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世家豈天生（下）
什麽時候內門有如此潛力的刀者？
什麽時候外門也能有這樣能力的劍客？
這兩個原本籍籍無名的弟子，卻在此刻的比武台上爆發出了驚人耀眼的光華，已經是蓋過了那些原本擁有名氣的天才弟子。
不僅是觀戰的弟子們覺得震驚和不可思議，就連一群在遠處的長老們也同樣麵露駭然。
“這個劉若瀟，竟是走的刀之霸道，而且氣息沉穩，短刀在她手中穩定得就如一道橫亙於天地間的山峰。實屬難得。”
一個內門長老看著太上的刀劍縱橫，元氣橫飛，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而其他長老也同樣如此，此刻比武台上此刻的兩個人，已經是顛覆了他們心中對普通弟子的認知了。最為關鍵的是，這兩個人都隻是平民弟子，並非是出生世家，從小習武之人，能在這樣的年紀達到如此的成就，是真正的天才。
“感覺這一場比鬥，像是爭奪第一名提前到來了一樣。”
有內門長老嗬嗬一笑，道：“董傑實在是輸得不冤，用刀幾乎都是男人的世界，可是這樣一個天賦異稟的女弟子卻將刀之霸道施展得如此出色，老夫都是生平僅見。”
“難得楚長老如此豁達，連自己侄子敗了都不生氣。”另外一個內門長老忙是恭維道。
楚家的長老楚嶽明嗬嗬一笑，道：“能者居之，這本就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她能有如此實力，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走到這一步，我們身為長老應該高興才對，豈又會生氣？那不是小人的做派麽？”
“楚長老說得極是。”
這看向的上方，此刻有六個長老都站著一起，除了楚家長老之外，還有蔣家的長老也再此。那蔣家長老聞言眉頭挑了挑，隨即輕哼一聲。
這兩人一唱一和，明顯是針對他在說話，不過他沒有說話的意思，但旁邊的蔣東霖卻是哈哈一笑，道：“兩位長老說的可是比唱得還要好聽，誰不知道昨天結束之後，楚嶽明長老氣得摔了茶杯，嘿嘿，不過你別看我，我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到。”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
楚嶽明麵色一寒，目光如電，如寒冷冰棱般射向了蔣文斌。
那氣場還未徹底釋放，就已經讓蔣東霖打了一個哆嗦，“楚長老，你想幹什麽，想在這裏動武不成？”
“你還不配我動手。”楚嶽明冷哼一聲，道：“我刀閣出現這樣的奇才，我欣慰無比，各種事情又是你這樣靠關係爬上內門長老的後輩能夠議論的。有我在的地方，還輪不到你在一旁說風涼話。”
“這話就不對了。”
蔣東霖的身體在楚嶽明那強大的氣場下難動分毫，瑟瑟發抖，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柔和的氣息衝了進來，直接衝破了楚嶽明製造出來的強大氣場。
“既然知道東霖是小輩，那你這個做長輩的還如此計較，也算是給楚家長臉了。”
蔣不群淡淡地逼視著楚嶽明，緩緩說道。
碧嵐宗七大長老，此刻兩個分別代表了
不同勢力的兩家，不僅在暗處較勁，就算是放到明處，也同樣爭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總之你們蔣家那所謂的天才蔣文斌，和下麵的那位外門弟子比起來，簡直雲泥之別，我實在是沒有看出來到底哪裏出色了。”楚嶽明哈哈一笑，輕蔑道：“蔣東霖，如果你將老夫當成是長輩，那現在就滾遠點，否則老夫當真生起氣來，就算是蔣不群也保不住你。”
“東霖，你先離開吧。”
蔣不群絲毫不動怒，麵無表情地道：“這裏不必觀戰了，勝負已定。”
蔣東霖原本還想逞逞嘴能，聽到這話卻是一怔，道：“勝負已分？”
“秦風勝了。”蔣不群同樣是如今碧嵐宗劍閣的閣主，劍道境界也達到了“劍心”層次，一眼便是看破了秦風的境界，“他已經達到了劍體，而且無比穩定，就算是同等修為的武者，境界不如他者，都是完敗落場。”
蔣東霖怔了一下，隨即失聲道：“他已經達到了劍體境界？這怎麽可能？”
“看樣子，你是還沒有領悟劍體境了。”楚嶽明嗤笑了一聲，道：“那你跟沒資格站在這裏了，下麵的看台不錯，自己滾下去吧。”
