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懲罰

第十章 懲罰

不同於往年的金製首飾盒，上麵總是綴滿華美而精致的珠寶裝飾，即使光送個盒子，也是價值不菲的禮物。

而此刻，麵前的禮物，有點像裝著華麗禮服的盒子，可是，看看尺寸，似乎又顯得有些小了。

夜將一個黑色的禮品紙盒恭敬的遞到莫染麵前，紅色的蕾絲禮帶很有技巧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莫染有些疑惑的伸出手去，慢慢掀開了盒蓋——

胸口好似被一隻骨瘦如柴的惡魔手掌狠狠一攥，長長的指甲嵌入血肉之中。心跳驟然停滯，全身的血液頓時一僵，隨後開始混亂流竄。大腦早已停止了轉動，隻是那雙原本靈動的黑瞳縮小成了一顆堅硬的核。如櫻桃般的紅唇此刻已經失去血色，微微張開，像是溺水者用盡全力的呼救，卻發不出一絲聲響。

指尖還停留在光滑觸感的盒子上，隻是不住的顫抖。仿佛石化般的女孩，一動不動的盯著盒內，好像自己打開的是潘多拉的墨盒，因為放出了瘟疫，災難，恐慌，磨難而恐懼到戰栗。

斯洛微笑著欣賞女孩的表現，好像早有預料。帶著桀驁的玩味，期待著莫染之後的動作和反應。

當看到女孩轉身跑向樓梯，男人有一絲錯愕，又或者沒有，因為馬上被莫測的冷意所覆蓋。

“趕緊把那個惡心的東西給我扔了。”

斯洛一臉厭惡的對一旁仍然托著禮品盒的夜說，好似那東西是被自己不小心發現，也把自己嚇了一跳似的。

以白色為主色調的臥室裏，女孩如同脫了線的風箏，蜷縮在角落裏。黑色海藻般的長發，洋洋灑灑的傾瀉在肩頭，蓋住了女孩大半個身子，卻依然可以看到那孱弱的身體不住的顫顫發抖。

這個姿勢不知保持了多久，久到莫染已經忘了身體原本應有的形狀。

整個房間安靜得仿佛根本沒有生命體存在，窗外已經天黑，冷清的月光照進房裏，好像要將溫度也凝結住一般，冰冷的好似某人的眼神。

隻要一閉上眼，就會出現那隻鮮血淋淋的蒼白手掌，隻是一瞥，莫染記得，是右手。

是那隻牽過自己左手的右手吧。

不記得他的手心溫度，不記得他的掌心觸感，隻知道，那個曾握過自己的手，如今，已經不存在。

骨節分明的手指，原本應是好看的形狀。卻早已僵硬得扭曲起來。莫染總覺得好像背後有隻手在晃動，和自己打招呼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恐懼，莫染怎麽努力也想不起丹尼爾的樣子，隻記得陽光下，那一頭漂亮又張揚的金色短發，在風中輕輕搖曳招搖。

自己還是害了他，或許，沒有自己的求情，他會不得已離開，但至少可以完好無損。

而現在，那樣年輕的男孩，卻因為自己失去了最寶貴的右手。

他，或許真的沒有趕走丹尼爾。

他，隻是把丹尼爾的手剁了下來。罷了。

多麽殘忍的懲罰。這是怎樣狠戾的人才可做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