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295【超長篇】重逢,溪兒
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皇宮,還沒等葉溪幼下車,士兵就搶先一步阻止了她:“攝政王妃,您先別下車。”
不下車?
葉溪幼一臉懵逼,就在她剛把頭探出去的時候,一隻熟悉的大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的溪兒,你終於回來了!”
驚愕,葉溪幼一時間居然沒有聽出來這就是蘭彧鋒的聲音。她抬起臉循聲望去,雖然什麽都看不清楚,可是卻能感受到那中虛弱和滄桑。
聲音帶著些許的嘶啞,葉溪幼木訥地點了點頭:“王爺,好久不見。”
蘭彧鋒在葉溪幼進城的時候就接到了士兵的匯報,本來想去路上迎接,可是皇宮裏的爛攤子又讓他脫不開身,於是治好早早地就在皇宮門等候。
前幾天為了調查出葉溪幼的下落,蘭彧鋒把軍機大臣房恕英、吏部尚書穀清和孚洋縣都督張師傑又被蘭彧鋒招進宮裏,而且這一次不僅僅是他們進宮,就連他們手下的得力助手也要陪同進宮,為的就是能夠找到葉溪幼。
而現在,那些被蘭彧鋒招進宮的人已經被他連續幾天不合眼的工作折磨的睜不開眼睛,在皇宮中橫三倒四地睡著。
自從葉溪幼失蹤時候蘭彧鋒就一直沒有合過眼,不過,就在看到她的時候,他也就覺察不到身體上任何的不適了:
“溪兒,是想在這裏休息,還是回王府休息?”
雖然說蘭彧鋒希望葉溪幼能夠在皇宮裏陪他,講一講這幾天她究竟經曆了什麽;可是鑒於她虛弱的身體,蘭彧鋒不忍心盤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麽,又想讓她回王府休息。
矛盾的心裏,讓他有點害怕聽到葉溪幼的回答。
“妾身就陪著王爺好了,晚上與王爺一起回王府。”葉溪幼笑笑,雖然身體很勞累,可是她一想到一斤染和呼蘭拓拔,就怎麽也不想離開——
自己失去了和蘭彧鋒的記憶,是自己對不起他。
蘭彧鋒點點頭,眼眸裏是這個鎮國將軍從來沒有對其他人流露出來過的溫柔和不安。
“車夫,把馬車趕到書房。”蘭彧鋒摸了摸這匹看起來累的氣喘籲籲的馬兒,僅僅是通過棕櫚毛,他就知道這匹馬的來曆——
武巳國馬兒的棕櫚毛格外粗厚結實,這是它們獨有的特點。
去了武巳國麽……
遇到呼蘭拓拔了?
眼睛的瞳孔微微收縮,蘭彧鋒輕咳了兩聲,卻什麽也沒有說。
“等等,”葉溪幼摸索著從車上下來,雖然陰陽兩極水的效果正在消失,但是眼前還是有一點的光亮。循著眼前模糊的身影,葉溪幼想要走到蘭彧鋒的身邊。
“溪兒!”蘭彧鋒輕呼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趕了過去,一把扶住葉溪幼。
想要靠近,但是畢竟葉溪幼失憶了,他擔心自己的關心成了囚禁她的牢籠而被溪幼討厭;想要放開讓她自己走未來的路,可是自己又是一萬個放心不下——
她的身體、她的安全……
還有那個無孔不入的無視仙人以及自己最討厭的跡容淵趁火打!
葉溪幼差點兒從馬上摔下來,可是好在有蘭彧鋒及時趕到:“王爺,我們一起走過去吧!”
現在蘭彧鋒的心情,她原本的確不理解,可是在想到一斤染和呼蘭拓拔,她能夠感受到這個高冷男人心中的糾結——
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看著那個走路都費勁兒的女人,蘭彧鋒無奈地笑笑:“還真是……
“還真是和以前一樣任性啊!”
說完,他橫抱起葉溪幼,將她放在馬車上:“我們一起坐馬車進去好了。”
劉爺爺在前麵趕著車,馬車上,蘭彧鋒和葉溪幼對坐。
“王爺!”
“溪兒!”
兩人異口同聲。
“……”
“……”
“怎麽了王爺?”
“怎麽了溪兒?”
曾經的默契又回來了,雖然葉溪幼還沒有記起過去的一切,可是僅僅是當下,都讓她覺得如此美好。
隨後,葉溪幼還是想先聽聽蘭彧鋒這幾天究竟做了什麽,能夠把皇上取而代之,成了攝政王。
“不過是皇上病了,本王暫時代替他罷了。”蘭彧鋒回答的風淡雲清,可是在外麵跟隨左右、前來一起護送的符磯子可是一頭黑線——
王爺,您是不是應該給我家小姐好好解釋一下皇上到底是怎麽樣突然就病倒了的呢!
