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天殘
第315章 天殘
外頭等待的康熙和懿貴妃以及後院的一幹女人們，聽到產房響起嬰兒響亮的哭聲時，心情各異，麵上卻不得不掛上欣喜的笑容。
接生嬤嬤滿臉笑容抱著大胖小子出來，康熙和眾人都立即站了起來眼巴巴看著接生嬤嬤手中的繈褓“恭喜皇上，成嬪娘娘生了個健康的小阿哥！”接生嬤嬤喜氣洋洋的道喜。
康熙望著嬤嬤遞過來的繈褓，看到繈褓裏亂動的胖小子，眼底閃過一抹欣喜的光芒，大手一揮：“梁九功，看賞！”
宜爾哈也跟著去瞧了瞧，這個小阿哥的確很健康，手腳亂動，十分有活力。看樣子怕是有八斤重，比皇家不少剛出生的阿哥重多了。
後麵的嬪妃們紛紛上前賀喜，暗啐戴佳氏的好運氣，心裏羨慕異常。
瞧著康熙一臉憐愛的表情，宜爾哈臉色閃了閃讓一旁等候著的另外一個太醫上前給小阿哥看診，這原本就是孩子出生後的例行公事，別人也沒在意，一看這小阿哥的活波勁就能看得出來必然是個健康的，有什麽好作怪的。
可沒想到，太醫給小阿哥檢查身子後卻沉下了臉，這讓一直關注著太醫的康熙心裏打鼓起來。隻見太醫小心翼翼的拖著小阿哥的一隻腳，仔細的捏了捏，惹得小阿哥大哭不已。
原本接生嬤嬤聽著小阿哥嗷嗷大哭是想將小阿哥抱回自己懷裏的，但看著太醫那張慎重的臉，再加上康熙一眨不眨的等著這裏，接生嬤嬤也不敢放恣了，隻能僵硬著身子抱著小阿哥處在那裏，心裏求神拜佛的祈求小阿哥是個健康的，明明她們剛剛沒有檢查出什麽問題來呀！
不一會太醫才一臉正色的說道：“啟稟皇上，小阿哥的身子很健壯，隻是……”
但凡‘隻是’都是神轉折，這次也不例外。
“隻是小阿哥的左腳有些向內拐。”太醫遲疑的說道，末了又怕事一般的補充道：“也許是微臣見識淺薄經驗不足，還請皇上下令讓禦醫或者是院正院判來給小阿哥把一次脈。”
眾人一驚，不同於其他人是驚喜，康熙聞言，俊臉上的喜悅微微收斂，眼神閃過一抹寒光“你這話何意？”
“微臣給小阿哥檢查身子，發現小阿哥的左腳伸張的有些不自然，疑是……”太醫頓了頓最後還是閉著眼睛咬緊了牙說了出來“疑是天殘。”
天殘就是天生殘疾。
若真是天生殘疾了，那日後這孩子的前途可都給毀了。
“呼！”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過眾嬪妃的這口氣吐出來的時候倒是有些頗為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而康熙就是震驚了。
天殘這詞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因為這幾個月來他天天都在擔心這事會不會發生在他的孩子上，不過目標不是成嬪肚子裏的這個，而是宜爾哈肚子裏的那個。
這會兒聽到成嬪生出的孩子竟然是天殘，康熙很意外也很震驚，若不是成嬪是第一個生的，宜爾哈又在自己麵前挺著一個大肚子，或許康熙還真會以為宜爾哈和成嬪相互交換了自己的孩子了。
好吧，康熙也是《狸貓換太子》這場戲的忠實粉絲。
康熙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宜爾哈看去，不出所料宜爾哈也朝著自己看了過來，看著她臉色瞬間倒退的幹幹淨淨，臉上沒有一絲血絲，但雙眼卻又堅定的看著自己。康熙明白宜爾哈這是在看他的態度了，到底是追究還是遷怒，還是什麽……
宜爾哈從康熙的眼神和表情裏都看不出來什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康熙還是靜靜的呆在那裏一言不發，宜爾哈輕咳了一下，說道：“派人去請太醫院院正和左右院判來，另外讓人封鎖整個長春宮，尤其是成嬪居住的正殿。”
“皇上……”梁九功聞言後看向康熙，這封鎖宮殿的事情還得康熙確認吧。
康熙已經回過神來，不解的眼神看著宜爾哈，顯然他也不明白宜爾哈為什麽要這麽做。
“皇上，妾曾聽人說過，小孩子生下來有毛病，很有可能是大人在懷胎期間接觸過不好的東西，或是吃了相克的食物，或是思慮過重。若小阿哥真是天殘得讓人好好得查一下長春宮，也許成妹妹受了什麽算計？如此一來或許那證據還留著長春宮了，可千萬不能讓某些人趁亂帶走了。”宜爾哈解釋道。
