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饕餮之口

交床費?

嶽野從睡夢中被叫醒,蠕動幾下眼皮睜開雙眼,卻見一個女護士正站在自己床前;她穿著一身潔白的護士服,身段高挑、容顏俏麗,雖然鼻翼兩旁長著幾點雀斑,但看上去還算養眼。

“你好!”嶽野打了個哈欠,卻感覺有一怪味隨著呼吸湧進體內,熏得他本能一緊鼻子道:“床費不是交了兩天的嗎?”

“前晚到昨晚是兩天,淩晨之後就屬於第三天了!”女護士說著也一緊鼻子,沒好氣的問道:“反正你該交床費了,交不交?”

我交你妹!

嶽野心中腹誹,有些不爽女護士的態度,覺得自己應該沒什麽大礙了,搖搖頭道:“不交了,我出院!”

“那就快點,還有人等著住院呢。”女護士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走到門口還輕聲嘀咕了一句道:“臭死了,窮鬼!”

她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可嶽野耳朵一跳居然清楚的聽到了;窮鬼,這個詞好像一把利刃刺進了他的心髒,疼得他不顧素質的回了一句:“飛機場!”

飛機場?

女護士吳小莉下意識停下腳步,低頭掃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胸脯,猛然轉身對著嶽野吼道:“死窮鬼,你罵誰飛機場呢?”

“誰先罵我我就罵誰!”

“我……”

“我要換衣服了。”嶽野說著脫掉了上衣病號服,露出一身黝黑健碩的肌肉;胸腹之上,‘伏’著一隻猙獰可怖、栩栩如生的‘野獸’紋身;那‘野獸’張著血盆大口,仿佛能將人一口吞下去似的。

吳小莉瞳孔微縮,先是用‘驚豔’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嶽野會有這麽一身健碩的肌肉;但當她看到那隻伏在他神奇的‘野獸’時,卻感覺心頭莫名一慌,丟了句‘臭流氓’便轉身離開。

“真沒素質!”嶽野嘀咕一句,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麽成為護士的,脫掉褲子便換上了保安製服。其實他想換一身別的,但他是執勤的時候被砸暈的,之後便被送進了醫院,穿得自然隻有保安服。

製服的領口上還染著血跡,可見他昨晚一定被砸得不輕;將上衣搭載手臂上,嶽野檢查一下隨身物品,確認沒有遺落後便走出了醫院。

不得不說,外麵的空氣就是比消毒水的氣味好聞;再加上此刻正直淩晨,清涼的晚風徐徐拂過,總能帶來一股……怪味。

怪味?

“夫——”嶽野使勁**鼻子嗅了嗅,感覺那怪味似乎是從自己身上飄出來的,下意識識抬起胳膊一聞:“臥槽!什麽味呀這是?真臭!”

這一刻,他總算明白吳小莉為何要罵自己‘臭又窮’了,感情自己真的是又臭又窮!

但為何,自己之前就沒聞出來呢?

捏起下巴,嶽野微皺著濃眉想

了想,估計是病房內的消毒水味太濃;而自己在睡覺的時候聞多,估計也就習慣了這種味道,但走出醫院被封一吹,自然就嗅到臭味了。

至於這味道從何而來……不管了,先回去洗一澡再說!

嶽野感覺自己都要被熏死了,有心打個車又心疼錢,而大半夜的又沒有公交車,隻能選擇步行回家;說是‘家’,其實隻是集體宿舍而已。

他不是雲城本地人,本生在北方的一個三口之家,母親在家政公司給人當月嫂;父親因傷坐上了輪椅,隻能在家做點工藝品貼補家用。

為了能讓父親重新站起來,他立誌要成為醫術高手,寒窗苦讀十二載,如願以償的考上了雲城大學中醫係。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第二天,嶽野便坐上火車直奔雲城而來,打算趁著假期打短工賺點生活費,最後在博物館當起了小保安。之所以選這份工作,是因為保安包吃,包住、還有工資拿,可以解決日常的生活問題。

算算時間,過明天就可以辭職報到了;想到即將迎來期盼已久的大學時光,他心裏也不免有些激動。

“啊——!”

猛地,刺耳的驚呼聲突然響起,這吼聲在萬籟俱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刺耳;嶽野聽後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又聽到了一個聲音吼道:“小姐,快跑!”

臥槽!

