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走了嗎
（243）走了嗎
那個男生被淩翎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對不起，我隻是不敢跟你表白，我……我在想，可能這裏人多，大家撐我，我膽子會大一點，所以……”
淩翎立刻說：“你的所謂喜歡，就是拿到這裏來，站在大家麵前作秀的嗎？你在台下都不敢直接對我說，還敢站在台上來說，你就不怕我拒絕了你，更丟臉嗎？我真搞不懂你是在作秀還是在表白。”
下麵的人更呆了，我心想：我去，這女的比葉子還厲害，葉子拒絕起人來起碼還有個緩衝的過程，這個姑娘拒絕起人來一點麵子都不給啊。
淩翎說：“這麽些天，你沒有問過我電話，沒有加過我qq，不知道是你不敢，還是你根本就沒想過這麽做。哪怕最次，你連對我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你還說你喜歡我？就憑你看了我幾眼就能這麽說嗎？”
我看了看旁邊和我並排坐著的顧婉玲，說：“這姑娘會不會是受了什麽傷？”
顧婉玲看我一眼，說：“我欣賞……這性格。”
我說：“你也會這麽做？”
顧婉玲說：“我根本就不會去參加這種無聊的遊戲。”
我說：“趕鴨子上架呢？”
顧婉玲說：“那我會直接給那個男的一拳，想要愛我，先吃我三拳……”
我眼睛一翻。
淩翎說：“對不起，如果你真的是認真的，在這裏跟我表白，我不接受，但我們都是幹事，都是好朋友，以後有的是機會。”
說完之後，她又向台下所有人說：“對不起，掃大家的興了，可能是我自己太在意了，但是我不習慣這樣，而且他說他是認真的，既然是認真的，我想他不會介意我這麽對他說話吧？”於是又回過頭去對那個男生微笑了一下，那男生也尷尬地笑了笑。
我說：“我去……又是個惹不起的女生，我還以為是個小孩。”
顧婉玲說：“怎麽，學長又想騙小妹妹了？”
我說：“你說得太難聽了，比其她，我對別人更有興趣。”
顧婉玲說：“是剛才那個小胖妹子麽？”
我說：“她很胖？”
顧婉玲說：“哎……我隻是隨口一說，不過明顯比我要豐滿……”
我說：“算了吧，你已經夠豐滿了，你不過就是把身上的軟肉練成了肌肉而已。”
顧婉玲說：“你是不是覺得跟我很熟了，可以隨便開玩笑的是吧？”
我說：“算了吧，顧學妹，我經不住你的鐵拳，咱們還是不說了吧……”其實我多少對顧婉玲有那麽一點怕的，主要是我的確是打不過她，這個女生是真正不好惹的女生，弄不好就是終身遺憾甚至三等殘廢，說不定還拋屍荒野暴屍街頭……
剛才整個禮堂裏的氣氛一陣冷，慢慢的才熱了起來，那個淩翎倒並不是開不起玩笑，剛才貌似隻是有人觸犯了她的忌諱而已，這種事，那時候的我也隻是覺得好奇，沒有在意，相反，我比較在意的是那個叫芷珊的家夥，我這種當了二十幾年24k純**的家夥，基本上沒有被這麽表白過，即便是開玩笑也沒有過，所以我不清楚她這麽做到底完全沒有什麽含義，還是如何……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用，而且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在自作多情。
一晚上的喧鬧，說快也快，說慢也慢，總之我回去的路上，也始終沒有聯係到張雨，我已經很久沒有那麽激動的打過她的電話了，那還是一兩年之前，我曾經這麽找過她，結果得來的卻是一陣痛罵，說什麽我太煩了，太婆媽了之類的，相信大家也還記得吧。
但現在我這麽打電話給她，她還會罵我麽？又或者……
直到我到了宿舍，她的電話才打通。
我說：“你怎麽了，來了又不過來，你在哪裏？怎麽一直不接我電話。”
張雨說：“嗬嗬，你還是和原來一樣啊，每次打電話都那麽急躁，一個打不通，就不停的打，手機都快被你打爆了。”
我說：“這不是重點，你到底怎麽了？”
張雨說：“沒想到你那麽緊張我啊？”
我說：“你……我打電話不是跟你閑聊這些的，我就是想問清楚你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要那樣，你完全可以過來和我們一起……”
張雨說：“不行啦，我已經融不進你們的群體了，你們玩得那麽開心，我出來隻會掃興的。”
