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地下拳市
看到秦風從船艙裏出來，這些人中僅僅是少數人抬頭看了一眼，其餘人都漠然無比，對於陌生人絲毫不關心。
甲板居然聚集了這麽多人，這完全出乎了秦風的預料。看著四周這些不知是大齊國還是雲海過的武者，男女老少皆有，席地而坐，甚至有幾個人還在打坐運功，旁若無人。
秦風心中暗歎一聲，雖然驚異和無奈，但也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順著人群中的縫隙朝著前方走去，來到來船帆的下方，從他站在的這個角度，正好可以寬闊的海麵。
吐了口氣，秦風找了一個地方，同樣坐了下來。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他就算是修煉也充滿了戒備，不敢投入太多的心神。不過當《無上劍道》開始運轉了之後，秦風不自覺地就陷入了其中。
不知多久，秦風停止了運轉，然後睜開了眼。——他是被四周忽然升起的嘈雜的聲音吵醒的，隻見在甲板的二樓上，此刻幾個黑蟒號的護衛正拉這一個身體壯碩的男子朝著護欄方向走去。
“怎麽回事？”
秦風心中一驚，這男子不斷的掙紮，嘶吼，但卻隻能看到他張開的嘴，卻無法真的聽到他從嘴裏發出的聲音，好想是個啞巴一樣。
那人的額頭上滿是汗水，吼得聲嘶力竭，如果真的有聲音發出，不知該是如何的刺耳和驚天動地。
隻是黑蟒號張家的護衛將他死死地夾在中間，他們的手臂好想是鉗子一般，不管這男子如何的掙紮，也始終都無法掙開。
四周的議論聲很小，秦風聽不清楚，但卻正是被這樣的聲音吵醒的。而此刻可以看到那些護衛沿著護欄從二樓下來之後便是徑直打開了船邊的圍欄。
“放他下去！”
張家的其中一個護衛聲音冰冷，開口之後，那男子的幹吼聲仿佛更加的劇烈，掙紮得也更加的猛烈，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一張臉上全都寫滿了恐懼。
隨著那人的話音剛落，其他的護衛頓時將此男子放到了甲板的邊緣，隨即，令秦風不可置信的事情發生了，隻見他們將此男子直接放開，然後拋入了海中！
“咚！”
隻聽一聲落水聲響起，濺起了數層的水花。那男子落下沒多久，一群早已經盤旋在巨船四周的海王類便是蜂擁而去，頃刻之間，海麵便是蕩漾起了一圈的血色。
船隻照樣前行，而這一幕，似乎並沒有引起船上多少人的關心，那些人臉色漠然，僅僅隻是抬頭看了一眼，便已收回了目光。
隻是秦風的心中卻是咯噔一跳，目光同時一縮，不可思議！
這是在做什麽？
殺人？
秦風背心有冷汗溢出，感覺毛骨悚然。這黑蟒號上的護衛，難道還能隨意殺害乘船者不成？還有，這甲板上的船客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個個都如此冷漠？看到一個同樣的人被拋下了海，瞬間被海禽吞食，他們毫無反應！
“小夥子，第一次乘坐黑船吧？”
就在秦風驚疑不定時，他旁邊卻是傳來一個聲音。
秦風剛才選擇坐下的時候，選擇的是人比較少的角落，兩側是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老者，還有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青年。
轉過頭，秦風發現說話的正是那個老者。
看到秦風看向自己，那老者幹咳了一聲，隨即道：“看你的樣子，也應該是。你也不用驚異，剛才那個人並非是無緣無故被處罰，而是他輸了命，投他下海，隻是規則罷了。”
“規則，輸命？”秦風一怔，抱拳道：“前輩，還請賜教。”
說實話，剛才那一幕對於秦風的衝擊是很大的，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殘忍的畫麵。這讓他不禁升起一種驚悚感，隻覺得外麵的世界當真是荊棘遍布，凶險重重。而且就算是繳納了元石，但還是會被草菅人命，讓他心中發寒。
“這個船上的人，大多都是因為突然情況，或是為了避開仇家，或是為了逃命，或是危急了走私等等才乘坐的。”老者淡淡道：“而這些人中，像是前麵兩種情況又占據了大多數，大抵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在兩國之間穿梭。而三艘來往於雲海以及大齊的黑船，背後都有著強大的世家勢力，一旦上船之後，繳納了元石便能庇佑你的平安。”
秦風點了點頭，譬如說他，就是為了躲避碧嵐宗蔣家的追殺。
“而這艘黑蟒號，自然便是大齊國一流世家張家把持著的，而他們掌控這黑船的收入，遠遠不止上船繳納的那點費用，像是船艙裏的房間，還有食物，丹藥，都是武者需要的。這樣東西，又通常都貴的離譜。”
