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四十九章 告別
她別無選擇，沒有其他的道路可以讓她回到過去。對於她來說，蕭哲就是她最後的希望，如果連這個唯一的希望都沒有了的話，那麽她該怎麽辦呢？這條路已經沒有辦法走下去了，她最想要依靠的人也已經不存在了，以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會一件件一樁樁被揭發出來。這以後，她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去，還有什麽餘地呢？對她來說，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一樣。明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但是現在卻什麽也得不到了。
巨大的絕望幾乎要把她淹沒了，誰都不會想到，她會衝動之下做出這樣的決定。她拚命跑向窗口的時候，蕭哲也反應過來了，他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李嘉玲的手臂，不讓她掉下去，巨大的疼痛讓李嘉玲清醒了一點。
蕭哲惡狠狠地對李嘉玲說道：“如果你想死，可以，但是請你不要死在我麵前，因為這樣，我會很難做。隻是，死了能怎麽樣呢？那隻是弱者的一種逃避方式而已。”
李嘉玲已經是半個身體在窗台上了，因為蕭哲抓著她的緣故，讓她還不至於會摔下去，但是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多久，蕭哲就把她拉了進來，畢竟那樣半個身體在窗外是很危險的。把她拉進了裏麵之後，就放開了手。
但是李嘉玲不是這麽覺得的，她覺得，蕭哲對她一定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不會這麽拚死救她，不會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她死去，所以她的心裏還是存了一絲的希望，毫不猶豫地就抓住了蕭哲的手臂。
她滿臉的淚水，哭泣著抓著他的手臂，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緊攥著不放手：“我知道你是不會原諒我的，我也不祈求你的原諒，但是我希望，能夠做一些什麽來贖罪。阿哲，我知道，你對我哈市有感情的，是不是，我之前做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是那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所以，你要諒解我！”
那隻手這麽緊攥著不放，連關節骨都開始發白了，難以想象，會變成這樣。她是很緊張，沒有絲毫放手的意思，但是蕭哲也不是以前那個放縱的人了，曾經對她心中留有餘地，隻是因為對安寧的映射罷了，擔心安寧的心，全部用到了這個和她有九分相似的人身上。可現在，他已經知道了安寧的情況，自然就不用擔心這些了，這都是必然的。他也彎下了腰，把李嘉玲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對著她笑了笑。
或許是之前他的笑容太能夠迷惑人了，所以才會被騙到，但是現在不會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會這樣了，他看清楚了現狀，也知道現實的情況是怎麽樣的，所以，她不會放手，他也不會放任她不放手。
“夠了，緣分這東西，說起來也奇怪，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接受你，安寧她過得很好，我也要去尋找我的幸福，而不是和你耗費在這裏。”
他想走，無奈李嘉玲的手緊緊抓著他，他也不好把人一腳踹開，這種
失禮的事情，他暫時還不能做出來，可是他卻對此感到厭煩。眉頭皺起，緊緊地，如兩條毛毛蟲聳在一起。
“阿哲，我求求你，幫幫我，我真的不想再回去，離開你，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求求你！”她邊哭邊苦求著。蕭哲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神色沒有改變，雖然這樣子的李嘉玲似乎很令人同情，但是不知怎麽回事，他卻一點同情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有些延誤起來。
大概是心態變了吧。
“起來吧，這樣子真的很難看。就算輸了，也該有尊嚴不是嗎？這樣子糟踐自己，在這裏苦苦哀求，還不如去想想，怎麽樣才能夠在未來生存下去。”
尊嚴，哈哈，尊嚴有什麽用？當你餓得兩眼昏花，卻沒有辦法充饑的時候，還有什麽必要繼續裝作一個“人”呢？尊嚴這種東西，是有權有勢的人，才能夠鼓起勇氣做的事情，對她們這樣的出生來說，已經是一種“奢侈品”了，再沒有什麽可以準備下去的了。那些半毛錢不值的東西，她們需要丟棄，而是選擇活下去所必須的東西。
