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為我是甄可怡
第二十一章 因為我是甄可怡
可悲是因為愛一個人不能說。
可氣是因為愛的人不懂自己。
可怡站在那裏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麽走，肩上的書包壓得她踹不過氣，靈魂中有些東西在蠢蠢欲動，她不想要這樣的委屈。
可怡想到昨天爸爸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隔著厚厚的玻璃窗，爸爸將手覆蓋在窗子另一端女兒的手上，冰涼的阻隔溫熱勇敢的靈魂。
爸爸說：
“可怡，所謂的做人貴在糊塗，是建立在糊塗可以幸福的基礎上，否則一定要活的明明白白，不要委屈自己讓自己受苦。”
可怡深吸一口氣，轉身看著王子琪的眼睛，
“王子琪，你想知道真相是吧，你想知道為什麽是吧，好，我都告訴你。我不是陳佳藝，不像她一樣為了別人的幸福什麽都可以奉獻，什麽都可以裝作無所謂。就當我自私，但是王子琪，你給我記著，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是你逼我的，不要指望我內疚！”
可怡是說到做到的，已經答應王國華不會將這些事情告訴王子琪就絕對不會親自泄露半句。但是她不講，不代表王子琪不可以從別人那裏知道真相。聰明如可怡，幹脆如可怡，就算她是自私的，我們還是沒有理由去怪她。
子琪隻是想要一個簡單的回答，他不知道可怡將給他怎樣的驚心動魄。
“王子琪，如果想知道真相，就按我說的做。現在給你爸打電話，告訴他你這個學期要在學校住，他要是問你為什麽，你先表現出不想回答的樣子，他再問，你就說因為你喜歡的女孩子在學校住，他要是問你那個女孩子叫什麽，如實告訴他！”
子琪知道可怡不會平白無故的將他父親扯進來，他知道一定有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了，而他卻一無所知。
子琪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再熟悉不過卻不經常撥打的號碼。
“喂，爸！”
“恩，怎麽了！”
“那個，爸，想跟您說，我這學期想要在學校寢室住！”
“為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和同學多接觸接觸！”
“我問你為什麽！”
子琪看了一眼可怡，
“因為，……我喜歡的女孩子在學校住。”
“回家再說！”
子琪驚訝的看著可怡說，
“掛了！”
一切都在可怡的預料之中，五秒後可怡的電話響起。
“喂，王叔叔您好！”
可怡將眉毛高高揚起，挑釁的看著麵前儼然已經呆掉的王子琪，心中卻在隱隱作痛，她不知道這樣做最後帶給她和她愛的人究竟是解脫還是更難跨越的深淵。
王子琪聽到可怡叫“王叔叔”微微顫抖了一下，大致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恩！是，現在是午休時間！”
“兩個小時！”
“好的，半個小時後見！再見！”
可怡掛掉電話，抬頭用審視的眼光看著王子琪，如果麵前這個人真的愛自己，他會怎麽做，如果隻是年少衝動他又會怎麽做。
老天送給我們太多未知數，要麽就是驚喜連連，要麽就是筋疲力盡。
“我們去學校對麵的咖啡廳！”
看到子琪沒有要走的意思，可怡咬了一下嘴唇，
“王子琪，現在放棄還來得及，不然的話我們就隻有十五分鍾時間！”
可怡的目光中總有那麽一種信息，詔告天下，甄可怡做的決定就一定不會動搖，甄可怡說的話就一定言出必行，甄可怡這輩子都不甘居於人下，甄可怡要做自己的主。
王子琪低下頭，嘲笑自己的的不勇敢。可能放棄麽，連為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要他怎麽放棄？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沒有交涉，沒有溝通。可怡是走的快，但是可怡再快也沒有子琪快，子琪卻沒有要和可怡並行的意思，一直保持在可怡一步的距離就那麽默默的跟著她。如果以後真的可以和可怡在一起，自己也會這樣始終讓一步，凡是順著可怡的意願來的，這是子琪愛的方式。
來到咖啡廳時是十一點五十，比預計時間早十五分鍾。
這裏是情侶喜歡光顧的地方，半人高的木質隔層，看不到旁邊人的臉，卻可以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愛的氣息。
可怡訂了靠門第二個位置，王國華進門轉彎就可以看得到，然後她又訂了靠門的第三個位置，讓子琪坐在裏麵，
“王子琪，控製一下你自己，最好不要突然冒出來，如果實在憋不住了，也要看好時機，不要太快就沉不住氣，讓我看不起！”
王子琪微笑，笑容裏那麽多的無奈和未知。
十分鍾可以很短，一杯咖啡，一塊麵包，甚至可能連一場白日夢都做不完；十分鍾也可以很長，回憶從前，思念愛情，甚至可能決定出以後一生要走的路。
可怡的十分鍾是短的，短到還沒有做好心裏準備就看到了要等的人；子琪的十分鍾是長的，長到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他才聽到他父親的聲音。
他父親說：
“甄可怡！”
一個聲音，聽了二十年，現在卻有種陌生的恐懼。
王子琪緊緊握著手中的杯子，杯子中咖啡的香氣會成一道霧氣，模糊了王子琪的雙眼。
“王叔叔找我什麽事！”
甄可怡看著王國華的眼睛，笑容鎮定。
“子琪想要在學校住！”
“是麽？”
可怡微笑，低頭攪拌杯中的無糖咖啡，苦是一種滋味，讓人清醒，不會浮誇。
“因為你！”
“是麽？”
王國華沒有想到可怡是這樣一種無所謂的姿態來跟他對話，心裏隱隱有怒氣，可是畢竟是在跟一個孩子說話，
“孩子，我很高興，你可以來到你夢想中的大學讀書，你的願望實現了。可是你的承諾呢，你答應過我什麽？”
“我答應王叔叔我不會去招惹王子琪，我答應王叔叔我會離他遠遠的，我答應王叔叔我不會讓他知道這一切！”
可怡知道子琪聽得見。
王子琪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這麽多事，圍繞著他發生，有關他的父親，有關他愛的人，有關他，他卻一無所知。
“可是你是怎麽做的！”
“我都做到了！我不去招惹王子琪，不代表王子琪就不會來招惹我，現在是您的兒子喜歡我，他追尋我的蹤跡是在自然不過，您總不能每次聽到點風吹草動就都來質疑我的為人，這就是您為官的原則麽！”
王國華不想跟一個孩子浪費唇舌，沒有用的話他不想說，不理智的事他不想做。
“開個數吧！”
“什麽？”
可怡沒有明白，什麽叫開個數，為什麽要她開個數。
“多少錢能讓你離開尚和大學，離開王子琪。你可以重新參加高考，考更好的大學！”
王國華把自己當做什麽，街上的乞丐？好心人的一個銅板就讓她跪拜謝恩？可怡最想要保護起來的自尊，此刻正在被王國華踐踏，她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
“一億！”
“你說什麽？”
“一億隻是我愛情的價格，而我的夢想你給多少我都不會出賣。”
“原來我值這麽多！”
王子琪放下手中一口未喝的咖啡，起身走出來，聲音顫抖，卻冰冷！
王子琪，對不起，生活讓你心痛，隻是真正的考驗還在未知的遠方等著你，隻要一個契機，就可以麵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