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3章 生死狀

舒蔻揉了揉眼睛,渾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餘媽埋怨道:“你看看你,老這麽大大咧咧的,幸好被先生發現,及時打電話通知我。否則,像這樣睡到明天早上,你非著涼不可。”

舒蔻渾渾噩噩的,隻記得自己剛才因為撥不通電話,所以氣憤的丟開話機,在心裏把那個神秘的男人罵了一千零一遍。再然後,她也不知道……怎麽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快起來,我扶你回房。”餘媽問,“你餓了嗎,要不要我煮點什麽給你?”

“不用。”舒蔻終於清醒了。她生硬的推開餘媽,連同對方蓋在自己身上的衣物也一起拉下,顧自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從未對餘媽表現出這麽大的抵觸情緒,所以餘媽無辜的坐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隻明顯被動過的座機電話,似乎明白了點什麽,“舒小姐,我知道你今天跑出去是想家,想你父母、姐姐了。你放心,先生不讓你打電話回家隻是一時的。等隔段時間,他氣消了,這電話自然會恢複正常的。”

會嗎?舒蔻冷冷的一撇嘴角,壓根就不相信。

*

接下來的幾個禮拜。舒蔻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她可以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隻是默默坐在沙發前守著話機。

撫摸肚子和感受胎動,似乎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樂趣。

望著她宛如行屍走肉,一天天的日漸消瘦。餘媽在某一天的早上終於做出讓步,“好了,好了。這樓上先生的書房裏,還有一部電話,那裏沒有監控,一會兒我帶你上去。”

“真……真的?”舒蔻仿佛一瞬間恢複了活力,眼底的興奮和感激清晰可見。

餘媽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幫到底,“不過,你不能打太久。如果讓先生發現,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嗯。你放心,我絕不會連累你。”舒蔻的頭,點得很幹脆。

但生活中的轉折點,總是來得那麽的毫無預照。

幾分鍾後,舒蔻坐在上次受辱的書房內,得償所願的撥通了舒家的號碼。

誰知,電

話接通後,一聽到她的聲音,舒茜便難以置信的叫道:“舒蔻,是你……真的是你嗎?”

“姐姐,怎麽了?”舒蔻正想解釋為什麽這麽久沒和他們聯係,誰知,舒茜已經像開閘的洪水,在電話裏失聲慟哭起來,“舒蔻,對不起,真對不起。我那天不該讓你一個人走,不該讓你什麽話都沒說,就趕你走的。告訴我,你在哪兒,你到底在哪兒……讓爸爸去把你接回來吧!”

“怎麽,出什麽事了嗎?”舒蔻的呼吸一窒。

“有人……就是上次拿著支票來的那個家夥,前幾天又登門造訪。他……他逼著爸爸要簽一份關於你的生死狀!”舒茜的聲音在電話裏抖得像風中的琴瑟。

生死狀?什麽生死狀?舒蔻心裏一驚,正想追問。就和頭一次一樣,電話哢嚓一下斷了。

“喂,姐姐,你……你還聽得到嗎?”舒茜不知所措,接連叫了好幾聲。但電話裏一片死寂,沒有回應。

這是怎麽回事,餘媽明明說了這房間裏沒監控,並且答應十五分鍾後上來接她的,為什麽不等她們把話說完,就把電話掐斷了。

舒蔻放下話機,繞過辦公桌,跌跌撞撞的撲到門邊,放聲大叫,“餘媽,餘媽!”

此時已臨近春節年關,別墅內,除了餘媽和一個看守院門的保鏢。其餘的傭人都放假回家了。這也是餘媽敢大著膽子,帶她上樓來的原因。所以她沿著樓梯,一路走下來,叫了好半天,餘媽才從別墅外麵走進來。

大門被推開時,凜冽的寒風夾裹著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玄關的地毯上。

“為什麽電話突然斷了。”舒蔻急不可耐地問。

“是外麵的雪太大,把院子裏的一顆大樹壓歪,正好倒在一捆電線上,這會兒甭說是電話,就連電都停了。”餘媽一邊解釋,一邊擔憂的看了看衣著單薄的她,“不知道,供暖會不會受影響。”

說著,她奔回舒蔻的房間,幫她拿來大衣和一雙保暖的拖鞋,要給她穿上,“我說,你這不愛穿鞋的毛病,一定得改一改……”

可舒蔻滿腦子都是姐姐在電話裏沒說

完的事兒,她扯住餘媽又問,“那現在怎麽辦?什麽時候才能修好?”

“我剛在外麵打過電話,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修的。”餘媽安慰道。

電話?舒蔻打了個激靈,“餘媽,你有手機的對不對?能借我嗎?我有很重要的事,借我一下,就一小會兒!”

“這……”餘媽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心急。

“求你了,餘媽。我姐姐剛才在電話裏哭了,她的情緒好像很不穩定。我父母也不在家,我不知道她遇上什麽事,我很怕她……會想不開啊!”為了得到真相,舒蔻也隻能昧著良心騙對方了。

“那……那好吧。”餘媽看她心急如焚,猶猶豫豫地摸出手機,按下她報出的號碼,然後,交到她手裏。

“姐姐,是你嗎?”電話一接通,舒蔻連忙激動地叫道。

“是。舒蔻,剛才的電話怎麽回事……”舒茜奇怪的反問。

舒蔻顧不上解釋。因為餘媽就站在身後,所以,她諱莫如深,不敢說得太明確,“姐姐,你剛才……說的簽……那個什麽狀,又是怎麽回事?”

“舒蔻,你先告訴我,那天你突然來找我,是不是你最近的身體出了問題,感覺不太舒服?”舒茜做了幾次深呼吸,語氣凝重地問。

“你是怎麽會知道的?你……你還知道些什麽?”舒蔻的心一沉。

舒茜繼續:“因為那老頭派來的人說你太年輕,子宮發育不好,可能得了妊娠合並心髒病。”

舒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病,也不知道這病會給自己帶來什麽。

她沒有插嘴,靜靜的,聽著姐姐在電話裏接著說。

“舒蔻,你一定不知道。這病是孕產婦的頭號殺手!所以,對方來找爸爸的意思很明確,就是一旦你在分娩過程中,發生了任何危險和意外,對方都概不負責。而一旦你……你……”舒茜說到這兒,嗚咽著說不去了,“總之,他們隻要你肚子裏的孩子。而且他們答應,隻要爸爸幫你簽了那張生死狀,就會付一張更大的支票。”

舒蔻跌坐在樓梯的台階上,呆若木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