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腳步，看著他的身影在樓梯口慢慢消失，連襯衫的衣角都看不見了，才發現，原來眼淚也無法挽留什麽。不是她變了，而是在他的心裏，她已經變得不重要了，他不在乎她，她的眼淚也就不值錢了。所以撒嬌什麽的，隻有對疼愛自己的人才能使用的手段罷了，對於那些不在乎你不愛你的人來說，流淚不會讓人心生憐憫，隻會更加厭惡。
你的價值，取決於愛你的人，對你的在乎程度。所以，對於不愛你的人，就不要浪費感情了，因為，再怎麽做，也是於事無補。
這輩子做了太多的事情，可是沒有一件事情是自己真的喜歡而去做的，從來沒有為自己活一次，從來都是在腦子裏費盡心思，，絞盡腦汁，隻為了如何挽留身邊一個個離開的男人，這件事情她做了太多次，已經耳熟能詳，卻不明白，其實自己的心裏，真正在乎的是什麽。
沒有為自己活過一次，現在機會來了，以後，她有很多的日子，可以為自己去活著。酒吧那種地方，她可以選擇不要去，這是她的決定，也是她的信念，隻要有信念，就能做好一切。
“蕭哲！”她的聲音從這邊爆發，那邊，蕭哲的腳步就停住了，本能地停了下來，他不是沒有人性的人，雖然對李嘉玲的種種行為感到不喜，但是他從來沒有討厭她。
他機械地轉身，目光透過扶梯，看見那邊站著的孩子，覺得有些傷感了，或許真的很神奇，但那一刻，他覺得李嘉玲整個人都改變了。似乎不是那個之前耍手段的惡毒女人，也不是之前那個會用眼淚來博得男人同情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她的眼淚已經幹了，剛才拚命擠出來的是那些，已經隨著風的流動，在空氣裏蒸發了。
頭發有些混亂，散亂地披在肩膀上，反而有一種滄桑的感覺，這樣的她，看起來更加有一種時間沉澱的味道。
“有什麽事？”他並沒有用很生冷的語氣說話，但是也不像是之前那樣，總是帶著溫柔，溫柔這東西，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用的，也要看看時間地點。
她笑笑：“有時候我挺恨你的。”蕭哲有些驚訝，聽見她這樣的說話，這是第一次。但是看見她還有話說，所以就停了下來，隻是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專注著她還有什麽話說下去。“因為你總是很溫柔，就是因為太過溫柔了，所以有時候恨你。”
溫柔有時候也能成為一種毒藥。“分手的時候，你已經算是冷了，可是這冷冰冰遠遠不夠，如果蕭哲，你之前就不要對我伸出援助之後，或許，我就不會這麽執著於你了。很早以前，我就對男人深惡痛絕，但是沒有想到會出現你這樣一個人。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裏，你真的讓我感覺到了溫暖，這種溫暖，是別人沒有辦法給予的。”
“但是，我還是要給你一個忠告，就是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對每一個女人很溫柔，因為那樣的話，對於留在你身邊的女人，其實是一種傷害。”
蕭哲點點頭，他看著李嘉玲，從她的眼睛裏讀出了一種名為“真摯”的東西，他相信，這次她是真心的，雖然對於他來說，這份真已經走到了最後。
“好，你的忠告我留下了。”
李嘉玲眼角掛著淚水，嘴角卻微微揚起，她在笑，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局。她欺騙過，她歡喜過，她愛過，她恨過，她也一樣放棄過，但是她還是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今天，走到了現在。
一直都到現在，她已經是堅持了很久了，可是這一刻，她還是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還是有一種傷害。她明明沒有那麽深愛，明明沒有那麽動情，但是到了今天，到了這一刻，到了他的背影漸漸淡出她的視線，然後失去了依靠。此刻才有一種心被掏空的感覺，她想，在這一刻，她才確定了，原來自己真的是愛上了他。
愛情這東西，真的來得太遲了，如果她在早一點發現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就能夠抓住了他？是不是就會讓他多喜歡自己一點，至少在分手的時候，能夠留下一個好印象，而不是這般殘缺收場。
對不起自己的心。她伸出五指，可以清清楚楚看見，每一根手指上的螺紋，但是卻模糊了他的背影。原來，每一顆心，都是肉長的，每一顆心，都是帶著心裏最真的感情。
“阿哲，今天，或許我要輸了，但是我卻找到了一個新的目標。或許，這對我的未來，也是一種支持，也是一種曆練吧。”
即使輸了，我也想說，我在過去的那些時間裏，真的很開心，因為有你在，黑暗中蒙蔽了一些光芒，卻依然遮不住那雙尋找光明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