,她以為上天終於眷顧她一次了,給她一次這麽好的機會,讓她可以放開心扉大膽地追求自己的夢想了。

她甚至開心地對好朋友Annie安妮說:我幸福得好像活在一場夢裏麵。

可不是夢麽?

在紐約求學了一段時間後,她莫名其妙地在去參觀惠特尼美術館的那一天,被人綁架了,設計安排她出現在一家陌生的酒店裏,讓喝醉了的利耀南,奪走了她的清白身子。

一夜醒來後,她還收到一張帶著滿滿侮辱性的巨額支票。

是利耀南給她留下的。

他以為她是外麵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以為她是專門伺候服務男人的小姐。

所以他給了她一筆錢,把她珍貴的第一次當成了是服務型的成年男女之間的一夜狂情之歡。

但那個時候,她也隻有害怕,還有對利耀南的不滿和生氣。

隻是覺得自己倒黴透了。

後來發生了好友慘死就酒吧裏的事情,一係列意想不到的事情,讓她陰差陽錯地成了利耀南的女人,簽下了一份賣身契約。

她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純真的一顆少女心,竟然會因此愛上了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利耀南。

現在,利耀南的話,還真的提醒了她,讓她腦子終於清醒了一點。

是啊!她出身平凡,隻是一個孤兒,沒有良好的出身,沒有優渥的家庭背景,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罷了。

而他利耀南是誰呢?

他是可以在商界上呼風喚雨、咳嗽一下都能令很多企業和公司破產倒閉的厲害大人物,他是坐擁這世間數也數不清的巨大財富、身份和地位都高不可攀的鑽石級總裁大人,他更是不高興的時候,隨意就掏出一把槍,冷酷無情地隨便決定你的命是生還是死的男人。

對於這樣身份尊貴、滿身榮耀的他來說,宋雨桐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地上的一株野草而已。

也許在利耀南的眼裏,她連一株野草都不如。

隻是腳下的一團泥罷了,一團垃圾罷了。

能夠配得上他這樣優秀的男人,也許隻有那一幅小畫像裏的那個女人。

那樣的美麗,那樣的高貴,渾身散發著千金名媛的貴氣,一看就是出身豪門的千金大小姐。

“……不配……的確是不配……一團泥又怎麽配得上那高貴又耀眼的皇冠呢……”

宋雨桐緊緊地靠在後座的皮椅上,把自己縮成了一個小小的一團,心酸的淚水在她的眼眶裏,直直地打轉。

一顆豆大的淚水,滴在了豪華轎車的昂貴皮椅上。

車子裏麵,明明有非常舒適的空調,溫度適中。

但是,這一刻,宋雨桐卻覺得自己仿佛站在了冰天雪地裏,渾身冰冷得可怕。

就連那一顆跳動的心髒,似乎都停止跳動了。

這一刻,她已經清晰地意識到,一個非常可怕的事實。

她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去喜歡尊貴榮耀的利耀南。

隻是,有一個弱弱的聲音,在心底深處,微微地響起,比剛才那個念頭,更加的令宋雨桐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這一秒鍾裏——

即使她已經發現了,即使利耀南他對自己做過一些陰晴不定、非常過分的事情。

在身份懸殊,地位懸殊,一切都懸殊的情況下,自己也萬萬不應該喜歡上利耀南,不應該愛上他。

在這樣清醒的情況下。

她悲哀地感覺到,已經清清楚楚地感覺到——

那一顆已經愛上利耀南的心,好像……好像已經沒辦法收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