蔣東霖臉色一怒，但最後還是訕訕地退了下去。
雖然此刻有他蔣家的七大長老為他撐腰，但楚嶽明卻是同樣的地位，他的確沒有資格。
“這個秦風，是個不錯的苗子。”等蔣東霖走了之後楚嶽明看向了蔣不群，淡淡道：“或許幾年之後，他們能達到楚浩和蔣誌馳的程度，成為我碧嵐宗的棟梁。”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蔣不群道：“我沒有動他的心思，我碧嵐宗現在乃是七宗之末，我如果扼殺這樣一個天才，豈不是會引起群情激奮。”
“那樣便是最好。”楚嶽明道：“此子招式很不一般，應該對劍道有自己獨特的理解，而且在內門山裏他似乎還得到了劍閣先輩的武道意誌，可以融合到自己的武道意境裏，著實不錯，就算是普通的劍術到了他的手上，也能發揮出這種奇特的功效。”
“你沒有修煉過劍道，你不清楚，他如今施展的基礎劍術，應該是一種劍招。”蔣不群搖了搖頭，道：“我從未看過有人能將劍術施展到如此境界，像是千錘百煉一般，任何一招看似簡單的動作都充滿了侵略性和攻擊性。”
“你能搬到麽？”
楚嶽明問道。
此刻這兩人，在經過剛才的針鋒相對之後，竟又像是老朋友一般開始交談起來。
而聽到楚嶽明的問話，蔣不群搖了搖頭，道：“我辦不到。”
楚嶽明一愣，隨即不可思議地道：“你也辦不到？”雖然他和蔣不群互相爭鬥了多年，但對於後者的實力還是十分認可的，故此聽到這話他也震驚了。
“劍術隻是修煉劍道的基礎者學習所用，基本上是用於琢磨劍道的手感。”蔣不群道：“當劍道有成之後，劍招多不勝數，又有誰會去練習那粗燥的劍術。我雖然以前也有修煉，但卻並不精通這粗鄙的劍術，像秦風這樣，我自然辦不到。而我
感覺，他修煉的，更像是我宗門裏失傳的一種劍道武學……”
“什麽武學？”楚嶽明好奇道。
“沒什麽。”蔣不群自覺地不可能，他也曾經看過那半招，他不相信秦風光靠那半招秘籍，就能夠推演出這麽多後續的招式。
“那這秦風的劍道才華，豈不是要高於蔣誌馳了？”
楚嶽明眼中異彩連連，也沒有追問，反而是哈哈一笑，道：“那真是我碧嵐宗之福了。”
“那可未必，誌馳也早已經達到了劍體境，天賦定在此子之上。”蔣不群平靜地道：“這個世界上，天才太多了，我雲海國的天才更是數不勝數，但天才隻是暫時的，未必日後就一定能有成就。任何天才度不過前麵的險阻，那最後也隻是早早夭折。”
楚嶽明聽出蔣不群的話裏有話，他冷哼一聲，道：“老夫可盯著你。”
此刻的比武台上，秦風和劉若瀟的戰鬥已經是接近了尾聲，自從摸清楚了劉若瀟的刀勢走向之後，秦風已經從被動開始逐漸占據了上風。
他的劍術早已趨於成熟，隻是對這女子心生敬意，才一直沒有下重手。
“你打不過我，認輸吧。”
秦風覺得此女的堅韌和自己十分類似，又是一劍劈開了她襲來的短刀之後，開口道：“如果你遇到的是其他對手，或許你贏了，但你的對手是我。”
“我有必須進前十的理由！”劉若瀟渾身是汗，兩人竟是交戰了半個時辰之久，她的體力已經漸漸不支。而令她心驚的是，秦風的元力卻好像源源不斷一般，那劍鋒沒有半點的滯帶感，一如初戰般灑然。
聽到秦風的話，劉若瀟一咬牙，道：“我不能輸！”
“我也有必須進前十的理由。”又是十多招交手，劉若瀟被逼退了數步，秦風凝視著她的雙眼，道：“放棄吧。我是不可能退讓的。”
“不行！”劉若瀟雙目血紅一片，再次瘋狂地撲了上來。
逼退，襲擊，逼退，襲擊……
劉若瀟宛若不知疲倦一般，瘋狂地朝著秦風進攻著，而她的動作越來越慢，短刀上的力量也越來越小。
“你的元力已經不夠支撐了。”秦風的眼裏閃過一道不忍，這一次他退後了一步，長劍和短刀相觸的一瞬間，發出了“砰”的一聲脆響。
秦風死死地握著劍，手上的力量糾纏著短刀，不讓劉若瀟抽開。
這個檔口，秦風有數十種方法讓劉若瀟落敗，但他卻並沒有這樣，而是緩緩道：“告訴我，你必須進前十的理由是什麽？”
劉若瀟的眼神從交戰開始就未曾動搖，但現在在秦風的逼視下，她的睫毛卻是顫了顫，隨即，她不知哪裏來的大力，將秦風震開。
“我要得到龍虎丹，我要告訴那些狂妄的世家子弟，他們憑什麽看不起我們這樣的弟子。”劉若瀟一字一頓，聲音無比的冰冷，“我要成為強者，我要成為讓他們都仰望的人，我要殺進前十，告訴他們，世家豈是天生的！”
“我劉若瀟，一樣能辦到他們辦不到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