嶽野濃眉一皺,心說怎麽回事?雲城可是一線城市,這大半夜的,該不會有什麽不和諧的事情發生吧?

“救命啊!”

吼聲再次傳來,嶽野下意識攥了一下拳頭,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糾結了一會,還是一咬牙跑了過去。他剛走出高中校園,還沒有被社會汙染身心,加上年少輕狂正是正義感爆棚的年紀。

路見不平,如果他就這麽一走了之,估計會內疚一輩子!

百米外,一個略顯昏暗的停車場內,正有一個身段高挑的女子站在一輛越野車旁;她散披著長發,穿著一身黑色OL西裝,腳下踩著一灘殷紅的**;**另一端連著兩個倒地的青年,二人胸口各插著一把匕首。

匕首上係著一根烏黑的細絲,細絲被一個‘怪人’牽在手中;這人一身長袍帶著麵具、手套,根本看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隻是盯著車前的女子用嘶啞的聲音道:“白小姐,你怎麽不跑啦?”

白澤夢掃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保鏢,左手慢慢後移扣住車門,麵帶著幾分驚恐之色,詳裝鎮定的問道:“誰派你來的?”

“這可是秘密。”怪人聳了一下肩膀,做了個無奈的動作道:“不過,如果你能陪我幾晚,我也許會告訴你答案!”

“休想!”白澤夢怒吼一聲,心說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碰我的身子,左手用力一扣門鎖,‘哢’的打開了車門。

“找死!”怪人目光一寒,腳下一蹬地直奔白澤夢撲了過去,手中細絲一抖便勒住了白澤夢雪白的玉頸。

完了!

白澤夢心中一沉,下意識閉上美眸準備迎接死亡,卻聽一個略顯慌張的聲音道:“喂——!放開那個妹紙,讓我來。”

“嗯——?”怪人一愣,勒住白澤夢的玉頸轉頭看了一眼,見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製服的小保安,不禁用幾分戲謔的語氣道:“你不怕嗎?”

你猜呢?

嶽野心中嘀咕了一句,蠕動喉結‘咕嚕’的咽了口唾沫,雙腿還隱隱有些打顫;來之前,他雖然想過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看到躺在地上的青年就後悔了。

麻痹的,這不是普通的劫-財、劫-色,是他特麽的殺人呀!

他很怕,畢竟他隻是個窮學生。

可他人都已經來了,渾水也淌了,再想裝作什麽都發生過……人家殺手能答應嗎?

“咳——”白澤夢輕咳了一聲,玉頸被勒住讓她體會到了一種窒息感,卻還是轉頭看了嶽野一眼;她想看看,到底是誰肯不顧生死的來救自己,卻沒想到對方隻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快跑!

白澤夢紅唇微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用焦急的目光催促著他;可是,因為怪人和夜色的遮擋,嶽野並沒看到她的唇語。

“你很怕!”怪人掃了一眼他顫抖的雙腿,用嘶啞的聲音道:“既然怕,你就不該來淌這趟渾水!”說著右手一拉細絲,拔出了原本插青年胸口的匕首,又隨意的踢了一腳。

“啪——”腳麵踢中了匕首的手柄,那匕首立刻調轉方向直奔嶽野咽喉射去,就好像在耍九節鞭似的。

“咯噔!”嶽野的心髒猛然一翻個,眼見著染血匕首在視線中飛速放大,隻感覺一股死亡的氣息湧遍全身;雖然,他心中很想立刻躲開,可那顫抖的雙腿卻怎麽也不聽使喚!

哼——!

猛地,一股憤怒意識從腦中溢出,他感覺體內似乎有什麽東西被喚醒了,背後隨之浮現出一尊‘野獸’虛影。這隻‘野獸’身如虎、頭似龍、角如牛,張著猙獰的血盆大口,剛一出現便散發出一了股暴虐的凶殘氣息。

“嗯——?”怪人好奇的看了嶽野一眼,雖然並沒有見到他背後的虛影,卻感覺他的氣息跟以前不同了。

“吼——”嶽野怒吼一聲,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一股聲波隨之從口中噴湧而出;雖然那聲波有質無形、肉眼難見,但高速的震蕩頻率還是瞬間擋住了匕首。

下一秒,猙獰的獸影一低頭鑽進了嶽野體內,他黑亮的眸子瞬間被血紅所取代,腳下用力一蹬地便‘嗖’的射向了怪人,右手前探發出了一聲似言似吼的咆哮:“饕餮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