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除了我,任何公的都不能進入

第一二三章 除了我,任何公的都不能進入

姑奶奶和陽夕山離開書院,一路上,姑奶奶的臉色始終陰沉著。

見此,陽夕山率先開口,“姑奶奶,走之前我問了書院的老師,都說長亭在書院,無論琴棋書畫哪一樣,都學得比其他學生精進認真,且悟性極高,短短幾個月便學會了其他人兩年的課程。想來,幾個月後的選妃宴,長亭必定能一鳴驚人,豔驚四座。”

所謂選妃宴,並不一定要參與選妃,隻需完美的亮相在眾人麵前,便是為酈家嫡出長女立下聲威,他日也不敢再小看長亭。

姑奶奶的神色卻是愈發陰沉,“夕山,你還不知,我來之前,去找了我那好侄兒,你猜他跟我說了什麽?”姑奶奶這一刻咬牙切齒的態度讓陽夕山有種不祥的感覺。

“姑奶奶,前幾日我見黃貫天曾來過酈府,那黃貫天一直覬覦酈家第一皇商的地位,他會來酈家,不知是打了什麽鬼主意!”陽夕山皺眉道。

“他們……竟是收了聘禮,要在三個月之後將長亭嫁給淮親王古唯離!!”

“什麽?!姑奶奶!長亭答應了嗎?”陽夕山一時忘了這是在馬車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頭頂重重的撞在車頂。

馬車也立即停了下來。

車內,姑奶奶與陽夕山四目相對,從姑奶奶氣憤難平的眼神中,陽夕山緩緩回過神來。

此事若是酈震西和酈宗南拍了板,長亭又能如何?隻是,依照他對長亭之前的了解,她雖柔弱,卻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

“我猜想,長亭此番答應下來,也是想拖延一下,行一個緩兵之計。三個月的時間,變數很大。我知長亭主動要去了聘禮親自置換嫁妝,我便猜測她該是有什麽新的主意,若是如此的話,她手頭必定是缺周轉的銀子,所以我提早將那些地契拿去給她,連帶問君閣的地契一並給了她,如此一來,她周轉起來也方便的多。”

姑奶奶浸淫宮闈深宅多年,看人素來透徹狠辣。雖說這一會多多少少看出了長亭的布局,但是對於這個侄女,卻始終看不透她的內心。但無論如何,這一次她都要出手幫助長亭。

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進淮親王府?

也隻有酈震西這等禽獸不如的東西,才會眼睜睜的推自己的親生女兒入火坑。

陽夕山坐下後,神情卻無法平靜。

之前是長亭對盡餘歡的態度,然後是肖寒救出長亭的消息震驚了他,現在又蹦出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淮親王,冥冥中感覺,長亭距離他越來越遠。如果他一直困守在酈府,或許,他以後想與酈長亭見麵都難。

陽夕山眼底,一瞬泥漿翻湧。

姑奶奶瞧出他情緒的起伏有些不對勁,正欲開口詢問,陽夕山的聲音卻沉沉響起,

“姑奶奶,倘若三月後,酈長亭還是沒有解除婚約的法子,那我是否可以動用娘親留下的玄母令,以皇室之名下令取消婚約!”

陽夕山一番話,令姑奶奶神色大變。

“夕山,這麽多年來,你在酈家都是韜光養晦隱忍不發,為何最近你頻頻於暗中調集北遼勢力,現在又提起玄母令!夕山,你該知道,現如今這個平穩的局麵得來的是如何不易?可一旦玄母令出現,那眼前的一切都會被打亂,不再有平衡的局麵!未來如何,將無法想象!”姑奶奶麵色沉重,看向陽夕山的眼神愈發刻骨冷厲。

她自是明白,陽夕山是有野心的人!可他也一直是沉穩老練的性子,所以姑奶奶才放心他一直留在酈家!但是最近一段日子,陽夕山卻明顯變得有些急躁起來。

“姑奶奶,我隻是隨口問問。破壞中原大陸平衡的事情,我不會做的,你放心。”陽夕山淡淡出聲,旋即不再說話。

姑奶奶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陽夕山絕不是隨口問問,而是提前給她打了一聲招呼,以便日後他若真的拿出玄母令的話,她不至於措手不及,無法應付。陽夕山這分明是讓她提前做好準備!

想起之前,陽夕山一整夜的留在長亭身邊,還有他對長亭說的那些話,倘若是被皇宮的密探知道了,傳到皇上太後耳朵裏,定會認為他這個世子質子一直都是偽裝的與世無爭,實則是野心勃勃。

為了酈長亭,他竟是如此不顧?