的確,皇上病倒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偶然。
前幾天,在蘭彧鋒滅了南湖國,引起三界大怒之後,仙界七人因為不敢向蘭彧鋒問罪第一時間就來找皇上的麻煩,讓他盡快把蘭彧鋒繩之以法!
與此同時,前線的探子來報,說南湖國沒有被全殲,而是有一部分殘兵敗將,據說要來暗殺皇上。
一係列的噩耗讓蘭彧厲急火攻心,於是吐血昏迷不醒。
這一消息不脛而走,很快,用戶蘭彧鋒的人就把他碰了上去,在軍機大臣等人的運作下,手握重權的鎮國將軍蘭彧鋒就這麽從年齡最小的十二王成了名噪一時的攝政王。
坐在這個位置上,蘭彧鋒本來沒有想從前線回來,繼續在邊境地區尋找葉溪幼的行蹤,可是,宮中有變,蘭彧厲的支持者立刻就起來反對他,情急之下,他囑托顧南城尋找葉溪幼的任務,自己則回宮參政。
不過,回來之後他也沒有閑著,白天在宮中處理政事,晚上就以聖王聽樓的身份動用暗衛四處打探。
日複一日,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度日如年。
與此同時,得知了自己妹妹已經死亡的本因,更是再也沒有踏進十二王府一步,還好有曹立和符磯子的幫忙,要不然蘭彧鋒真是會被累病的。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沒有告訴葉溪幼,隻是簡單的一句“皇上病了”,就把自己經曆的所有苦難都概括了。
符磯子在馬車邊聽著蘭彧鋒是怎麽把自己的遭遇避之不談,鼻子一酸,心裏很是難受——
小姐,您以前在葉府受盡欺負,現在得了鎮國將軍這麽一個好男人,老天真是有眼啊!
葉溪幼雖然看不到蘭彧鋒的模樣,可是聽著他的聲音也知道一切並不像話裏說的那麽簡單。
嘴撇了撇,葉溪幼:“王爺,您不問問我這幾天都幹了什麽麽?”
“當然要問,”蘭彧鋒笑得溫潤如玉,“隻是溪兒你身子不好,過幾天再說也無妨。”
“這倒是沒什麽,王爺您想知道什麽?”
“溪幼這幾天和什麽人在一起?可有受到欺負?”蘭彧鋒在看到葉溪幼的第一眼就用內力感知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健康情況,所以身體方麵的他也就沒有要問的必要了。
腦袋一歪,葉溪幼笑得狡猾:“妾身和別人在一起,沒受欺負。”
……
這話說的,就像是蘭彧鋒先前的回答一樣——
一、點、兒、營、養、都、沒、有!
不過,蘭彧鋒好像早就能猜到葉溪幼會是這個反應一樣,玩味地笑著說:“溪兒這是不滿意本王先前的回答而在報複麽?”
搖了搖頭,葉溪幼打死也不承認:“怎會,妾身怎麽可能對王爺有不滿呢?”
我隻是……
我隻是擔心你啊,王爺!
點點頭,蘭彧鋒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吧,溪兒想聽什麽,本王給你一一道來。”
被這麽一問,葉溪幼反倒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回答了——
她想知道什麽?
看著眼前這個剛才還一臉詭笑的女人瞬間沒有主意,蘭彧鋒好心提醒:“皇上得了什麽病?宮中有什麽事情?前線的情況……”
“不,王爺,不……”葉溪幼搖搖頭,“妾身……妾身隻想知道……”
蘭彧鋒靜靜地聽著,雖然他已經能夠猜測到她的後文,可是,又偏偏想要聽從她的嘴裏親口說出。
“妾身想知道王爺您怎麽樣?”原本她不想說,可是一想到如果不能夠把自己的心意傳達給蘭彧鋒,那麽他就永遠不會懂,葉溪幼的心就隱隱作痛——
首爺的錯誤她不能再犯了,呼蘭拓拔對於一斤染還有耐心,可是自己在蘭彧鋒那裏磨了那麽久,她害怕他會離開自己。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葉溪幼真的很討厭。
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蘭彧鋒從自己的位置上起來,坐在了她的身邊,用另一隻手把溪幼摟在懷中:“本王,很好。”
靠在他的胸口,葉溪幼也嚐到了前所未有的安慰:“妾身也很好。”
就這樣靜靜地倚靠著,馬車平穩地來到了書房。馬車剛掀起門簾,蘭彧鋒就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看著懷裏的小貓睡得正香,
蘭彧鋒把她輕輕地抱起來,來到書房之後將女人抱到了耳房的床上,將被角掖好之後就坐在床邊,呆呆地看著。
伸出手,指尖滑過她的臉廓,又細細地描繪著那精致的五官,蘭彧鋒的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冰涼的唇瓣映在葉溪幼的額頭。
“溪兒啊,”蘭彧鋒一遍又一邊愛惜地撫摸著她的秀發,緊緊地捏著她的手,“本王一點都不好啊……”
沒有你的日子,真的一點都不好……
“王爺!”
