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什麽貓貓狗狗也能進了淩家書院?

第一九五章 什麽貓貓狗狗也能進了淩家書院?

即便是在民風彪悍的北遼,也少有這般膽識與魄力並存的少女。

從他見她第一眼開始,他內心便明白,她的不同和強大。

所以他留下她的性命,哪怕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對他最大的危險和挑戰,他也願意嚐試一下這個挑戰。

他總要學著相信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總要學著麵對形形色色不同的人。他要振興北遼,便要深入京都臥虎藏龍之地。

而酈長亭,絕對是他一個意外之外的收獲。

“殷铖,你當日若要殺了我,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可你留下我的性命並且與我合作。但我應該明白的卻是,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你殷铖,都選擇信任我可以保守你的秘密,我的存在和成長,注定會影響酈家某些人的利益。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後天。

你不可能每天都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於我,更多的時候,靠的是我自己去麵對。今天也的確是我疏忽了,以為在碧水樓這等重要場合,她們無從下手,但是現在看來,人在喪心病狂到無藥可醫的地步,還會顧忌那麽多嗎?殷铖,今天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改日報答。”

話音落下,她衝殷铖點點頭,旋即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車壁上還留著那個被毒箭腐蝕的小孔,她要時刻看著,提醒自己。

她的確是不該放鬆一絲一毫的警惕,想到上一世,錢碧瑤和酈夢珠在侯府就敢對她下手,那般的囂張得意,那還是在她身敗名裂之際,更何況現在的她,已然是她們不能任意拿捏掌控的,所以,她們更是容不下她的存在。

馬車一路走著,長亭看著車外熟悉又陌生的場景。

是北天侯府?

之前,崔叔不曾走過這條路,可能是今兒出了事,崔叔覺得之前那條路不安全,所以繞了小半圈回酈府,卻是恰好經過北天侯府。

腦海中不覺閃過,上一世,她與北天齊的第一次相遇。

大概,就是在今年的這個時候。

她對他一見傾心,癡迷於他的風華氣度,眼裏除了他,不再有別人。

他走到哪裏,她就願意跟到哪裏,哪怕看到的是他隨身侍從的白眼和不屑的表情,她也不在意,她喜歡的人是北天齊,為何要在意那些人的臉色?況且,之後沒多久,皇上就賜婚於他們,她更是如同得到了一張王牌,可以任意自由的出入他身邊。

她不惜拿出自己的全部家當來,隻要他喜歡的,哪怕是他多看了一眼的,她都願意賣給他。她知道他在侯府是最小的兒子,上麵還有兩個虎視眈眈的哥哥,若不是他父親執意將侯爺的位子留給他,隻怕他早就被那兩個哥哥掃地出門了。

所以,他不過是頂著一個侯爺的名號,實則侯府掌權的一直是他的兩個哥哥。

她為了幫他在侯府奪權,不惜動用娘親留給她的那些財產,不惜告訴他淩家醫堡的秘密,讓他有了要挾淩家醫堡的籌碼,繼而獲得更多的幫助和支持。最終,他在短短兩年時間趕走他的兩個哥哥,一個死了,一個殘了,而他就成為侯府唯一的話事人。

她為了他默默無聞的付出了兩年,可到頭來,他掌權侯府,第一個對付的卻是她。

她如何也忘不了,當她聽到那些傳著他和酈夢珠之間風言風語的傳言時,跑去質問他,卻是看到他正與陽拂柳對坐品茶,麵前擺放著的都是他最喜歡的點心。

聽到他溫柔的呼喚陽拂柳的名字,甚至他親自夾著點心給陽拂柳,她才明白,原來,他喜歡的竟都是陽拂柳喜歡的!虧她還一直以為那是他的喜好。

那一天,她大鬧侯府,掀翻了石桌上所有茶點,還動手打了陽拂柳。

看著陽拂柳哭哭啼啼的躲在他身後,她覺得自己如何也比不過陽拂柳的弱柳扶風一般的風姿。

“酈長亭!我與拂柳之間清清白白,若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既是如此,那我們從此恩斷義絕,你且走吧,走了以後就不要再踏進我北天侯府的大門!”

他義正言辭的說著,那些話當時嚇壞了她。

她扯著他的衣袖苦苦哀求他,“齊,我們還有三個月就要成親了,我隻是因為害怕失去你,我不想在我們成親之前被人破壞了,我才……”

“你現在立刻離開這裏!我不想再見到你!”

