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好兄弟
（148）好兄弟？！
“你要是自己都覺得別人幫不了你，那就真的沒人可以幫你了。”葉子喝酒喝得很慢，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怕我灌醉她，還是本來就不怎麽會喝酒。
我那時候已經頹廢到了極點，微微低著頭，其實眼前迷迷蒙蒙什麽都看不見，天已經黑了，估計啪啪啪大軍已經開始往這邊跑了。
這裏最近的路燈也離我有個十米遠，根本就照不亮我們這一塊地方。
我一直不知道說什麽，葉子忽然又開口，說：“哎，你說，每個學校都有靈異傳說，我們學校有山有湖的……還有廢棄的樓，怎麽就沒聽說有什麽靈異故事啊。”
我繼續喝酒，一邊不屑地說：“你就知道想著這些，我們學校才建校多久，哪裏有什麽傳說，廢話一句。”
葉子又說：“那你說，如果你死在這裏，我可不可以編點故事給你流傳一下。”
我說：“你拿著酒來就是編排我，找我解悶的嗎？”
葉子說：“哎，人家逗你開心呢，你怎麽這麽不領情……”
我當即就被她的語氣嚇到了，轉過臉去，看著她，她低著頭，有點兒昏暗的燈光勾出她一個不太明晰的側影，她微微低著頭，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一點憂傷來。
這種表情我覺得在葉子臉上幾百年也難得一見。
不知道是不是我酒喝多了，我忽然覺得這樣子非常的美，甚至有點“夢幻”。
不得不說，光就臉龐而言，葉子是我認識的幾個朋友中長得最好看的，隻不過上天從來就不會造就完美的人吧……
我看著她盯了好一會兒，說話都有些結巴：“這個，我，沒有那，沒那個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葉子憂傷的表情突然變了，她“噗”一聲把含在嘴裏的啤酒全噴了出來——一開始我還真沒發現她嘴裏有酒。
然後她對著我“哈哈哈哈哈”肆無忌憚地大笑，說：“哈哈哈哈，傻逼，被我晃倒了吧，哈哈哈哈，姐姐我魅力無窮，變得文靜點你們這些賤男一個個都得跪下，哈哈哈哈……”
她這個肆無忌憚的笑把旁邊草叢樹林裏的某些野合動物們都驚動了。
我繼續無語，真的無語到了極點，我好不容易覺得她有點兒像女人了，結果丫又變回了雌雄同體。
我說：“你tmd就是來拿我尋開心的吧？我這次真的很難過，你不是不知道，你還……”
“我知道你很難過……”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表情稍微嚴肅了點，說，“不過你難過也沒用吧，還不如開心點兒。你看哈……我不是你，我沒辦法感受你的痛苦，我陪著你無非就是聽你說話，聽你痛苦，這對你沒啥好處，對吧。所以我能做的呢，隻有逗你開心。”
“好了好了，算我錯了，喝酒吧喝酒吧……”葉子說，然後拿著酒瓶自己在我得瓶頸上碰了一下，說，“幹了，好兄弟一輩子，女人什麽的都是浮雲。”
我說：“你也是女人吧？再說，你怎麽知道我是因為女人……”
葉子說：“還有什麽事情能難倒你林大公子啊，除了你糾結的感情問題。”
她停了一下，說：“還有，在你麵前，我根本就不是女人。”
我聽了這話，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其實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裏頭，也從來沒有一個女生跟我有過這麽奇怪的關係。張雨曾經也是個假小子，至少在小學的時候是，但後來，什麽都變了。
我說：“你是女生就永遠是女生，我沒把你當男人看，是你自己把自己當男人看的。”
葉子說：“你還是把我當男人看吧，這樣你會輕鬆一點。”
葉子連續說的幾句話都好像有點深意。
我說：“你就不想聽聽我發生了什麽事？”
葉子說：“我在等啊，我想你想說自然會說的，我又不可能拿著強頂在你腦瓜子上逼著你說。”
我說：“好吧……”於是又喝了一口酒，開始把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全部對葉子說了一遍，甚至以前的一些事情也一點不剩地說了出來，這個時候我好像有這特別強的傾訴欲，我不知道是因為我旁邊坐著的是葉子，還是因為酒，又或者是因為我受了太多打擊。
葉子聽了之後，說：“好吧，你要我說實話麽？”
我說：“你有什麽就說吧，說什麽我都接受。”
