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崩潰的邊緣

(216)崩潰的邊緣

我們無頭蒼蠅一樣忙了一個上午,最終什麽問題都沒有解決。這個時候我們才發現自己有多嫩,才發現我們根本不了解這個社會,不了解我們到底需要什麽才能踏入社會裏去。

總是自詡在學校裏是學生幹部、聰明、深得老師和同學的歡迎,被學弟學妹們崇拜,但實際上往社會上一走,你什麽都不是,你就是一個普通大學生,你的所有知識和經驗,都來源於書本,很多東西你根本就不懂。

這就是很多很多大學生的現狀,也正是我們的現狀。

我們什麽事都沒辦成,這一回,我不準備再傻乎乎的去通知那些學生們了,一旦通知,更大的簍子就給捅了,甚至是捅了個地雷、馬蜂窩。

我說:“還有最後一個機會了,掛靠到學校去,自己出錢找場地,聘老師。”

喬冉抬頭:“什麽?”

我說:“既然那邊是不合法的機構,那我們就是被騙了,我們和他們辦的掛靠手續也是不合法的,甚至可能他們根本就沒給我們辦。既然這樣,我們就直接掛回學校去好了,就作為一個社團或者一個部門運營。”

喬冉肯定是不情願的,但現在她也是六神無主。

汪憶帆冷靜一點,說:“那那些老師,還有那些場地什麽的,怎麽辦。”

我問喬冉:“那些都是你靠你那個朋友弄的?”

喬冉說:“不是,隻有老師是,那些場地,樂器什麽的,都是另外直接找商家的。”

我說:“那主要就是沒有那些老師的聯係方式了,你朋友總該有吧,去問他。”

喬冉說:“他已經被查了,怎麽可能還會給我聯係方式。”

我搖了搖頭,說:“我想想,我想想……”

當時的我的確是什麽都不懂,自己也根本解決不了這些事,這個時候,我居然想到了打電話回家。

或許真的是這樣,隻有在最關鍵得時候,才能想到自己的家人。就像那時候,我在最迷茫的時候,想到了在海邊打電話給老媽,這一回,又想到了給我老爸。

平時就算沒什麽交流,在這種時候,真的隻有家人能幫得了你,尤其是至親的父母。

接通電話之後,我問老爸有沒有空,老爸可能是聽出了我這邊應該發生了大事,立刻非常警覺的問我怎麽了。於是,我把從來沒有說過的話跟他說了一遍,我告訴了他辦工作室的事情,告訴了他我們所做的一切,包括舍友的猜忌、懷疑、背叛。

老爸很理性,如果是換做老媽,聽到我說這些,估計又要覺得我過得很苦各種擔心了,但老爸直接說出了他的想法,他覺得應該可行的解決方法。

他告訴我,既然那邊已經開始調查了,那麽我們工作室就是受害者之一,那邊肯定不隻騙過我們,還騙過別的地方,所以最好是能夠和調查這件事的,無論是工商管理部門還是警方聯係上,這樣說不定處理起來更方便。

我大概用筆記了一下。

我原本就像按這個方法去辦了,但是很快老爸又提出了另一個質疑,他說:“你們工作室曾經有讚助、有經費、有盈利,但是你們這些遠遠不夠維係以後的繼續運營,請老師要花錢、以後還是否需要什麽活動設備之類的也可能要花錢。現在你們的主業是專業課程,做這些事本來就是練手,做得太大,你隻會吃虧。”

雖然我並不願意聽到這種說法,但是我不得不承認老爸說的沒錯,的確,我們現在還肩負不起這份責任。

老爸說:“你們既然做了,就該繼續做下去,畢竟你們也是為了自己的夢想吧,年輕都有夢想的,所以我也覺得,你們不要去工商部門注冊個體經營了,還是回歸校園吧。”

我想了想,或許我確實有點本末倒置了,為了一個喬冉,為了她的那些人脈,很多事都顧忌太多,縮手縮腳,倒不如直接掛靠在學校裏,雖然受到壓迫,但起碼很多事情都不至於受騙,而且有後盾支持。

老爸掛斷電話後,我基本上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就算掛靠在本學校,我們還是有部分盈利的,隻不過喬冉得不到那麽多錢而已,我們一直在遷就她,放任她不斷地把盈利變得最大化。

但是結果卻是,她自己不靠譜,被人給騙了

當我們最後商量把按照我的方法辦這件事之後,喬冉又開始強烈發對起來,她說她的努力都被否定了,她還不同意我們去找警方,不同意我們去揭發她的朋友等等。

汪憶帆被夾在中間,不知道幫誰才好。

其實從喬冉的反應當中,我能看出一些很奇怪得東西來,她到底在怕什麽,為什麽那麽害怕?為什麽要護著她的那個朋友?

