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薩克斯之聲
常東越是不理會少女，少女越是喜歡常東冷冷的酷勁兒。再加上常東雪白的長毛，站在樹梢上看著實在威風，於是越發熱情的使出渾身解數的勾引，哦不，誘惑常東下來。
甚至還將貓食罐頭打開，放在常東眼皮底下。
常東那個無奈，思量著是不是逃去趙馨兒身邊避避難？
說曹操曹操到，在不遠處教湯圓學走路的趙馨兒終於察覺到這裏的動靜，看著常東安然無恙，也就鬆了一口氣。
“白雪怎麽了？”趙馨兒拎著學步帶，走過來問道。
少女一直仰著腦袋，直到趙馨兒出聲才發覺身邊有人，神色有些尷尬的道：“它原來叫白雪啊，你是它主人吧？我也不知道白雪怎麽了，我追著我家小皮皮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按著皮皮的腦袋，我就拍了幾張照片，誰知道他就跑樹上了。”
趙馨兒聞言看了一眼少女懷中的波斯貓，摟住不停想抓向波斯貓的湯圓，這才笑道：“白雪是我養的，白雪性子就是有點高傲，沒事的。他啊，可通人性了。”
“真的？”少女顯然有些懷疑，要知道貓可不是狗，素來自由慣了，有時候即使知道主人喚它也依舊愛理不理。
“當然是真的！”說著，趙馨兒從常東招了招手道：“白雪下來啊！”
常東聽到呼喚聲，無奈的抖了抖胡須，起身沿著樹幹跳了下來。
少女頓時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滿眼驚喜的道：“姐姐你是怎麽做到的？教教我好不好，我家小皮皮特別的不聽話，隻有叫他吃飯的時候，才會搭理我。”
趙馨兒得意的蹲下身子摸了摸常東的腦袋道：“這個我可教不了你，我家白雪買來就這樣，可沒訓練過。”
此時少女已經攏起裙擺，優雅的蹲下來，伸出小手滿眼小星星的想要摸常東的腦袋。
老實說，常東是很討厭別人這麽摸他的，因為下意識會給他一種他是寵物的感覺，要知道對於寄居貓身的他來說，這簡直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不過當他看到少女眼中的喜愛之色之後，又忽然心中一軟，想著她之前站在下麵焦急的呼喚的模樣，唉，給她摸兩下就摸兩下吧！
少女摸到常東的腦袋之後越發高興起來，大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甚至都沒注意到趙馨兒的講話。
不過，當少女得寸進尺的想要摸一摸常東頸部厚厚的皮毛之時，常東很是幹脆的偏過腦袋，轉身再次爬上樹梢，然後幾個跳躍間消失在厚厚的嵖岈之中。
少女被常東突然的舉動嚇得一跳，以為她做錯了什麽呢？不禁有些無辜的扭頭看向趙馨兒。
趙馨兒本就善良，很是善解人意的笑道：“白雪不喜歡被人摸，在家裏出了給他洗澡的時候，能用毛巾大膽的揉一揉，平時呀，也就我家湯圓能摸一摸，就那還得看他心情。我看他對你挺有好感的。”
“這樣啊！”少女鬆了一口氣，又有些擔心的問道：“他離開會不會有事？”
趙馨兒聞言也是有些擔憂，隨即想到白雪之前幾次站在窗口向外看的模樣，想著別人說過貓愛自由的言論，當下釋然道：“沒事，難得出來一趟估計就是想出去玩玩。咱們這裏，麵積看著挺大，其實也挺安全的不是？”
“也是哦！”少女終於鬆了一口氣。
此時常東躲在茂密的枝葉間，看著下麵的兩人，許久發現趙馨兒沒有呼喚他，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次他突然做出這種舉動，其實就是試探趙馨兒對他的放心程度。
現在看來結果很不錯，以後隻要注意點，看來完全自由的那一天指日可待啊！
心中這麽一高興，常東幹脆沿著樹梢的直接跳上令一根樹梢，享受著身為人類之時享受不到的行走樂趣。
話說這高檔別墅區就是不一樣，大片的人造林都是從半原始森林直接挖來移栽的，看著就給人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的感覺。
行走在其間，那種居高臨下透過樹葉觀察四周散步的人，都有種化身殺手的感覺。
忽然一陣渾厚卻頗有穿透力的聲音傳來，這聲音給常東的感覺異常熟悉，甚至讓他想起某段刻骨銘心的歲月。
雖然已經離家頗遠了，但是常東還是決定過去看看，循著聲音穿行林間，不一會就看到林中一個水泥亭子中，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鼓著腮幫的吹著一根金屬製拋物線性圓錐管體的
樂器。
這樂器正是薩克斯，老人吹的臉色似乎有些不自然，看起來像是新手似的。不過橘皮老手看著卻頗為靈活，以至於這音樂聽著似乎也有那麽幾分感覺。
說起常東對這樂器的了解，還是大學轉本那陣子經常去公園看書時聽到的，那時候公園的一個休憩小亭裏經常有一位中年人在那裏努力練習。
常東大學之前的生活其實十分頹廢，因為某些原因才決定好好念書，因為擔心某些異樣的陽光，常東這才決定去公園看書的，可以說薩克斯那種渾厚的聲音幾乎成了他那段奮鬥時光的背景音樂。
想起那段枯燥卻極具意義的時光，常東安靜了下來，跳到大樹下麵一根粗大的樹枝上，趴了下來，靜靜的聽著老人的演奏。
老人吹了一會臉色越發蒼白，最終在身體的逼迫下不得不停了下來，這一停下來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老人捂著胸膛肆意的咳嗽著，咳得撕心裂肺，感覺下一刻似乎就能把心髒咳出來似的。他也就隻會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才會這般自由的咳嗽，否則要是再被兒女看到，又要讓他們擔心受怕了。
終於緩過一口氣的老人，仰天呼吸一口空氣，突然發現頭頂不遠的樹梢間，一隻碩大的白貓仿若小獅子一般盯著他，眼神中似乎滿是同情。
老人左右看了看，發現四周並沒有貓的主人之後，橘皮一般的老臉綻放出笑容道：“你來了多久啦？難得你還能聽下去我吹的曲兒，來來來，我這有糖。”
說著，伸手摸進口袋，竟然真的掏出一顆水果糖。
人家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這人老了，性格就會返璞歸真似的呈現出小孩子的特性，如今看來還真有幾分道理。
看到常東盯著他卻絲毫沒有下去的樣子，老人歎了一口氣，大概覺得人老了，連小貓小狗都嫌棄了吧。
就在這時，常東站起身子，他隱隱約約聽到趙馨兒在叫他，聳了聳耳朵確定沒有聽錯之後，常東抖了抖身子瞥了一眼老人，轉身幾個跳躍，消失不見。
老人看著林中乍隱乍現漸漸消失不見得白色精靈，輕輕歎了一口氣，看著掌心的糖果，眼中掠過一抹落寞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