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就她也配來將軍府丟人現眼

第一卷 一品三小姐 第一二九章 就她也配來將軍府丟人現眼

“給我吧。”司徒將軍竟是親自接過了長亭的賀禮。

這份麵子,自是旁人沒有的。

誰不知道司徒將軍一生孤傲,性情冷清。今兒的晚宴,若不是先皇欽賜,老將軍也不會給麵子。可那賀禮都堆積如山了,也不見司徒老將軍親自接過誰的,唯獨酈長亭是個例外。

長亭笑笑,雙手遞上。

“你外公在的時候,很少來和同宴,更別說賀禮了。我總取笑他太過摳門,其實我是明白,他不屑那些繁文縟節。倒是你這丫頭,有心了。”老將軍說著,很自然的將錦盒揣入懷中。

就連司徒笑靈都沒察覺,此刻老將軍眼底濕潤的痕跡。

長亭卻是明白,老將軍是因為自己送上的賀禮觸景生情了。

這賀禮是她在問君閣找到的,上一世,她僅僅見過老將軍兩次麵,卻是記得清清楚楚,老將軍最喜歡把玩一塊玉佩,隻是那玉佩卻是一半的。她本是犯愁,改送什麽賀禮,卻是在問君閣找到了另外一半玉佩,因老將軍把玩的玉佩樣式本就稀罕,又是一半的,長亭找到另一半的時候,自然而然的聯想到外公。

想來,這玉佩該是外公和老將軍當年生死之交的見證。哪怕外公不在了,老將軍也時長的睹物思人。所以老將軍在看到裝著玉佩的錦盒那般熟悉時,眼角濕潤也就不足為奇了。

老將軍原本一想起淩家,想起酈長亭在京都不堪的名聲,就為淩家覺得惋惜,可今兒見了酈長亭,這舉手投足之間,已經初具大家風範。待人接物更是進退得當,不卑不亢,比之她娘親的柔弱更多了幾分獨立明淨,像她外公的颯然風姿,又有她外婆的堅毅沉著,這讓老將軍想到了隔輩傳。如果長亭丫頭真是集結了她外公外婆的優點於一身,那就真是了不得了。

“殷铖,來。”這時,老將軍抬手招呼著不遠處一直靜靜看著長亭的殷铖。

甫一聽到殷铖的名字,長亭驀然一驚。

將軍府和同宴,他一個北遼皇子如何能進的來?

腦中千思百轉。

殷铖?陽夕山?

她竟忽視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因著上一世對整個中原大陸的了解不多,所以這一世在遇到殷铖的第一刻,她竟是忘了殷铖的本名!

上一世,殷铖在成為殺神之後,也是一直用他的漢名,而他原本是叫耶律宗琦。這才是他的真名!殷铖是他隱身京都所用名字,後來這名字叫開了,他也就一直沿用下去。至於陽夕山的漢名也是到了中原才使用的。

所以,之前長亭一直疑惑殷铖竟是在京都有如此勢力,並且絲毫不畏懼被人發現真實身份,卻原來,他竟是跟司徒老將軍交好。隻怕現在知道他真實身份的除了陽夕山,就是自己了。

殷铖走上前,看向長亭的眼神清明耀目。

“殷铖是我的關門弟子,也是今年和同宴的話事人。就讓他帶著你四處走走,你是第一次來我這兒,以後有機會,讓殷铖或是笑靈經常帶你過來坐坐,我司徒家的大門,是永遠向淩家敞開的。”老將軍如此一說,圍觀眾人都是發出不小的唏噓聲。

這殷铖和司徒笑靈,一個老將軍的關門弟子,一個是老將軍最寵愛的小女兒,老將軍囑托二人照顧酈長亭,足可見他對酈長亭的在意和認可。

而且老將軍說的清楚明白,一切都是看在淩家的麵子,酈家不待見酈長亭那是酈家的事情,如此,也是與將軍府為敵了。

眾人都是看出了門道,對長亭的眼神不由高看一分。

長亭如何能聽不出老將軍這是為自己撐腰,眼圈紅了紅,幽幽道,“其實作為晚輩,我自是應該多來拜訪將軍,隻要將軍不嫌我叨擾,我自是經常過來,不過……不是每次都能保證帶著將軍喜歡的賀禮呢!”長亭如此俏皮的回答,引得老將軍哈哈大笑。

這丫頭,鬼的很,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卻又不會賣弄聰明,該嬌憨時嬌憨,該沉默時沉默。哪裏想外麵流傳的那般不堪。

殷铖帶著長亭繞過前廳,去了人少的院子。

才將站定,殷铖雙手環胸,身子前傾,壓迫的氣息朝長亭逼近。

她抬頭瞥了殷铖一眼,“作何?想殺人滅口?北遼皇子!”