難道……

當時的我,不敢多想,我怕想多了,對汪憶帆來說又是一塊傷疤。

這次討論,最後是在無奈之中結束的,喬冉再怎麽反對,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最終她隻能妥協,但妥協的很不誠懇,直到最後,她對我都還是一種仇視的態度。

或許她打心底裏就認為,我其實早就想把這個工作室拉到俱樂部名下,來壯大自己社團的實力了。

我沒有辦法去解釋,也不能解釋,越描越黑。

過後的幾天裏,我在到處辦手續,我們一邊在學校裝孫子,一邊聯係警方。

說老實話,我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我覺得他們看誰都像是嫌疑犯,看我也不例外。

不過還好,其實這件事處理起來還是比較簡單的,因為那個所謂培訓機構對我們的詐騙的情況還不算太嚴重——當時,是對於警察們來說,他們認為比較嚴重的應該是金額數量巨大的那種。

我試圖去索取那些老師的聯係方式。

卻被警告了。

他們說,些人也是受害者,我去查他們的聯係方式非常不合適。

我沒有辦法,心裏一團亂麻,這一長段時間覺得看什麽都不順。

五一前得那段日子,別人在忙著想什麽時候放假,忙著逃課,忙著往家裏跑,我卻在學校裏到處打點,到處辦手續,因為我們先前沒有上報工作室這個機構到學校裏,而梁華又坐鎮在社聯,所以現在我們隻能去那裏裝孫子,梁華其實在這時候還算好說話。

我估計他是怕把我逼急了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所以很快就通過了我們的審批,而工作室,也正式成了一個校園組織。

悲催的校園組織。

喬冉在工作室正式在我們這所師範分校落戶之後,就漸漸準備淡出我們的視線了,五月左右,或許能見到她的人,就隻剩下汪憶帆一個而已,我們基本上聯係不上她,就連作為“老公”的葉子也不行。

我們必須再去聯係老師,就算不能找回原來的老師,也還得聯係一些比較專業的人過來才行。

這個時候,我們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完全沒有。

我想到了一個人,但這個人,我真心不願意去求。

白龍。

可能隻有他能在這個時候挽救一下這個工作室了,真的隻有他,一開始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和文強一手操辦的,人脈方麵,雖然最早是我聯係喬冉,但是很多手續,後來的交流,都是他和文強做的,開課的時候,最早也是他在經營,就甚至那時候拿著單反和攝像機跑去給人拍婚慶,都是他和文強做的多。

可這個時候,我真的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會幫我們。我去找過文強,文強聽了我的話之後,隻是淡淡笑了一下,說:“其實事情好解決,白龍當初就和那些老師直接聯係過,他比你們警覺……不過,你要說得動他幫忙才行。當然,可能那些聯係方式他都丟掉了。”

我不在意這些,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必須去嚐試。

在和文強談過話後的那天晚上,我就回了宿舍,但白龍卻沒有回來。

我勉強問胖子翔哥他去哪兒了——那個時候,我和胖子已經幾乎兩個月沒說過話了。

胖子翔哥說:“你還找他啊,現在找他難得很,他女朋友那麽多……”

我沒辦法,打了白龍的電話,白龍過了很久才接,那邊居然還傳來了幾聲女生的嬌喘聲,我不確定有沒有聽錯,但白龍在拿起電話的時候,我清楚聽到他對旁邊什麽人說了一句:閉嘴。那個類似嬌喘的聲音才消失。

他對我說:“幹什麽,什麽事?”

我說:“我有大事找你,關於工作室的。”

白龍說:“我說過,我不管了,你找別人吧。”

他就要掛電話了,我立刻說:“白龍,我們兩個的事情,是不是也該有個了結,你也玩了那麽久了,我也逃避了那麽久了,現在工作室就要毀了!”

白龍說:“要毀了?就想起我來了?你和葉子一起來吧,明天晚上,至於地點,就工作室辦公室裏吧,也安全,你看怎麽樣?”

我聽著這說法,怎麽像是綁匪和拿贖金的受害人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