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酈長亭,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第二百章 酈長亭,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北天齊的溫潤清明此刻凝結在臉上,眼底。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酈長亭。
“酈三小姐,你何以如此咄咄逼人?我北天齊……不曾的罪過你吧。”北天齊輕皺眉頭,隻覺得她那雙無垠寒瞳,就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深藏太多秘密和未知的寶藏,以方便被她冷漠的忽視著,另一方麵又對她充滿了興趣和征服的決心。
長亭卻是看也不看北天齊,轉而看向不知所措的水笛兒。
水笛兒原本還想對北天齊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冷不丁被長亭寒冽目光掃過,頓時覺得身體的血液都仿佛就此凝結了一般,甚至都不敢看長亭一眼。
“水笛兒,你若是真的踢翻了長亭的凳子,即便不是故意的,也要幫她扶起來。”禧鳳老師輕聲開口。
水笛兒深呼吸一口,肩膀不由自主的抖動著,她先是給酈長亭賠禮道歉,現在還要紆尊降貴的給她扶起凳子來,她酈長亭憑什麽?不過就是個浪蕩不羈的賤人罷了!
可現在是禧鳳老師開口了,她如何有膽子跟禧鳳老師對著幹!
水笛兒不由得低下頭,轉身走到翻到的凳子邊上,彎腰,俯下身將凳子扶起來,重新放回原位。
“酈長亭,凳子我給你放回來了。”不過一句話,水笛兒卻是說的咬牙切齒的,仿佛長亭此刻是在她唇齒之間,正被她狠狠撕咬一般。
長亭笑笑,冷冷道,“這凳子我不打算要了,放回來也沒什麽用了。”話音落下,她抬腳踢了踢凳子,將凳子踢到了一邊。
書院的學生都是自己帶著凳子和矮幾來的,這凳子她坐了幾個月,但是因為水笛兒坐過,她必是不會再用了。
“酈長亭……你……你即是不用,還……還讓我給你拿回來作何?你……”水笛兒自是沒想到長亭會來這麽一出,這真是連環打臉,一輪緊挨著一輪。
水笛兒臉皮再厚,這時候也承受不住了。
當即捂著臉轉身跑了出去。
這個仇,她一定會報的!酈長亭,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邱冰冰和邱鈴鈴正要追出去,卻在看到禧鳳老師走到前麵時,方才記起,馬上就要開始上課了,倘若她們現在離開,那這一課程也就不用上了,這豈不正如了酈長亭的心願呢?
想到這裏,姐妹倆交換了一下眼神,雖有不甘,卻是乖乖坐下來準備上課。
“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惡人怕天不怕!惡人自有惡人報,隻是時候不到罷了。”長亭說這話的時候,寒瞳涼涼落在陽拂柳臉上,就像是吐著芯子的毒蛇,正蜿蜒的爬到她麵前,冰涼的感覺透骨嗜心,讓她不寒而栗。
北天齊則是怔愣了片刻,看向長亭的眼神充滿了不甘、憤慨,還有不解。
他自認無論是氣質還是才學,在這眾多世家公子當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又有瀟灑俊逸的外表,舉手投足也讓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對來,可為何酈長亭還是這般模樣對待他?像是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他究竟是何時得罪了酈長亭?
還是說……酈長亭如此,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做給別人看的,實則她心裏是在意自己的,故意如此來引起自己的注意!
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裏,北天齊看向長亭的眼神不由多了一絲掌控的輕佻。
“禧鳳老師,我回院子拿新的凳子過來。”長亭此刻柔聲請示禧鳳老師。
禧鳳點點頭。
長亭轉身離開之後,還能感覺北天齊那看似溫潤清明實則咄咄深沉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上一世的愛恨情仇,這一世的相遇,她還記得,再過幾個月就是皇上指婚她和北天齊,有了上一世的痛苦醒悟,這一世,她如何能讓指婚的事情發生在她和北天齊這個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身上?
見北天齊目光深沉複雜的落在長亭背影上,殷铖臉色寒寒的,旋即告別了禧鳳,轉身出了前廳。
殷铖看似是回去自己的院子,卻是繞了一圈之後到了長亭院外,正好趕上她搬著凳子走出院子。
“酈長亭,不介意我這個臨時老師幫你的忙吧?”殷铖說著,接過了長亭手中凳子。
長亭欣然一笑,也不多說其他,由著他將凳子拿過去。
“殷铖老師果真是有君子風度。佩服佩服。”她笑著回應她。
在書院裏,他們裝作並不熟悉的樣子,在外人看來,不過認為他們就是在司徒老將軍府上和年會宴上見過那麽兩三次,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沒想到到了書院卻要裝著不熟悉,反倒是在碧水樓才來的舒適自在。”殷铖笑著,像是自說自話。
長亭卻是俏皮的眨眨眼,悠悠道,“你覺得在碧水樓的我,隻懂得跟你商討生意,想著如何占盡你的便宜,將你的利用價值最大化才甘心嗎?”