葉子笑了一聲，說：“那我直說了你不會把我扔進湖裏去吧。”
我說：“我自己跳下去也不會扔你下去的。”
葉子點了點頭，說：“那我直說了啊，三個字，你活該。”
我大概能猜到她會這麽說，於是隻是笑了笑，就又開始喝悶酒，一句話都不再說了。
葉子說：“呃……你不會是在繼續能量準備超級賽亞人變身對我進行人道毀滅吧……”
我說：“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就直說……”
葉子說：“好吧，反正你已經恨透我了。這麽對你說吧，我覺得，你要麽早斬斷和舊情人的關係，別糾結；要麽就克製自己的**，不管你是心理還是生理的，別去接近蘇婧學姐。二者擇一。我雖然沒談過戀愛啊，不過我覺得感情基礎就是忠誠，要是我我也不要你。”
我說：“你……你說得對。”
葉子停了一會兒，說：“既然你覺得我說得對，就別繼續犯錯了，你感情上已經犯過錯誤了，你再頹廢下去，其他事情也會犯錯誤，到時候你就危險了，你說是不是。”
我不說話。
葉子又說：“今晚又是喝酒又是發泄的，算是墮落了一回，明天你就應該振作起來。”
我說：“我是覺得你說得對，但你說得容易，我哪能那麽容易就振作起來。”
葉子說：“說老實話啊，我覺得我爸說得一點兒都沒錯，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就是經曆挫折經曆得太少了，所以才會遇到很多事情，都當成天塌下來的大事。其實等過個一年半載的回頭來看，都沒有什麽……好吧，你可能覺得我在說風涼話，我也知道，很多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我隻能喝酒，這能歎氣，這些道理我也知道，但是臨到自己頭上總是轉不過彎來。
葉子說：“這樣吧，不是有一個混蛋說過一句話麽，安慰男人不隻要用精神，還得用**麽？要不兄弟今天就獻出**給你……”
“啊？！”我整個人都驚惶了，我觸電一樣抬頭看著葉子。
葉子說：“從你眼神裏就看出各式各樣的淫邪猥瑣。剛才還蔫的，現在就有精神了。”
我呆在那兒，我覺得我的臉都要紅了，葉子這家夥說話太飄忽了，一會兒認真一會兒玩笑，可以說，如果她是想要劍走偏鋒安慰我，她算是做到了，我現在的思緒被她攪得亂七八糟，但反而沒有一開始那麽難過。
葉子又說：“別想那麽多，傻樣，老娘的**你買不起的。”
說完，她忽然往我身邊靠了點兒，然後緊緊擁抱住我，說：“我說的是這個，作為朋友間的安慰吧，對了，別感動得想哭哦。”
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我真的感動了，總覺得，這麽長時間以來，能真正特別關心我的人，好像就那麽幾個，但葉子就是其中之一。
我想起了上次我犯心髒病的時候，她對我的照顧；我想起了以前每一次被她開導的過程，雖然都很無厘頭，但是不能不說，每一次她多少都能讓我覺得好受一些。
葉子在我耳邊說：“本來擁抱是要錢的，不過今天算是友情贈送，你下次請我吃頓飯就好了，知道不。”
我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又說：“林謄兄弟啊，人一輩子很短的，還是快快樂樂的好，凡事看開點兒。不要說我說那麽蒼老的話，我媽媽三十六歲就去世了。”
我說：“什麽？你是單親？”
葉子說：“不至於吧，有個阿姨，也就是後媽，如果我以前在你麵前提過我媽媽，都是說得她，她對我也挺好的，嗬嗬……本來這些我都不願意跟別人說，不過作為兄弟，便宜你了。”
我真的沒想到葉子的家庭是這樣的，她在我麵前，既像是一張白紙，但又顯得特別神秘，這個時候，葉子的故事，好像在我麵前才顯露出了“冰山一角”。
我真的有點想哭，但是這個時候我覺得自己如果哭出來，應該會很丟人。
葉子的手輕輕拍了拍我背後，然後直起身子，坐了回去，說：“怎麽樣，充滿愛心的擁抱哦！”
我翻了翻白眼，說：“謝謝你，跟你擁抱有一大好處，就是不會被東西頂著……”
葉子說：“呸，你們這些賤男，眼裏就隻有胸，難道你覺得本小姐比那些大胸妹幹練清純得多麽？而且有胸有個屁用，最後爽的還不是男人，要我說你們男生就該自己長胸出來，還能一邊玩一邊打飛機……”
這回輪到我噴酒了。
葉子說：“好了你，趕緊喝完酒，趕緊回去休息，你知道你浪費姐姐我多少時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