北天齊擁著陽拂柳轉身,留給她一個嫌惡至極的背影。

其實,那時候,若她還有一絲清明在,她就應該看出來,北天齊自始至終對她的利用和虛情假意,隻不過她被自己建造出來的那個美好的未來所蒙蔽了,寧願相信自己的等待和隱忍,終究會開出絢爛的花朵,也不願當眾私下北天齊虛偽狡詐的麵具。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跪在院中,乞求北天齊的原諒。

陽拂柳走的時候,是坐著北天齊最喜歡的一輛馬車,還是北天齊的護衛親自護送她離開。

跪在院中乞求原諒的她,看著北天齊親自扶著陽拂柳上車,將她送走,看著陽拂柳如嬌貴的公主那般令北天齊一刻也移不開視線,而她,跪在那裏,卻始終換不來他動容的一眼。

就這麽跪到天亮,被北天齊差人叫來了酈府的人將她帶回了酈家。

同樣是從侯府離開,陽拂柳是坐著馬車,由他目送著離開,而她,卻是不配他的人親自護送。

可即便如此,陷入感情漩渦苦海中的她,依舊深深念著他,愛著他。

“北天齊,這一世,不會了……”

馬車內,長亭握緊了雙拳,寒瞳睜開,眼底已是清明一片。

上一世北天齊對她的所作所為,她定當牢記心中!這一世,不再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不會再有那難堪的婚約!

……

正月十八,書院正式開課。

長亭一早來到書院,先與各位老師打了招呼,繼而回到自己的院子簡單收拾一下,約莫著快要開始上課了,遂抱著古琴前往前廳。

肖寒不在書院,所以她最近一段時間的課程都是與其他學生一同學習。

才到前廳,還不等進去,裏麵就傳來低低的議論聲。

“你們剛才看見殷铖了嗎?沒想到他也會淩家書院呢!他不是司徒老將軍的關門弟子嗎?竟也是來了!還真是叫人期待不已呢!”

“是啊,司徒老將軍的關門弟子呢,也來咱們淩家書院了,看來我們選擇來淩家書院還是來對了呢!”

“什麽呀!殷铖才不是來學習的呢,他可是教授我們騎射的老師呢!莫動老師這幾個月家中有事不在書院,是殷铖負責教授我們這幾個月的騎射。”

“原來如此啊!我還想著殷铖這個年紀來書院,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可如果是做老師的話,那他可是比莫動老師要年輕好幾歲呢!還真是讓人意外呢!”

“意外何止如此,我剛剛看到北天侯府的小侯爺北天齊也來了呢,想來馬上就會過來呢!我上一次見到小侯爺那還是好幾年前呢,隻記得他喜一身寶藍錦緞,風姿綽約,眉目清雅絕倫,舉手投足皆是渾然天成的優雅尊貴,讓人過目不忘。”

驀然,長亭在不經意間,又聽到了北天齊的名字。

隨即而來的卻是平靜如水的心湖。

北天齊上一世,也是削尖了腦袋想去皇家書院,按理說,他也算是皇親貴族,若是有個名額也無可厚非,隻不過最後關頭卻被他大哥搶在前頭,而上一世,並未有墨閣閣主入主淩家書院一說,北天齊就去了別的書院。

這一世,北天齊自是看準了淩家書院的崛起之勢,像他那種權欲利益重於一切的人,自是懂得如何選擇了!

想到這裏,長亭邁步,從容走進前廳。

原本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下來,她甫一進去,便撞上了幾張或是嬌羞不已或是溫柔若水的眸子中。

待看清進來的是她,並不是北天齊時,那幾人,臉色齊刷刷的變了。

“酈長亭!怎麽是你?”水笛兒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的瞪著長亭。

長亭冷睨她一眼,“自然是我!我是書院的正式學生!還是收回你那花癡的眼神吧!”長亭冷聲開口。

幾句話嗆的水笛兒臉色一白,氣哼哼的瞪著她。

水笛兒身旁,分別坐著邱冰冰邱鈴鈴,二人身後則是一臉溫柔之情的陽拂柳。

陽拂柳看到是長亭進來,也是一怔之後才回過神來。她們當長亭都是跟著肖寒學習古琴,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呢!

“喲!某位嫡出小姐不是號稱跟著院士單獨學習古琴的嗎?怎麽也跑我們這裏來了!是不是院士也受不了她的愚鈍無能,所以放棄了呀!”邱冰冰陰陽怪氣的說著,這話,任誰聽了都知道是在說長亭的。

“且!什麽單獨教授呀,還不就是看著她有淩家血統的份上!要不然什麽貓貓狗狗的也能進了淩家書院?有些人可不比我們,都是要經過三個月的學習才能成為正式的學生,有些人有院士開小灶,不到三個月就號稱琴棋書畫禮樂騎射樣樣精通了!這裏麵的彎彎道道,又有誰知道了呢!”邱冰冰也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諷刺長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