就在此時,弓公公來報。
蘭彧鋒立刻緩過神來,來到書房裏看到弓公公已經跪在地上,雙手呈上來一封書信。
“北濱國?”蘭彧鋒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就知道——是北濱國國主的來信。
“送信的小廝來報,是錦娥公主和九王爺的婚事。”
蘭彧鋒點點頭:“拆開念。”
將信封小心翼翼地打開,弓公公拿出裏麵的信紙:“攝政王……”
蘭彧鋒聽著他絮絮叨叨地念了半天,腦子裏卻情不自禁地開始跑偏——
失蹤的時候溪幼去了武巳國?去那裏幹什麽?是呼蘭拓拔把她抓走了?不應該啊……
“王爺……王爺……”
“啊?嗯……怎麽了?”
蘭彧鋒突然回過神,一臉無辜地看著弓公公。
“王爺,錦娥公主說的,您同意麽?”弓公公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滿滿五大頁的信紙,該不會自己還要再念一邊吧?
“你再念一遍。”蘭彧鋒說這話的時候居然沒有一絲的愧疚之意。
“……”弓公公突然很同情本伊小姐——
以前都是本伊給王爺念信,自己還以為會是一個輕鬆的差事,沒想到……
無奈,弓公公隻好又念了一邊,聽完之後蘭彧鋒不耐煩地皺了皺鼻子:
“也就是說,錦娥公主現在就要嫁給九王?”
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蘭彧鋒勾唇:“這個北濱國國主還真是性急,想趁著我還是攝政王的時候搞好關係……就這麽急著把女兒嫁出去,都不問問我九哥樂不樂意?”
弓公公聽著蘭彧鋒喃喃自語,想笑有不敢笑——
王爺,您還真有臉說!要不是王妃,現在被逼婚的可不就是您老人家了麽!不過,這錦娥公主如果逼您的婚,那就真的是不想活了!
手中的信紙被蘭彧鋒疊成了一個千紙鶴的樣子,他扯著千紙鶴的尾巴的頭好讓它揮動翅膀:“把這個給九哥,看看他樂不樂意吧。”
不樂意,弟弟我就給你退了。
“是!”弓公公帶著千紙鶴離開,蘭彧鋒卻還坐在椅子上一臉陰霾——
國之爭,他放不下。
曾經在戰場上,呼蘭拓拔就問過自己,江山和美人他會選哪一個。
葉溪幼,他也放不下!
不知不覺,幾天幾夜沒有合眼,坐在座椅上,蘭彧鋒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葉溪幼在裏屋並沒有睡得很沉,在弓公公開始讀信的時候就已經醒來了,說實話,在蘭彧鋒讓他讀第二遍的時候自己心裏還偷偷樂了一番。
不過……
不過進宮之後,葉溪幼還是很擔心的——
主要還是她失憶這件事情,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會成為致命傷,如果自己的記憶被別人篡改,那可就是挽回不了的失敗了!
所以說,毀容這件事情可以成為她的擋箭牌,讓她不至於一直直麵那些皇宮後妃的刁難。
想到這裏,葉溪幼就有一點頭痛——
每天罩著麵罩到處晃蕩還真是很麻煩啊!
起身,帶上麵紗,葉溪幼本想出去看看蘭彧鋒有沒有要回王府的意思,可是一出門卻難得看到了他靜謐的睡姿。
“難得啊,真是……”莫名其妙,這句話居然脫口而出。隻不過,連葉溪幼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的記憶。
沒有打擾他,葉溪幼自己徑自出門,想要去找玖妃問一問有關呼蘭拓拔的事情。
眼睛雖然看不清楚,可是還是大體能判斷位置,跌跌撞撞地來到門口,看到攝政王妃一個人走在路上,守在門口的公公們舌頭都被驚嚇地差不多要咬掉了——
攝政王妃,您小心點!要是您老人家摔倒了,我們還不得被攝政王把腿打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