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對比
包括肖樂在內，誰也沒有想到矛盾會這麽快就爆發，而且還直接就撕破了臉。
但靜下心來想想，這其實也很正常，高業當了那麽多年籃球隊教練，習慣性的說一不二。雖然兩年來因為王傅城家巨額讚助的事情暫時被束縛了手腳，但他骨子裏依舊是那個鐵腕的教頭。現在卻被王傅城和張行方一步步逼到臉上來踩，他不可能忍得住。
而王傅城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從來都是別人由著他來，很少有他遷就別人的時候。在他眼裏高業離開已經是倒計時，他卻一步步逼上來給自己難看，以王傅城的脾氣怎麽可能忍得下來。
兩人鬧翻臉是必然的。
這比肖樂想象中來得更快，也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外人未必會看到王傅城在其中的問題，如果學校領導已經對高業有了成見，這樣的局麵顯然是把高業已經放在火上烤了。
如果他不能堅持下來，他離開球隊的那天也就意味著肖樂最大的助力沒有了。
他趁著午休的時候給劉啟泰打了一個電話。
“肖樂？難得你打給我，到江海了？”劉啟泰顯然心情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拓東市的事情很順利的緣故。
肖樂耐著性子和他寒暄了幾句，然後把話題轉到了球隊的事情上。
“你想轉五十萬給我讓我以德泰工貿的名義捐給江海大學籃球隊？”劉啟泰顯然有些不太支持。“博城集團規模很大，比錢多你未必是那個王傅城的對手。”
肖樂很想告訴他自己其實有四千萬，而博城集團如果是一個理智的公司，王傅城的父親如果是一個理智的商人，顯然不可能對江海大學籃球隊這樣毫無收益的項目投入太多。
“而且德泰工貿的經營範圍和高校、體育沒有多大聯係，我本人也和江海大學沒有任何關聯，這樣莫名其妙去捐款會不會有點突兀了？”
“德泰工貿不是做服裝的嗎？沒有運動服飾嗎？”肖樂問道。
“有是有，但隻是很小的一個分支，我們主要是做牛仔褲牛仔衣，毛衣、羊毛衫這些，而且都是外貿。”劉啟泰答道。“這樣吧，明天中午我就回江海了，到時候我們見麵談怎麽樣？”
肖樂答應了下來，他心裏有些想法，正好到時候可以同劉啟泰交流一下。
他們倆約了晚上見麵。
下午的訓練白煒、江宏和羅亮顯得有些尷尬，在場上的跑動也不積極，於是高業幹脆把他們換到替補陣容，由他們來負責卡位和防守。
徐暢等人第一次作為主力隊員來參與訓練，變得興奮了起來，尤其是徐暢，他之前一直被白煒壓著，隻是在少數時候作為蔣明濤的替補，或者是在白煒下場休息的時候才能表現一下，訓練中顯得很積極。
白煒在卡位的時候被他擠了好幾下，終於爆發了。
“徐黑子你嘚瑟個什麽？”他憤怒地說道。
旁邊江宏小聲地罵道：“小人得誌！”
徐暢不敢惹白煒，但江宏在他麵前還是不夠看，他猛地用肩膀撞了一下，把他撞得退了好幾步。
白煒一把抓住徐暢，舉起了拳頭。
蔣明濤等人急忙過來把他們分開了。
高業也跑了過來。
“鬧什麽？”他黑著臉罵道。“還是小孩子嗎？”
“白煒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其他人休息。”他說道。
白
煒怒氣未歇，但也隻好強忍著不快跟著他上了樓。
“徐黑子，別太過了。”蔣明濤說道。
“知道啦知道啦！”徐暢笑著說道。
肖樂笑著搖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邊上去掏出手機打電話。
羅亮和江宏兩個站在場邊，感覺很不舒服，王傅城在的時候，他們一群人才是球隊的中心，那時候休息的時候所有替補隊員都圍攏著他們，由他們來主導話題。
但現在，他們倆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江宏用仇恨的眼光看著崔建雲，蔣明濤是一貫那樣，他沒法去恨他，但崔建雲明明就是主力陣容裏王傅城的鐵杆，竟然也背叛了。
這比那些替補隊員更讓他憤恨。
他的目光讓崔建雲如坐針氈。
肖樂這時候掛掉電話回來，白煒也終於從樓上下來了。
江宏和羅亮馬上迎了上去：“高指導說什麽？”
白煒搖了搖頭，顯然並不願意多說。
“我們把二號戰術再演練一次。”高業這時候說道。“徐暢，你到防守方去，這一次白煒參與進攻。”
徐暢本來笑得很開心的黑臉終於拉長了。
訓練結束，肖樂主動出來請大家吃飯，球場上又是一陣歡呼。
畢竟現在整個學校隻有教職工食堂還開門，但飯菜比平時單一了很多，口味也不怎麽樣，能夠打牙祭總是好的。
“還是快樂海鮮城？”徐暢興奮地問道。
高業和昨晚沒有參加的人都吃了一驚，肖樂則笑了起來：“條件我昨天說過了，你要是願意幹，我沒問題。”
幾個和徐暢關係好的這時候都起哄了，徐暢的黑臉漲得紫紅，最後終於還是沒臉幹出那樣的事。
