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章 這裏還幹淨嗎

我怔住,半晌才說:“陶翼。”

“逃逸?”他重複一遍。

我一聽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因為聽說我名字的人基本第一反應都差不多。

“這名字取得好。”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長了翅膀逃起來就更容易了。”

我輕笑,心底卻驀地劃過一道隱痛。

媽媽當時給我取這個名字時,是否也有過相同的想法?這雙翅膀到底是期盼我能展翅高飛,還是遇到不幸時輕易逃離。

我看向窗外的夜景,說話間不覺已經回到我所在的區。

忽然聽到身旁低沉的聲音又淡漠地問:“你住哪兒?”

我略有些愕然地轉回頭。還以為他會送我到公司,然後跟藝琳姐結賬什麽的。

轉念才想起藝琳姐說過昨天他就已經結過帳了。

“就在公司附近的錦秀園。”雖然那小區真不是他這種人去的,但既然他都問了,我何必再扭捏。

車子很快就停在小巷外。

我解開安全帶,拉一下車門把,開不動,我不禁疑惑地回身。

昏暗的光線中,男人挺拔的身影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摁一下車頭的按扭,儲物匣彈出來,裏麵躺著一疊整齊簇新的鈔票。

我被那疊紅色閃了眼,心跳一陣加速,目測竟像比昨天的還多。

然而等了幾秒,也沒見他將錢塞到我的手上。

我迷惑地抬眼看向他,卻見他目光灼灼地望著我,一時不知道到底是幾個意思。

正感到拘促,他高大的身影忽然傾過來,慢慢向我逼近。我的眼睛越睜越大,本能地想躲,但他的大手一下鉗住我的下巴,比昨天晚上還粗魯,冷漠地望著,有些粗糲的大拇指在我的唇上緩緩摩挲。

陌生的觸感讓我瞬間全身僵硬。

做坐台小姐以來,這是第二次被一個男人如此曖昧地對待,而第一次,也是這個男人。

我瞪著他幽深得像黑夜一樣的眼眸,心髒不可抑製地狂跳,那砰砰的聲音仿佛要穿破耳膜。

“這裏還幹淨嗎?”他沉啞的聲音忽然在昏暗中響起。

血液一下衝向我的頭頂,臉頰滾燙得發麻,就像剛被他甩了一個耳光。

我瞪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忽然俯身下來,我的大腦當啷一聲變得空白,兩片薄涼的唇將我攫住。

我震驚地伸手想要將他推開,然而他更快,一手扣緊我的腦後,另一隻大手猛然按在我的胸口上,我驚得幾乎要叫出聲,卻在這一瞬間,他的舌頭靈活地探入我的嘴裏,我就像突然被電了,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拚盡全力將他猛地推開,他差點撞到車頭上。

我捂著胸口大口地喘著氣,雙手拚命抖著,驚懼地看著他,心髒就像壞掉一樣狂跳著。

男人,可怕的動物!

“開門!”我的聲音都是哆

嗦的。

他定定看了我良久,忽然拿起那疊錢塞到我的手裏。

我的手仍在抑製不住顫抖著,那疊紅色的鈔票仿佛烙手一樣,我拿著直抖,不知道是要有骨氣地扔到他的臉上,還是當作什麽事也沒有收下。

那一刻,眼前這個明明看著很出眾,高高在上的男人,讓我的心冷得就像浸在冰窟裏。

這世界不可能有童話,是我心存了幻想,以為隻要自己小心些,入了這一行,還是有機會幹淨上岸。

他坐回去,伸手按了中控,噠的一聲,我終於反應過來,把手裏的錢全塞進包包裏,開了車門逃一樣下車跑了。

飄忽地回到住處,我才想起身上還穿著那個混蛋的小禮服。

明天回王朝再讓藝琳姐幫忙轉交吧。

我換了衣服洗過澡,倒到床上。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從明天開始,我再也不要去包廂侍候那些有錢的大老板了,就在大廳陪那些有色心沒色膽的吊絲,賺錢少些也沒關係。

大不了錢就慢慢存。

第二天下午回去上班,我將裝有小禮服的袋子交給藝琳姐,又從昨晚收到的兩萬小費中抽了五千給她,再三拜托她以後多關照,不要介紹那些好像能掌握別人生死大權一樣的了不起的有錢人給我。

藝琳姐的表情很是複雜,還皺起眉頭。欲言又止再三,她拍拍我的肩膀:“別把事情想得那麽嚴重,看開些,啊。”說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