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從前的顧婉玲
（211）從前的顧婉玲
我還真沒想到顧婉玲能這麽不客氣，難道我在他們這些人的心裏，真的是一個知心大爺的形象麽？
我說：“孩子……你還是別老跑步了，女孩練得渾身肌肉不好……”
顧婉玲沉默了一會兒，說：“對哦……你，不在學校住。那你陪我去海邊散步好嗎？”
我真搞不懂顧婉玲這神仙哪裏來了那麽多浪漫的想法，她明明應該是個冷豔美少女，怎麽會突然變得那麽多想法？
我說：“你是顧婉玲？”
顧婉玲說：“要不你覺得我是誰？”
我說：“你幹嘛這種事要找我？”
顧婉玲說：“因為我沒有朋友……我覺得你是朋友……當然，如果你不把我當朋友，我也不怪你，畢竟我這種人……”
我說：“好了好了，打住，我陪你就是了，是我回學校找你還是你來工作室找我。”
她說：“我過來吧，不麻煩你了。”
放下電話後十來分鍾，工作室的門就被打開了，顧婉玲走進來，雖然天氣很熱，穿得清涼一點無可厚非，但我真的沒見過顧婉玲這個打扮，深藍吊帶背心，牛仔短裙，長發披肩下來，搭在胸前，發尾略略有點自然卷，她沒有戴墨鏡，也沒有化妝，但是僅僅這副樣子就夠讓我各種不淡定了，尤其是那個背心領口擠出來的深v。
我說：“你怎麽穿這麽清涼，海邊冷的很。”
她說：“哪有什麽冷的。”
我站起來從她身邊過，又問道一點點酒氣，我說：“你又喝酒了，你怎麽回事，喝醉了才跑出來的吧，還穿那麽涼，晚上別感冒了。”
顧婉玲說：“對，是喝酒了……還有，學長，你不是嫌我穿得涼，你是覺得我穿得太少了吧？”
我歎了口氣，說：“雖然我們學校是夠開放，但敢穿得那麽西洋的女生還真沒幾個。”
顧婉玲直截了當說：“那是她們沒胸！”
我“啊？”了一聲，看著旁邊這女生。
顧婉玲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秀ru溝？嗯？”
其實我覺得她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幹什麽，難道又是因為酒得緣故？怎麽什麽事一和酒掛上鉤就變得很瘋狂呢？
我說：“好了，不是要去海邊麽？走吧，太晚了逛不了多久你就得回家了。”
顧婉玲說：“不可以不回去嗎？都出來了，我一點都不想回去……”
我一邊走出去一邊說：“你這是在逃避吧？”
顧婉玲說：“難道你不是在逃避嗎？你不要告訴我你來工作室住是散心。”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時候她也跟在我後麵走了出來，我才發現她穿著高跟鞋，至少有**共分，幾乎和我一樣高。我關上門，她又說：“逃避很多時候雖然不能解決問題，但卻可以自保。”
我說：“好吧，哲學這得不錯。”
她說：“這不是哲學，一個人保護自己有錯嗎？”
我說：“你要真會保護自己，就不會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剛來的時候，我覺得你還是挺會保護自己的，現在……就算了，你已經被一個男人給摧毀了很多東西，知道麽……”
顧婉玲說：“什麽鬼話，我人還在就可以了。”
她的那種“刺蝟”屬性這一刻又開始展露無遺了。
她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是那種特別傳統的人？”
我說：“我不覺得你會特別傳統，但我至少覺得你，應該，某些方麵會保守一點。”
顧婉玲說：“你覺得喬冉學姐……她保守嗎？她打扮保守嗎？你們這些男的，無論長到多少歲，我估計都還是總有一些盲區，這些盲區顯得你們很膚淺。”
我怔了一下，這姑娘是要逆天麽？這話怎麽說得自己好像閱人無數似的，我立刻說：“你別把自己說得好像個見過各種男人的老熟女一樣好麽？”
顧婉玲說：“你們難道不是嗎？當初我爸之所以看上我媽還不是因為一張臉皮，你說，你們第一次會跑上來幫我提行李，是因為什麽？如果我體重一百八，身高一米四，你們會上來幫我嗎？即便我摔趴了在那兒，你們也絕對不會上來吧？”
我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其實男女一樣，外形是最好打的一麵招牌，人最直觀的感知事物，多半是通過眼睛。然後才是其他方麵。
這個時候我們已經走在馬路上，這一塊路燈之間隔的距離很長，而且也沒什麽人。