長亭笑著打趣他們的合作關係。
反正每次她單獨找殷铖見麵,都是因為合作上的事情。這幾個月,殷铖被她那些女子的裏衣圖紙鍛煉的已是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不再是之前那麽別扭的模樣,眼睛都不知該看向哪裏。
“對了,你何時能繪製一些男子的裏衣圖紙出來,也好造福一下我這個勞心勞力的幫手呢?”殷铖看似認真的問著她。
長亭一愣,旋即無奈的搖搖頭,“不是應該是你感激我如此辛苦付出的造福回報我嗎?倒是你應該送我點什麽才是……就像肖……”
“嗯?什麽?”殷铖見她突然不說話,不覺奇怪的看著她。
長亭搖搖頭,“沒什麽。你現在幫我拿著凳子,就當是造福回報我吧。”
她笑著岔開了話題,可前一刻,腦海中滿滿的都是肖寒當日送給她烏金匕首的畫麵。
他帶著她去了傳說中的石風堂,見到了石風堂的一眾老老小小,他如此信任她,不怕她會背叛,將全部家當展現在她麵前,甚至親自打製烏金匕首給她防身。
麵對那些血腥屠戮的過往,在她麵前,他隻是輕描淡寫幾語帶過,卻是將心底最大的秘密,也許是他要終生背負著的巨大秘密告訴她。
這份信任,這份執著,曾讓長亭覺得是壓著她的沉重包袱,不知所措。
本能的逃避,拒絕。
可卻在不經意間,想到的都是關於他的一切!
她對肖寒的幫助和付出,似乎總是順理成章的接受或是回避。而肖寒卻不曾介意過她任何,一如既往的支持她,幫助她。
她會不會在不知不覺中,心下,已經有了肖寒,卻仍不自知?
長亭眼底,一抹闌珊光芒悠然閃爍,一旁,殷铖見了,眸光停留在她臉上,似是見到了一個不同以往的酈長亭。清冷颯然之間,也有清潤如水的一麵。
在他心中,她做生意自有一套,又有天分,又肯花心思學習琴棋書畫禮樂騎射,這樣的酈長亭,如何能不讓殷铖刮目相看?
倘若不是與她相處下來,在他印象中,她還是傳言中那個浪蕩不羈的酈長亭!
“今天沒有你的課吧,你怎麽也來書院了?”長亭記得他的課都在明後天。
“我是老師,總要熟悉一下這裏的一切方才好教導學生,倘若多遇上你個像你如此伶牙俐齒又聰明過人的學生,那我豈不是教不會學生,自己還丟人了?所以,提前做好準備,總是沒錯的!”
他不會說,他是為了能有多見她的機會才會來書院的。這淩家書院,除了她,沒有其他能吸引他過來的人。倘若不是因為她在書院,他也不會成為進入書院成為老師,隻不過是為了多一些與她見麵的機會!
可以光明正大的見麵,而不是在碧水樓內見麵,每次討論的又都是生意上合作的事項。那會讓他覺得,他跟酈長亭之間,除了合作,似乎再無別的關聯。
倘若日後合作結束了,他們之間該如何相處?
他正是不想見到這一幕,所以才……
“如此說來,你殷铖老師倒是一個對書院學生認真負責的好老師了!嘖嘖,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長亭聳聳肩,看向他的眼神明亮俏皮,殷铖卻是心情大好,說不出的輕鬆愜意的感覺。
“能讓你刮目相看,也是不容易。看來以後我……”
他心裏想說的是,看來以後他是有機會走入她的內心了,而不是被她身前高高豎起的那道屏障阻擋在心門之外。
不知為何,他就是感覺酈長亭的心總是飄忽不定的在半空中遊蕩,如飄零浮萍,找不到真正的根基。
“哼!”就在這時,一聲冷哼突然響起,在殷铖和長亭身前不遠處,水笛兒紅腫著眼睛朝這邊看來,正瞪著眼睛看向他們,尤其是落在長亭臉上的眼神,更是帶著深深地憤怒和不甘。
水笛兒被禧鳳老師處罰,這一整天都要呆在院子裏,她自是不敢輕易違背禧鳳老師的命令,所以隻敢在院子裏來回走著,此刻見長亭和殷铖從院門口走過,自然當長亭這是故意像她示威,當即氣的不能自已,麵色煞白瞳仁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