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5章 生命殆盡
長愚似乎預料到她會這麽說，於是作揖道：“方才師父為了救姑娘才會受如此重傷，還望姑娘看著師父為你擋的那一劍的份上幫我們修補鎮妖塔。”
無央望向那燭火昏黃的房間，諸葛十七的身影模模糊糊。方才那一劍，他倒在自己身上，那瞬間無央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自詡恩怨分明，當然也不願意欠諸葛十七恩情，於是她答應了。
夜還沒褪去，無央修複好鎮妖塔累得不行，長愚安排無央住回原來她住過的那間臥房。這一夜，她腦子裏回想到最多的是諸葛十七替她擋下的那一劍。倒下前，他冰冷的手掌緊緊抓住她的手，告訴她如何破陣。
諸葛十七，你救我恐怕也隻是擔心連我都倒下了便沒人能阻止巫耳了吧？
翻來覆去有些煩躁，無央幹脆起身在道觀瞎逛起來。這夜的鍾靈觀不像往日那般安靜，諸葛十七的房間燭火依舊亮著，沒有受傷的弟子都守在門外。
無央見了更是煩躁，掉頭離開，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後山。
山風刮得呼呼作響，不經意抬頭見遠處一閃一閃的藍光，無央走過去發現那是個山洞。山洞外布了一層結界，眼下這層結界十分微弱，無央隨手一揮結界撤去。
山洞裏，一張石床上一個瘦弱的身軀躺在上麵。無央小心地祭出九幽鬼劍，走進一看竟然是他！
長鳴，長鳴，這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看著依舊昏迷的長鳴，無央收起劍，抬起左手欲奪魂。石床頭邊上的燭火晃了幾下，無央內心糾結爭鬥了一番。這一下手便是逆天而行，她，便無路可退了。
“無央，住手！”神荼忽然出現，好些日子沒見他了，似乎消瘦了一些。
神荼拉過無央，忽然輕歎了一聲：“要不是孟婆怕你出事叫我出關，今晚可能就要悔恨終生了。無央，我知道你急著想讓臨淵恢複正常，可是他這一魂一魄已經形成了生命。那株君子蘭還可以不提，可這長鳴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剛才你若一掌下去，要受天譴的人不僅是你還有臨淵。你願意看到
剛剛恢複正常的臨淵，轉頭又遭天譴嗎？”
無央啞口，她也是太過心急了。若天譴她一人承擔，她倒是敢試一試，可要讓臨淵一道她就賭不起這一把了。
“神荼，難道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臨淵的魂魄近在眼前而無動於衷嗎？”
這個問題，除了等，似乎別無他解。可是，這到底要等多久呢？如果可以，她現在可真想立馬去篡改長鳴的生死薄。
神荼沉默了好一會，任憑無央喃喃自語，他麵色忽然凝重地摟著無央兩肩道：“無央，現在先把長鳴的問題放下，你得跟我先回酆都。有件事……道祖來了酆都，說臨淵的生命有消失殆盡的跡象。”
消失殆盡的跡象？這怎麽可能呢？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遺失的這一魂一魄，怎麽能看著他消失殆盡？
一時火急攻心，咳了幾聲。無央上次被洛河圖書造成的內傷至今還未痊愈，今晚又經曆了巫耳一戰、修複鎮妖塔，她的靈力幾乎要用盡了。
“你怎麽會這麽虛弱？這新傷……是誰傷了你？諸葛十七嗎？”神荼摟著她，一臉擔憂。
無央將今晚的事大致跟他說了一遍，回酆都之前她又來到諸葛十七的離垢院。諸葛十七依舊沒有蘇醒，長愚見無央過來有些防備：“姑娘勞累了一晚，怎麽不好好休息？”
無央掃了一眼透光的紗窗：“我有事要先行離開，等你師父醒過來告訴他，與他的交易我已經完成了，讓他別忘記給我的東西，過些時日我會回來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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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重天，無央拖著虛弱的身體來到道祖麵前，道祖見她氣色不佳也沒有多問直接領著他們去了蓮花池。
臨淵越發瘦弱的身體讓人有些不忍，從剝離母體那天起他就一直未曾睜開眼睛，無央除了尋找那一魂一魄已經用盡了辦法，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留不住他。
“道祖，如果現在那一魂一魄回歸他體內是不是還來得及？”真到了這個時候，就是殺人奪魂她也要試試。
“這個，不好說。但希望也許會大一些。”道祖說得有
些委婉，其實天命這東西誰也誰不準。
神荼一直沒有吭聲，卻緊緊皺著眉頭，無央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奪魂，恐怕是她唯一的選擇了。可是，如此冒險的舉動，他真的不能放任她這麽做。
“無央，也許還有其他辦法，不到萬不得已，奪魂之事萬萬不可！”神荼的擔憂，無央不是不明白，可眼下能拖的也隻有這一招了。道祖在旁聽出端倪，不由也說了幾句。
“女帝剛才有此一問，莫非是找到了那遺失的一魂一魄？”無央將君子蘭和長鳴的事對他說了一遍，道祖捋捋胡子一臉深沉，“奇哉怪哉，竟有如此稀奇之事。也許這就是他的造化，但女帝切記，奪魂之事萬萬不可。”
道祖說話總是說一半藏一半，明明什麽都知道，卻總是故弄玄虛。無央有些不滿，非要等到人家自己找到辦法才道這是命中機緣，自己就一直裝高深莫測。
無央不知還能有什麽其他辦法，幽靜的蓮花池邊隻剩下她和瘦小的臨淵。
累了一晚的她，靠在蓮花池邊，臨淵就抱住她懷裏。一陣風吹來，伴著一股熟悉而陌生的香氣，無央覺得身體有些虛浮，意識漸漸模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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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央，切不可再生殺念。”
“無央，放下心中的執念，你不是他們。”
“無央，你答應我以後心存善念，我便放了你。”
無央……無央……
是誰？是誰在跟她說話？無央像是走進了一片空虛裏，這裏除了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有個十分好聽的聲音一直在叫她，可是，他說的話她卻聽不懂。
殺念？執念？善念？這些話從何說起？是，她現在為了救臨淵是有些心急生了奪魂之念，可是她還沒這麽做啊！
“你是誰？你出來！你到底是誰？”無央呐喊著，可對方依舊隻說著那些毫不相幹的話。
那聲音越飄越遠，她忽然聽到空氣中有風聲流動，她剛轉過身一把劍就刺進了她的心口。來不及看清一切，眼前變成模糊一團，剩下的感覺隻有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