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極度凶險
張至寶本來帶著一肚子的火打算質問,一看朱翠這幅模樣,頓時心軟起來。
“你怎麽了?”他扶起朱翠,拉了張椅子坐下,兌好一杯溫水遞給她:“你怎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生病了?”
而朱翠低垂著頭,兩隻手緊緊攥著手裏的水杯,放在嘴邊不停的吹也不喝,極為的拘束。
把她的模樣看在眼裏,張至寶奪過她的水杯,坐到對麵,雙手扳住她的肩膀:“你一定是心裏有事,快告訴我。”
“真……真的沒事呢?”朱翠抬起手,輕輕的撥開張至寶的手掌。借喝水的機會轉過身體,側對著他。
兩個人的對話引起四周食客的注意,許多人都朝這邊望來。
張至寶皺著眉頭看了看周圍,不由分說的牽起她的手:“跟我來。”他拉著朱翠走到屋外的角落裏,朝身後一瞥,確定沒人後才嚴肅道:“現在沒人了,你可以說了吧?”
望著張至寶那銳利的眼神,朱翠無奈的低下頭,抿起了嘴唇,神情有些鬆動。
“嘖,我問你,我們開店的事情你有沒有告訴索大同?”雖然張至寶盡可能使自己的語氣溫柔,但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朱翠還是像做錯事的小孩子受到父母的訓斥一樣,心理的防線瞬間崩潰。她彎曲膝蓋慢慢的蹲下來,雙肩顫抖著,哭泣道:“小寶,我……我對不起你……嗚嗚嗚……”
“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快告訴我呀!”
在張至寶的逼問下,朱翠哭了一陣子這才抽泣著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原來在前晚,索大同看到張至寶跟朱翠在旁邊神神秘秘的商量著什麽,便上前詢問。當他碰了一鼻子灰後仍然不死心,等到張至寶一走,他就來問朱翠。
朱翠謹記和張至寶的約定,自然瞞著他不說,但號稱索命鬼的索大同哪裏那麽好打發的?
當天晚上,他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就把飯店的房東說服,讓他收回店鋪或者漲價。朱翠各種交涉無果,又舍不得自己的一番心血,在威逼利誘下被迫隻能把事情告訴給了索大同。
所以才有了張至寶在建材市場所看到的那一幕。
朱翠的眼睛裏波光晶瑩,她又覺得自己沒臉哭,用手帕擦幹淨,但到最後,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來:“對不起小寶,對不起,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很重要,可我真的沒辦法。我一個女人在外地能有一間安生的小店實在是不容易,對不起,對不起……”
“事到如今,說什麽也都沒用了。”張至寶心疼的看著朱翠,忍不住同樣蹲到她的旁邊,朝半空中長長的籲了口氣,“你也別太傷心了,過去就過去了。”
他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盡管的確是朱翠透露出去,但怪隻怪索大同太過陰險狡詐。
朱翠將頭靠在張至寶的肩膀,不停的抽泣著,雙手順勢抱在張至寶的胸膛上。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這件事錯不怪你。”張至寶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肩膀,說著安慰的話。朱翠這麽的悲傷,看的出來她非常的內疚和自責。
他一邊安慰著朱翠,一邊在心裏把索大同從頭到尾罵了一個遍。
“難怪在建材市場上碰到他,原來是因為這樣!這家夥是想跟我搶占工程建材這塊麽?”
索大同不但想搶了他的點子,還搗鬼算計朱翠,張至寶對他的卑鄙無恥愈加的討厭,越想越是惱火。
這時,一股輕微的熱浪,吹拂著張至寶的耳垂。他一個激靈,才清晰的覺察到自己的處境。
不知不覺裏,哭泣中的朱翠越抱越緊,嘴唇貼著他的脖頸,在不停的抽泣裏來回摩擦,酥·癢難耐。
張至寶有點受不了,不免有些心猿意馬,但這時,他對索大同的惱怒占據上風,其它事隻能暫且放到一邊。
“咳咳,翠姐,先……先起來。”他扶著朱翠站起來,順便拉遠了和她之間的距離,握起拳頭說:“索大同竟然敢背後搗亂,媽的,我要是讓他如意我的姓就倒著寫!”