對於自己莫名其妙知曉了殷铖真實身份這一出,長亭是說不出的頭疼。隻怪她上一世活得渾渾噩噩,竟是沒反應過來這茬!怪不得殷铖能在兩年之後成為一代殺神,原來是有司徒將軍這位高人。隻是,清冷孤傲了一生的司徒老將軍,若是知道自己收的徒弟竟是北遼皇子,隻怕……

長亭搖搖頭,清眸明淨,不染塵埃。

“殷铖這個名字是司徒老將軍替我取的。我將他看做比父王還要重要的人,自是不會傷害他,不會傷害司徒府任何人。”殷铖這話,像是在跟她保證什麽。

“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也許到了那一天,又是另一番景象。”長亭不置可否,隱隱記得,上一世,司徒府在殷铖成為一代殺神的前幾個月,突然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司徒府的任何人都不見蹤影,想來,必定是跟殷铖有關。

司徒老將軍那般清姿風骨之人,如何能接受自己辛辛苦苦培養的徒弟竟是北遼皇子?倘若,他日,殷铖的秘密敗露了,而她這個知情人,又如何麵對司徒府上上下下?

殷铖看著她暗沉無邊的眼神,像是一汪泓瀅清泉,又像是無垠深潭,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至深,叫人無法想象,她這般年紀,竟是擁有如此氣質。

“未來,不是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中嗎?縱有天意弄人的時候,那就與天鬥,與人鬥,與地鬥!皆是其樂無窮!隻要是為了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需要付出一生爭鬥不休,也在所不惜。”殷铖這番話,第一句長亭很讚成,可是最後一句,卻是無端戳中了她上一世的痛苦過往。

何為付出一生?

即便付出了,又能得到什麽?

尤其是感情,更是不可靠!

“不是誰都有皇子這般勃勃野心,也不是誰都能像皇子這般將偽裝術練就的如此爐火純青!”長亭未知可否的笑了笑,皎潔月光下,她深邃眼底,吸附了月光,卻是將月兒光芒納入眼底,似是這姣白月光也無法點亮她心底無邊暗沉,哪怕是一絲一縷,也不可能。

殷铖盯著她眼底深邃,繼而,難得的露出一抹迷人微笑,“既然如此,那我以後就隻做殷铖好了,省的被你嘴上揶揄心下腹誹,畢竟我們以後合作的時候還長了去,我若在你心目中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以後還如何與你合作?既是合作,講究的便是個誠信,不是嗎?”

殷铖此刻,語氣神情具是溫柔清潤,與之前長亭認識的那個深藏冷酷野心的殷铖截然不同。

隻是聽他提到信任二字,長亭都替他臉紅害臊。

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一絲鄙夷之色,殷铖心下卻莫名想笑。

“和同宴已經開始了,今兒還有填詩射箭的比賽,我們去看看吧。”殷铖知道她不會這麽快轉過彎來,因此巧妙地岔開了話題。

長亭隨他一起來到前廳。

比賽還未開始,司徒笑靈上前一步拉住了她,“長亭長亭,一會跟我一起比賽。寧清那丫頭最頭疼射箭了,每年比賽她都射偏,害我從來沒得到過爹爹的獎賞,今年我們一組,定能大殺四方。”

司徒笑靈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著長亭到了場地中央。

所謂填詩射箭,比的是文武雙全。先填詩詞再比射箭,既要填的工整華麗,射箭又要精準無偏。比賽通常是兩人一組,司徒笑靈半天找不到張寧清,便拉了長亭一起。

長亭正疑惑間,卻見端坐正中的司徒老將軍對她無聲點點頭,似是鼓勵她參加比賽。

長亭也會給老將軍一個微笑。

看來張寧清的失蹤是老將軍故意為之,就是為了給她一個機會與司徒笑靈一起,這也是給她一個在眾人麵前展示的機會。

老將軍可謂是一片良苦用心。

既然她來了,隻是獲得他的認可和稱讚顯然不夠,其他人隻是看在老將軍的麵子才不會說三道四,但是背地後還是不服她。所以,這次的比賽她必須全力以赴,這也是老將軍在考驗她隨機應變的能力,以及在麵對壓力時的反應。

“好,我跟你一組。”長亭對司徒笑靈點點頭。

司徒笑靈臉上笑開了花,拉著她去後院換上射箭的戎裝。

殷铖則是看著她背影,眼神深邃如古井。

後院,司徒笑靈率先換好衣服,長亭要等人送來張寧清的戎裝,因此,等她換好出來之後,司徒笑靈早就跑去前廳看熱鬧了。

她獨自一人走出房間,才到了院子,就聽到兩道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拂柳姐姐,我們快去前廳參加比賽!我剛看見酈長亭那個小賤人也被司徒笑靈拉著參加比賽!就她那般下賤浪蕩的樣子,也配來將軍府丟人現眼的!哼!真是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