老者道：“像我們這樣不願意給元石的，就隻能在地下室或者是甲板上待著的，可以說我們並不算是黑船上的客人。”
“我們繳納了元石上船，難道沒有住進房間，就不算客人？”秦風不能接受這個說法。
老者冷笑道：“這些一流世家為了爭奪這一片海域同行，大多都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光是上船的元石，哪裏能夠讓他們滿意。隻要離開了房間，自然都不算是船上的客人了。”
秦風年輕氣盛，聽到這話當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道：“那不算是客人，又有什麽壞處？難道像是剛才那人一般，可以被船員們隨意丟下海不成？”
“這倒是不會。”老者道：“就算他們張家再怎麽唯利是圖，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破壞自己的信譽。不過隻要在這船上不是客人，那就不能享受到這黑船上的一切服務，譬如說這裏的黑市，拍賣行，還有一些聲色場所，都不為我們甲板上的這些人提供。”
“僅僅是這樣，那應該也不算什麽吧。”秦風道。
老者點了點頭，道：“如果僅僅是如此，那的確不算什麽，可最為重要的一點，是在這黑船上，還有一個特色的地方，那就是這裏有地下拳市。”
“地下拳市？”
老者凝聲道：“嗯，黑船上很大一部分的灰色來源，其實都來自這個地下拳市。你也可以將它稱作是地下角鬥場。”
“角鬥場！”秦風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就算是在長豐鎮，也同樣有這樣的地下
角鬥場的存在，拿錢打擂，勝者進行下一輪，很多時候都是要簽生死狀。
“看樣子你明白那是什麽地方。”老者看了秦風一眼，道：“不過這黑船上的地下拳市，比起你知道的角鬥場還要殘酷萬分，而且那裏的誘惑也同樣巨大，勝利者不僅可以選擇元石，還可以得到武器，丹藥，甚至是極品的功法，這些，都是張家提供的！”
老者拍了拍後麵的船板，對秦風道：“而且這僅僅隻需要一點點微小的代價，就可以參與，誘惑太大，自然有人前仆後繼。像是剛才那個人，他並不是啞巴，也並不是不能說話，而是他已經輸了，失去了說話的權利。他輸的是命，自然會有人來懲罰他，對他做出符合規則的判決。”
“在地下拳市裏，一旦參與，就要遵守裏麵的規則，就算是張家，也不例外。”老者淡淡道：“而且這個規則，對於我們這些沒有居住在房間裏的人，更是苛刻和不利。你看到那人被投下海時四周的人很冷漠，但他們都已經司空見慣了，其實除了少部分人以外，大多數人的心裏，都很緊張，隻是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秦風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不過老者的話還是讓他升起了一個疑惑，“為什麽對我們不利，難道還能夠強求我們參與地下角鬥場不成？”
“對！”老者點了點頭，道：“每一個居住在房間裏的人，都可以擁有這樣的權利，不過他們也要下賭資，至少也是一千元石。”
這個消息，讓秦風身體一震，道：“這難道不是強迫麽？甲板上這麽多人，沒有人反對？要知道一旦參加角鬥場，失敗就是死亡，被迫的參與也要付出這樣的代價，難道被迫之人不反抗嗎？”
“怎麽反抗？”老者搖了搖頭，一幅你太天真的表情，道：“這黑船上的船員，幾乎都是旋照境的武者，而且還有一個元寂境的武者坐鎮，再加上背後世家的支撐，誰人敢反抗？而且就算被選中了，隻要勝利了一場，就可以選擇不繼續參加，反抗，隻不過是讓自己死得更快一些而已。”
老者看著滿臉震驚的秦風，淡淡道：“剛才你看到下海的那個人，其實也是運氣不好被選中的，但他就是在勝利了一場之後，起了貪念，不僅僅滿意於一瓶三級的丹藥，所以自願繼續挑戰，這才送掉了性命。”
“那角鬥場上的兩個對抗者，都是由房間裏的人挑選？”秦風心裏不知為何，越發的不安起來。
“一個房間的客人，在付出了一千元石以上的賭注後，可以挑選一個元動境的武者參戰。而三千元石，則才可以讓旋照境的武者參戰。”那老者平靜地說道：“一個房間的客人，自然隻能讓一個人參戰，不過要是輸了，他僅僅隻是損失一點錢，而你則是丟的命！”
“難道參與角鬥場的比武者，修為沒有限製？”
老者歎道：“當然有，但等於說是沒有。規則上僅僅隻是說，不能超過五個等級，但這五個等級的概念太大了，元動境九層和旋照境四層，同樣也是五級！”
秦風心中一震，這樣的挑戰，不僅不公平，而且太殘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