姑奶奶心下,萬般滋味,難以理清。

陽夕山此刻垂下眸子,沉思不語。

這中原大陸,以中原京都為主,次之為北遼和匈奴,再次之樓蘭、西域,排在最後的便是十八部落聯盟。原本,西域一直有著與中原京都抗衡的能力,卻因著盡飛雪的崛起,將西域一再的追趕到了不毛之地,連帶匈奴也損失慘重。

如今,中原大陸看似已經是有七八年不曾有過戰爭了。

這一切,與酈師惠,也就是姑奶奶此人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中原京都留下他為質子世子,既不能殺,更不能放。姑奶奶身為皇家人,卻因著先夫去世,在皇室有著尷尬的地位,而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姑奶奶勢必要有屬於她自己的同盟,如此才能在皇家立足,在酈家立威。

所以,姑奶奶手中既是掌握了淩家的秘密,卻也在暗中為陽夕山培養屬於他自己的勢力。但這股勢力都源於玄母令才能得以培養下去,至於淩家的產業之神秘之強大,姑奶奶也是避諱莫深。

如今,姑奶奶與他,相互利用,卻也相互製約。姑奶奶幫他培養勢力,卻是將勢力掌控在她手中,陽夕山雖有話語權,卻也要避諱與姑奶奶的關係,一旦翻臉,那麽姑奶奶勢必會提早一步毀了他的一切。

如此微妙的平衡,稍有差池,平衡打破,將是整個中原大陸的顛覆。

姑奶奶不想做這個千古罪人,所以一直在努力維持著這個平衡!既要鞏固她在中原皇室的地位,又要穩住陽夕山。同時,酈家這第一皇商的招牌,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瞅著看著,姑奶奶知道,若不是有淩家醫堡擺在那兒,皇室如何會給酈家麵子?

一切不過是仗著淩家祖先在皇室積累的人脈和臉麵。

一旦淩家醫堡不存在了,那麽下一個出事的就是酈家!

隻可惜,這個道理自大自負的酈宗南和酈震西都看不透!他們想的一直就是徹底的吞並整個淩家!卻被野心利益蒙蔽了雙眼,忘了唇亡齒寒這個道理。

淩家根基之深厚,之盤根錯節,難道不是皇室想要得到的嗎?皇室就等著酈家動手鬧騰起來,一旦兩敗俱傷了,皇室再出手,那就是坐收漁翁之利了。

要不然,為何會給酈長亭一個皇上義女的封號!這就是為了在酈家倒台之後,能順利成長的收回酈家和淩家的一切!

這盤棋,皇室下了十幾年,也不敢輕易出手打破這個平衡點,可一貫冷靜的陽夕山此舉,無疑讓姑奶奶心驚肉跳。

轉而一想,若是為了長亭,似乎也說的過去。

長亭的轉變她也看在眼裏。曾經,姑奶奶也著急培養淩家新的接班人,可如今看來,長亭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

長亭才送走姑奶奶,又哄著阮姨和文伯他們回去休息。書院裏什麽都有,她既不會餓著,也不會凍著,所以實在不忍心看著阮姨和文伯來回奔波。好說歹說才說服他們今天回去。

才將送走了眾人,長亭正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幕幕,一路繞了好幾個山頭跑回來的盡餘歡一頭紮進了房間。

身後還跟著張寧清、尚燁,還有張道鬆和盡龍城。

張道鬆和盡龍城隻跟長亭打過招呼,便退回到院子裏。於情於理,他們都不適合留在寢室。

張寧清同為女子,自是沒這個避諱,尚燁自詡自己還是小孩子,也大大咧咧的往裏走,誰知,沒走幾步,就被盡餘歡拎著衣領丟了出去。

“長亭的寢室,除了我盡餘歡,任何公的都不能進入!”

話音落下,尚燁已重重的摔在院中,疼的嗷嗷叫。

對此,張道鬆和盡龍城隻送給他兩個字:活該!

誰叫他自己看不開死活眼,這種情況還往裏湊,不被餘歡少爺揍一頓就算好的了!

尚燁見兩個哥哥也不為自己說話,不覺鬱悶的揉揉屁股,繼而顛顛的趴在窗台上聽著屋裏的動靜。

“長亭,我聽到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可是我被點了穴道沒辦法趕到你麵前,後來我好不容易衝開了穴道,馬又受了驚,我隻能自己走回來!”

盡餘歡沙啞著聲音開口,他憑著一雙腿跑了一夜,天快亮才回來,才到書院門口就被張寧清等人拉住,他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也知道肖寒下令除了酈家姑奶奶的人,任何人不得進入房間,張寧清她們也是畫心閣外等了很長時間。

好在,長亭現在情況穩定了,他們這會進來,肖寒的人也沒再阻攔。否則,以盡餘歡的脾氣,隻怕要掀翻了整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