我說：“就算你不肯過來，你總不能不接我電話吧？你到底是遇到什麽事了，為什麽這樣？”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緊張，難道我真的對她還有什麽眷戀，又或者隻是一種習慣而已？可是我哪來那麽多習慣，明明應該是她對我有虧欠，明明我就不應該去管她的……
張雨說：“你真的覺得我一定會有什麽事嗎？”
我說：“你不要賣關子了。”
張雨說：“聽得出你真的很著急，也不枉我們那麽多年的朋友了，對吧？”
我怎麽越聽越覺得她像要道別，或許這個世界上基本上沒人相信什麽預感、感應。但是，我依然記得，我當時莫名其妙的心跳很快，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什麽事正在發生。張雨的聲音斷斷續續，身旁的聲音也很混雜，我問：“你……到底在哪裏？怎麽說話聲音斷斷續續的？”
張雨說：“啊？嗬嗬，火車過隧道啊！”
我說：“什麽，火車過隧道？你去哪裏了，你坐火車幹嘛？這麽久沒見麵了，你來看我一眼就上火車了？”
張雨說：“是啊，我總要去尋找自己的路吧，哈哈。”
我說：“你到底什麽意思？你要去哪裏？”
張雨說：“你不知道吧，我報了學校的誌願邊區教育的項目，沒想到通過審核了，沒想到我一整個大三還能把自己的爛成績給補回來，嗬嗬，看來什麽時候努力都不晚，你也是哦。”
這個時候，我才終於了解了，張雨那時候對我說，她大四以後，可能我就看不見她了，其實已經對我注射了一記“預防針”，我當時還傻乎乎的不明白她的意思，還傻乎乎的不以為然，說：“以後可以有電話聯係、可以有qq……可以如何如何……”
其實張雨早就想好了要走了，我知道，她早就有了這個打算，這座城市，還有那個家鄉，對她來說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說得大一點，誇張一點，那簡直就是葬送了她青春年華的兩個地方。
從最開始被第二個男友奪取第一次之後，張雨的人生軌跡就變了。她遇到王成仁之後，就墮入了深淵……這之後還發生了什麽，她心裏到底怎麽想，我不得而知，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後來她為什麽那樣對我，為什麽要傷害我，把我的人生軌跡也硬生生的改變掉，我也永遠都不會理解。
總之現在，她走了。
張雨告訴我，其實在離開社聯之後，她就開始思考很多事情，很多值得與不值得的問題，慢慢的，她發現自己可能比以前更成熟了，於是她選擇了繼續自己的學業，學習師範的女生，或許很多都逃不出做教師的宿命吧，哈哈……最終她選擇了逃走，選擇了去支邊，選擇了長期離開這個地方。
張雨對我說：“林謄，像我這麽爛的成績，都能在大三一年裏追上去，甚至通過支邊的審核，相信你也可以學得更好的。林謄，你就算隻是為了打敗你的那些所謂‘敵人’，也不能隻靠那些勾心鬥角，你需要更多的硬實力，你成績不差，所以一切都還不晚。”
張雨說：“我錯了很多，總歸是要還的，可是對你犯的錯誤，我還不起，對不起，你就恨我吧，我逃走了。”
我沉默了很久，才說：“不，我不會恨你，我沒必要恨你，我隻是……有點難過而已。”
張雨說：“別難過了，怎麽說我們也認識將近二十年了吧？好像從我們出生開始就已經認識了似的……林謄，不管怎麽說啊，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回憶起來，總是最快樂的。當然啦，可能你不這麽認為……”
我說：“不是，我也覺得，和你在一起，快樂比較多……”
很多時候，回憶都比較容易自動過濾掉那些不快樂的片段，所以回憶往往比現實要美好得多，這大概也是人生殘酷的地方吧？
張雨就這麽走了，而且她故意自己先走了以後，才接我的電話，我問她為什麽，她居然對我說：“我怕跟你說多了話，我就舍不得走了。”
我真的沒有想到，張雨會因為我而有什麽舍不得的，我曾經一度認為她隻會為自己考慮，從來不顧及我的感受，可是好像我錯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自己的苦衷，我不是他們，我沒有權利去評論那麽多。
最後，張雨說：“這樣吧，我走了沒對你說，作為道歉，我最後再為你唱一首歌吧！”
我說：“別說最後，說了最後以後怕真的沒機會見了。”
張雨隻是淡淡笑了笑。
低聲對我唱那首《那些花兒》
他們都老了吧，他們在哪裏呀，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