朱翠默
默的擦掉眼淚,神情裏仍然全是歉疚。
張至寶扭過頭,拍拍她的肩膀,認真道:“放心,你的店麵不會被收回去,我會幫你去找房東談談,絕對沒有問題的,相信我。”
朱翠抬起頭,怔怔的看著他。
她把張至寶的主意泄露給索大同,辜負了張至寶的信任,沒想到張至寶反而掉過頭來安慰自己,還要幫自己的忙,這讓她心裏更加的難受,好不容易擦幹淨的眼睛再次漾動起水光。
“不過在這之前,我得首先去找索大同討個公道。”張至寶的神情猛然凶狠起來,他咬了咬牙,握起的拳頭骨節擠壓,發出“喀”、“喀”的細響。
“翠姐,你先回去忙活吧,我先回去了。”簡單的囑咐一句,雙眉一皺,張至寶便怒氣衝衝的朝索大同的宿舍走去。
一路疾走來到宿舍的門口,張至寶揚起腿,一腳把門踹開。
咣鐺!
房門和牆壁碰撞又反彈了好幾次,發出一聲巨響,門板顫顫悠悠的晃了兩下,差點直接散了架。
“誰啊?”
“要造反啊!找茬是不是?”
裏頭的人被這巨大的聲響驚嚇的跳了起來,指著張至寶粗魯的叫吼著。張至寶懶的理他們,站在門口大聲喊:“索大同呢,讓他給我滾出來!”
宿舍的布置很簡單,就幾個鋪位,一眼放過去盡收眼底。張至寶隨意掃了掃,索大同竟不在裏麵,隻有他平時的幾個跟班坐在床鋪上怒瞪圓眼的看著自己。感覺到他的臉色不對,幾個跟班麵麵相視了一番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再看張至寶,有一股要殺人的惡怒,心裏不禁有些發虛。
“索大同去哪了?”張至寶問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
那人搖了搖頭,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不知道。你……你找他幹嘛?”
張至寶狠狠瞪了他一眼,越過他走向下一個人:“你呢,知不知道?”
對方又搖了搖頭。
“還一問三不知,靠,你們少他媽的蒙我,平時一個個的跟在索大同屁股後麵,會不知道他在哪?”張至寶一下子急了,爆發出來,指著他們的鼻頭嚷道。
“這個……要是工地沒活兒的話兒,老大都會出去玩一整天,到晚上很晚的時候才會回來。”角落裏的一個幹巴巴的瘦子,弱弱的說。
“媽的!”張至寶急眼了,滿腔的怒火沒處宣泄,看到跟前的櫃子一腳就踹了出去。
砰!
櫃子重重的砸到地上,把櫃門摔開,裏麵洗幹淨疊好的衣服一團團的滾到地上,沾滿了灰塵。
“喂,你……”有個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被張至寶囂張的樣子氣的不行,就要出來製止。剛喊出兩個字,還沒來得及站出來,他身後的同伴就拉住他,湊到他耳邊小心翼翼的說,“你可別犯渾,這家夥敢公開跟雷老板叫板,我看八成有硬後台。他這次是來找老大的,咱沒事得罪他幹嘛?”
那個人細細一琢磨是這個理,眼神畏懼的朝張至寶看了一眼,邁出卻的腳默默的撤回來。
“烏龜王八蛋,辦了這麽混帳的事兒,還有心思瀟灑,我讓你他媽的瀟灑!”張至寶氣的哇哇大叫,順勢抄起旁邊的凳子,對準宿舍中間擺放的飯桌又砸了下去。
一聲巨響,飯桌的麵板被砸出一個窟窿。半分停的意思都沒有,張至寶高高的抬起凳子,再次重重的砸下。
砰、砰、砰!刺耳的響聲回蕩在整個宿舍,跟班們圍在四周行注目禮,別說上前阻止了,就連個屁都沒人敢放。
到了最後,桌子、凳子都被張至寶砸的散了架,變成了一堆隻能燒火做飯的劈柴。
經過這麽一番折騰,他心裏的怒火才算稍微的消了些,勉強能夠克製。
過了一會兒,他拿起一根斷掉的桌子腿,指著那一群像驚弓之鳥的跟班,咬牙切齒的說:“要是索大同回來看見這些砸爛的東西,讓他來找我,我絕對賠給他,啊,聽到了沒有!”