這時候有人送了幾箱運動飲料進來，大家都有些驚訝，而肖樂則笑著招呼送貨人員過來收錢。
“這是幹什麽？”高業問道。
“我看大家渴了要麽去樓上辦公室喝礦泉水，要麽就是自己買飲料，這兩樣都不太好。”肖樂答道。“還是喝運動飲料比較好一點，能夠保證電解質平衡。”
高業點點頭沒有說什麽，徐暢等人歡呼一聲跑上去撕開一箱相互傳遞起來。
白煒等人尷尬地站在那裏，肖樂走過去拿了三瓶，走過來遞給了他們。
他們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伸手接了過去。
“謝謝。”白煒生硬地說道。
肖樂笑著答道：“一個隊的兄弟，客氣什麽！”
這次高業終於和他們一起去吃飯了，肖樂選了一家檔次比較高的飯店，徐暢等人這次可不客氣了，抓起菜單就按價高肉多的開始點，高業有些看不過去，肖樂笑著擋住了他。
“高指導，沒事，這點錢不算什麽。”
高業、白煒等人開始用驚訝的目光看著他，而他則和其他隊員們聊著，顯得很熟悉。
高業終於同意他們喝一點啤酒，這下子徐暢等人徹底興奮了。“先來兩件啤酒漱漱口！”他大聲地叫著服務員。
“我先說好了，誰明天表現不好就一個人留下來打掃場地。”高業嚇唬他道，他嘿嘿笑著沒有接口。
白煒表情有些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麽，江宏和羅亮則是如坐針氈，但他們始終沒有勇氣像王傅城那樣和高業直接對抗，隻能一口口地喝著悶酒。
肖樂坐在高業旁邊，他
輕聲地對高業說道：“高指導，如果博城集團要求把讚助費退回去，你不要有壓力，我這邊很快就能把錢補上，隻會多不會少。”
這是給高業在校領導麵前爭取籌碼，高業輕輕地點點頭，也沒說什麽，隻是和他碰杯喝了一口。
和白煒、江宏、羅亮三人不同，其他人很快就喝得高了起來，大聲地吹起牛來。
高業想著自己的事情，肖樂不喜歡喝酒，而且稍後還有事情要做，於是在一邊看著熱鬧，不時推動一下氣氛，不留痕跡地鼓動其他人拚酒。
江宏越喝心情越差，他突然站了起來，拿起兩瓶啤酒走到崔建雲麵前。“老崔我們倆幹一瓶！”他斜著眼睛說道。
“幹一瓶！幹一瓶！”徐暢等人開始起哄。
崔建雲有點為難，他本身酒量不太好，之前又喝了不少，這一瓶下去非得吐了不可。
“一瓶實在是喝不下了，要不咱們整一杯得了？”他說道。
“和蔣明濤就能喝一瓶，和我就隻喝一杯？”江宏酒勁上來了，大聲地說道。“怎麽著？快樂海鮮吃一頓就把你丫給收買了？你有點出息吧！”
“你說什麽？”徐暢等人不幹了，當場跳了起來。
“沒事沒事，喝多了，大家都別往心裏去。”肖樂急忙站起來安撫他們，把他們一個個都按了下去。
“我看老崔真是喝不下了，我陪你喝一瓶怎麽樣？”他拿起一瓶啤酒走過去，對江宏說道。
“你是個什麽東西？你說喝我就跟你喝？”江宏卻大聲地說道。
肖樂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高業這時候站了起來，生怕他們又發生矛盾。
但肖樂很快又笑了起來。“沒關係，那我們大家一起喝一杯怎麽樣？為了下半年球隊的好成績幹一杯？”
徐暢等人紛紛叫好，拿著酒站了起來，白煒和羅亮隻好也舉起了杯，江宏愣在當場，手裏拿著兩瓶啤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心裏一陣翻騰，突然猛地嘔了出來。
“我靠！”徐暢忍不住說道，其他幾個人也捂住了鼻子。
“沒事沒事。”肖樂伸手拉住江宏，不讓他跌到自己的嘔吐物裏，同時用手輕輕拍著他的背脊。“誰喝多了都這樣，我高中畢業喝散夥酒的時候比這狼狽多了。”他提高了聲音叫道。“服務員！進來收拾一下，給我們一人一條熱毛巾。”
“高指導，他喝多了，我們送他回寢室吧？”白煒和羅亮趁機說道。
高業微微考慮一下，點了點頭：“路上小心一點。”
白煒心情複雜地看了肖樂一眼，從他那兒把江宏扶過來，和羅亮一起把他攙扶了出去。
高業也看著肖樂，他正和徐暢等人開著玩笑，大家亂作一團。
王傅城的為人處事和他比起來真是天上地下，球隊之前也一起吃過很多次飯，王傅城雖然也會和大家開玩笑，但他總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以他為中心說著什麽，別人大多數都是在聽他吹。
球隊那時候的氣氛看上去很融洽，卻給人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而現在，高業才感到球隊的氛圍開始正常了，所有融入的隊員都活過來了。
如果說之前他還為王傅城的事情感到微微有些後悔，那他現在已經下了決心。
即使是把王傅城驅逐出隊，也一定要把球隊的整體風格扭轉過來。
回到正確的方向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