一旁的鈕祜祿噶魯玳也回過了神來，連忙接嘴道：“皇上，懿妹妹說得對，許是成妹妹遭了某些人的算計也不一定。再說，太醫不是說這事他也不敢肯定嗎，為今之計皇上還是讓禦醫來給小阿哥看看，或許隻是虛驚一場了。”
康熙想想，點頭道：“就按兩位貴妃說的做。”
禦醫和太醫一樣並不居住在後宮，請他們來得有一段時間，在場得有好幾位孕婦，這會兒成嬪也將小阿哥生出來了。眾人便從產房外移步到了正殿的明間，從夢和從蓉強笑著一張臉，領著宮女給眾位主子上茶。
自家主子生了一個小阿哥是見好事，可小阿哥有可能是個天殘那就是壞事了。
別說自家主子和小阿哥，就是皇上，或許也會有人趁機興風作浪，說什麽皇上有失德之處，老天才會示警，給皇上一個有殘疾的兒子。
如今隻能求這事是虛驚一場，若是真的也求是別人害了自家主子，不然日後自家主子在後宮的日子就難過了。
喝了一盞茶，太醫院的院正和左右院判是最先到的，隨後禦醫也來了，他們在路上就聽聞了此事，一個個心裏暗暗叫苦。但卻沒人敢埋怨這個診出小阿哥可能是天殘的章太醫，誰讓章太醫並不是指給成嬪保胎的太醫了，他隻是認真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而已。
幾人先後給小阿哥檢查身子，尤其是左腳。
“到底如何，你們給朕一個說法。”事已至此，皇上已不那麽生氣了。
幾位太醫麵麵相覷，商量了一番，都說：“臣等診脈結果與章太醫並無二樣，小阿哥的左腳的確是天殘。”說起來也沒有什麽就是腳往內歪了那麽一點，但就那麽一點，就是正常人和殘廢的區別了。
得到確定結果後，整個屋子裏一片靜悄悄的，沒人敢出聲，就是趕緊自己身子有些不適的淑嬪和衛答應也咬緊硬撐著，這個時候出聲就是自己找死。
“確定了！？”康熙突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禦醫和太醫硬著頭皮再一次的回答道：“是！”
康熙閉眼了，他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這個事情，哪怕他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他做心理準備的對象不是成嬪而是宜爾哈。
這個時候佟妃坐在下麵轉了轉眼珠子“小阿哥的腳你們可有治療的辦法？”嘴上問的平靜，可心裏卻十分傲嬌，趕緊說不知道吧，讓本宮來一鳴驚人。
不想章太醫還真提出來了一個辦法“回稟佟妃娘娘，天殘微臣是沒有辦法解決了，但微臣觀察小阿哥的左腳，整個左腳的都是完整的，隻是有些往內拐而已。微臣家裏的老母和內子都是裹小腳的，她們能把正常的腳裹得隻有三寸大小。微臣想來那把歪著的腳裹正了應該也是可能的，不過此法小阿哥將會受很多罪，微臣不敢定奪。”
佟妃聞言傻眼了，你這麽叼你師父知道嗎？
話說這不是應該清穿女來說出正確答案的嗎？為什麽一個土著太醫會知道這個解決辦法？明明曆史書上寫的是七阿哥胤祐是天生殘疾呀！因此被剝奪了皇位的繼承權，導致在九子奪嫡和雍正繼位的時候都得以保全。
嗬嗬！
宜爾哈看著佟妃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裏在想著什麽，她就知道佟妃會悲劇，果不其然。
被以為別人都是傻子，這個世界就你一個人最聰明，穿越清朝這麽多年了，宜爾哈很早之前就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盡信曆史書不如沒有曆史書。
曆史上的確記載的是七阿哥胤祐是天生殘疾，但卻沒有說七阿哥胤祐是一直殘廢著的呀！曆史上還記載著七阿哥胤祐能文能武，還奉命統率鑲黃旗大營隨康熙出征葛爾丹，以功於康熙三十七年三月晉封貝勒了。
既然七阿哥胤祐能跟著康熙出征，那就說明兩件事，一是七阿哥胤祐的殘疾被人治好了，二是七阿哥胤祐的殘疾沒有被治好，但卻沒大家想象中的那麽嚴重不影響正常的走路騎馬。
顯然宜爾哈猜到了，看著樣子第一種可能性極大。
康熙也心有不忍，隻是想到現在受罪總比他日後一輩子殘廢遭人白眼好，便狠狠心答應了。
於是小阿哥開始了他的痛苦生活，硬生生用布條木板把腳勒成正常形狀，跟把骨頭弄斷沒什麽兩樣，就是大人都不一定受得住，何況他還是一個剛滿月的小嬰兒，又不會說話，隻會哭，疼的他白天黑夜的哭，常常是哭著睡著，而成嬪心疼的眼淚沒斷過。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