說出最後一個字時,他的音量陡然拔高,緊跟著
把手裏的桌子腿狠狠的扔到地上,隨後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出,隻剩下屋裏的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窩囊的不行。
“可惡,居然撲了個空,索大同這個家夥,到底會去哪呢?”
沒能逮到索大同讓張至寶既鬱悶又憤怒,轉身便往外走,一路上罵罵咧咧的正生著氣,忽然,迎麵走過來一個人。
張至寶沒放在心上,身體向旁邊側了側,誰知道對方竟徑直來到他的麵前:“哥們,借個火。”
他抬頭看看對方,發現是張陌生的臉孔。
“不好意思,我不抽煙。”張至寶攤了攤手沒空理他,說完就要從他的旁邊繞過去。
而對方的臉色閃過一絲異樣,眼球迅速的左右轉動了下,忙攔下張至寶,道:“你不抽煙?那你腳底下這盒煙,是誰掉的?”說著,他指了指地麵。
“嗯?”張至寶詫異的低下頭,地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喂,你是不是看花眼……”張至寶剛要抬頭的刹那,“嘭”的一聲,一記重棍狠狠的鑿到他的後腦。
張至寶頓時感覺天突然黑了下來,腦袋一懵,失去知覺,什麽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張至寶感覺漆黑的眼前忽然出現一片朦朧的微光,這才從深沉的昏睡中醒來,腦後的傷口持續不斷的傳來痛感。
他搖了搖頭,驅散縈繞在腦海裏的困倦,睜開了雙眼。
可奇怪的是他明明睜開了眼睛,而眼前卻依然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在某個瞬間,張至寶還以為自己被打瞎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來,原來是眼睛上被人蒙上了一塊布。
“怎麽回事,難道我被綁架了?可我又不是什麽百萬富翁,人家憑什麽綁架我一個民工?”
但轉念一想,便知道一定是有人暗算自己。
他動了動身體,發現四肢居然被捆在了椅子上,而且綁的很緊,於是便慌張的大喊道:“是英雄好漢的就直接來,藏頭露尾的算什麽本事!”
喊了沒有幾聲,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到近,緊跟著,眼睛上的黑布被一把扯下。
白熾燈發出的光芒險些刺瞎了張至寶的雙眼,他半眯著眼睛緩了一會兒,漸漸的恢複了視覺。在忽明忽暗之間往前一看,在眼前赫然是五個蒙著臉的人。
這五個人把臉捂的嚴嚴實實,一張臉隻露出兩隻眼。看到張至寶醒了,他們用眼神交流了幾下,其中一個抬起手,把自己臉上的布拉了下來。
張至寶眨了眨幾眼定睛一看,對方是四十上下的中年人,相貌很陌生,自己以前從沒有見過。
“你們到底是幹嘛的?把我綁過來有什麽企圖?”張至寶大聲的質問,凳子腿撞擊的地麵咣咣作響。可奇怪的是對方神情平靜,隻是呆呆的看著他,連一絲的波動都沒有,個個沉默不說話,就像是安靜的看著什麽東西一般。
這……不對勁!?
嗅到怪異的氣氛,張至寶心裏暗道不好,大喊大叫著:“喂,聽不懂人話嗎?就算是死,你們也得讓我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呀?一個個裝聾作啞幹什麽,王八羔子敢綁老子我,快他媽把我放開!”
張至寶以為大聲叫罵幾句至少可以引的對方多少透露些信息出來,可沒想到的是,就算他再怎麽痛罵掙紮,對方始終一言不發,連個屁也沒有。隻是在那看著他,一雙雙眼睛盯著讓人發毛。
而就在張至寶唾沫橫飛,罵的正痛快的時候,那中年人突然從腰間手裏抽出一把匕首,麵無表情的徑直朝他走來。
張至寶的心跳漏跳了兩拍,奮力的扭動著身體,可是身體被綁的結結實實,一絲鬆動的意思都沒有。
“你……你這是幹什麽?就算要殺我也得讓我明白了呀,混蛋,哪有這樣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王八蛋!”
張至寶死命掙紮叫嚷著,可中年人依然一句話都沒有。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張至寶麵前,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麵無表情的直接對準他的腦門,一刀猛刺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