顧婉玲又說：“我再問你，我剛才進門來的時候，你首先看的是什麽？或者說你最注意的是什麽？”
我又沒法說話了，這話我覺得說出來就算性騷擾，但是那卻是事實，我不知道是男人們大多如此，還是說我比較好色，不過我還是比較相信前者的。
顧婉玲說：“你可能會先看看臉，但很快你就會看我胸部。”
我無語，我沒想到她還真敢說。
顧婉玲說：“我之所以會這麽穿，也是為了給人看的。”
我更加無語。
顧婉玲說：“從小，我就是個不起眼的角色，所以我才叛逆，我才特立獨行，我才想要自己讓別人都發覺。還好，我長得不醜。高中那年，姑父送我到中學住校，每個月給我很多生活費，就是不願意照顧我，見都不想見我，所以我就學得特別會揮霍，我穿得衣服，用的東西，都是同學沒有，但是羨慕想要的。我最早學會化妝，我染發，我打架，我跑去市裏的一個老頭兒那裏去學武，一開始他還假裝斯文，我掏出錢摔在他桌上之後，他直接就把我收了。”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跳河死掉的女生麽？我不想變成她，死了幾天都沒人知道。我做這些，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看到我，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羨慕我！”顧婉玲有點激動。
我終於明白，顧婉玲其實，有那麽多的自卑，埋藏在心裏，我不知道她的自卑從何而來，但我完全可以理解她。
我想起了一首歌：《浮誇》
或許我們每個人都有一顆成為焦點的心，隻是有人願意去為之努力，有人最終被磨掉了激情甘願埋沒人海，有人在努力的過程中，找到了自己適合的路，有的人，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走著什麽樣的路。
顧婉玲說：“嗬嗬……我討厭我的姑媽和姑父，但是他們給了我錢，我花了他們很多很多錢，他們不缺錢，你第一次看到的那部保時捷911就是我姑父的車，他們巴不得我花錢，因為那樣就可以沒有別的事去煩他們。”
每個人都有故事，我一直覺得顧婉玲有很長的一段故事，而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剛剛窺探到一點兒。
顧婉玲繼續說：“沒有人關心我，我雖然很突出，但是他們都隻看表象，所以我也慢慢冷漠了。我學習要做第一、體育要爭第一、吃的，穿得，所有的一切都要最好的，要比過別人，我可能愛慕虛榮……我們的英語老師口語鄉音重，我嘲笑她；語文老師看書少喜歡胡說八道，我直接在課堂上反駁她。漸漸的，老師厭惡我，同學們不敢接近我，因為我脾氣真的很怪。”
“後來老師捏造我考試作弊的事實，害我沒進前十名……我開始對學習什麽的，也厭倦了，成績慢慢變差，最後就來了這裏……也是個用錢就能買到很多東西的學校，是吧。”
我隻能苦笑，每個人來這個學校都有自己的原因，所有擦邊二本學校和三本學校的學生，都有一段血淚史，我們也曾經努力奮鬥過，但是卻常常是因為一念之差。
有人是填錯了誌願，有人是高考太過緊張，而我是因為張雨。
可是，等大學結束，當我們都走出去的時候，這些又會變得不算什麽。
顧婉玲繼續說：“我來這裏之後，繼續保持著冷漠，但我依然想引起注意……對了，這件背心，我高中的時候就穿過，那時候我就已經發育了。我看到體育老師在我跑步時盯著我胸部看，我一點也不尷尬。後來，一個教務處的老師，說我打扮像站街女，我直接把他打了一頓，還被學校警告……哈哈。”
她又說：“你感覺沒錯，我骨子裏是有些傳統的因素，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但我不允許任何人侵犯我，按道理來說，汪憶帆這樣，已經和喬冉在一起那麽久的男生，甚至可能已經……”她有點難過，說，“已經和喬冉發生過什麽的男生，按我以前的理念，我是不會要的，因為我自己不接受那些。可是……”
她沒有說下去，說了那麽多她的故事，她的心思終於還是轉回到汪憶帆這家夥身上來了，我知道可是後麵的內容，用膝蓋猜都猜得到，顧婉玲對汪憶帆還是各種眷戀，甚至這個時候汪憶帆隻要能放棄喬冉，顧婉玲甚至真的可能和他在一起。
但是這何其難啊。
汪憶帆現在就是個沒智商的sb，和我當時對待張雨是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