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最不爽的約會
（111）最不爽的約會
對得起別人，最終的結果就是對不起自己。第二天，我果斷要自己去和這位保姆肖的女兒程鳳見麵了。我第一次和女生見麵哪怕一點的期待都沒有。
我可以不在乎她對我的毫不客氣，可以不在乎她的碎嘴，可以不在乎她有時候說出來的話我有那麽一點聽不懂。但我不得不在乎她來找我的目的。我搞不懂她和她那個胖老媽是怎麽想的，我一個24k窮**到底有什麽好壓榨的。
我還記得，小時候，我爺爺奶奶因為和我老媽有隔閡，每一次出遠門去我姑媽家住的時候，都會把自己的房門反鎖起來，以防我們進去偷東西。我曾經直接問我奶奶：“你每次走的時候鎖門做什麽？”
我奶奶說“防賊”。
我當時半天真半氣憤的說：“防什麽防，除了那幾條埃及法老木乃伊一樣的毯子還有什麽好偷的。”
當時我才上小學二年級，這句話直接讓爺爺奶奶直到我上高中了還耿耿於懷。
所以，我覺得他們打奶奶遺產的主意，要麽是知道了什麽內幕，要麽是神經錯亂加三級。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和程鳳見麵了，她還化了妝，看來真的是精心準備過，這點本來是應該讓我感動一下的，但是這位姑娘的化妝技術，相當值得商榷。我強忍著陪她在街上逛，她倒是能進去的店鋪都進去一趟，還好她並不像喬冉那樣什麽都想買。
不過說實話，我可能有點犯賤吧，我寧願和喬冉出來逛，也不願意和不花錢的她在外頭逛街。
一個上午的時間，我好像走得特別的累，我和喬冉、和葉子、和蘇婧，就是和一群大老爺們逛街都沒這麽累過，我反複祈禱著來一場雨，可是這座沿海的城市一派豔陽高照，整個一個“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
中午逛累了，程鳳問我去哪兒吃飯，我也不好意思請她去太差的地方，於是帶去了一家茶餐廳，市區的茶餐廳，東西比我們學校的貴一倍，也不見得好吃到哪兒去，但已經是我能找到比較親民的地方了。
至於路邊的大排檔，第一次和她出來逛街，我實在是下不去這個狠心。
程鳳倒是我所謂，點了一份魚香肉絲飯以後，很快就進入了狀態，一大通風卷殘雲。
我一直以為自己吃飯算是很快的了，但是沒想到程鳳吃飯更快，我很驚訝地問她，你吃這麽快幹嘛。於此同時還看了看自己盤子裏那大半份的雞肉飯。
程鳳說：“習慣了，原來打工的時候，流水線生產，吃飯很短的時間，猛吃完騙過肚子以後還要忙著上工。”
我看著她擦嘴的樣子，突然微微的有點心酸。看來活在這個世界上，誰都不容易。
不過，這也不是她莫名其妙給我套近乎的理由。
我沒再跟她多說什麽，其實我們的共同語言真心不多，大學裏的事，她是完全不知道的，她初中畢業就去打工了，主要原因不是家裏窮，而是那位保姆肖不過她念了——當然，這些是我從我老媽那裏知道的。
保姆肖是他們村裏出了名的懶婆娘，整天就是吃飯睡覺曬太陽，她男人，也就是程鳳的老爸下地幹活，她就張家長李家短的和村裏的閑人們瞎扯，等她男人回來，就吃飯。
後來村裏很多人都外出去做鍾點工了，這位又懶又饞又胖的中年婦女，也跟著到了我家所在的城市裏。
一切就是這樣。
因為保姆肖雖然人品、勤奮方麵都很次，但是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所以一開始混得是不錯的，但後來，當各家各戶，包括保姆圈子的“圈內人”和中介人都知道了她的秉性以後，她的生意就越來越差了。最後，鬼使神差的來了我家，而且還鬼使神差地被我爺爺給看中了、認定了。
所以我現在鬼使神差的和程鳳逛街。
本來程鳳應該算是個可憐的姑娘，但是，她怎麽就會聽她媽媽的那些屁話來接近我？
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不由自主地回憶了一下這些事，想到這裏，我居然有些動搖了，我忽然問自己，程鳳接近我的目的會不會不是我想的那樣，我和父母都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個時候，程鳳抹了抹嘴上的油這個時候，程鳳抹了抹嘴上的油。
我看著她的樣子，說：“我建議，你去廁所補個妝吧……”
程鳳說：“啊？我臉花了啊？”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我又說：“其實你不用化妝的，不化妝挺好看的。”
程鳳說：“是嗎？還不是因為要見你才化妝的。”
我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正當我想要翻白眼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葉子。
我多希望這個時候葉子正好在附近啊，但是問題是，這姑娘這個時候正好和白龍看完電影，正在電影院邊上的一家高檔西餐廳坐著……聽她這麽對我說的時候，我心裏有一萬隻草泥馬在以八倍速狂奔。當然，當時的我還不太知道什麽叫草泥馬。
我說：“你們那麽嗨皮還打電話找我幹什麽，來消遣我的？”
葉子說：“去，誰有空消遣你啊，我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還活著，有沒有和你的鄉村小情人好好相處。”
我撇了撇嘴，這裏顯然不是回答她的好地方，我站起來，對程鳳做了個抱歉的表情，然後指了指電話，就走了出去。
馬路邊，我拿著電話站著，說：“去你的，我跟她還在吃飯。”
“那就快樂得吃吧。”
我說：“你們高檔西餐廳，我們路邊茶餐廳，還快樂得吃。我告訴你，你這次沒幫成我，下次你一定要幫我，一會兒她要是問，我就直接說是我女朋友來的電話。”
葉子說：“可以可以，這點小事算什麽。”
我說：“你還真是夠大膽的了，這也算小事。”
葉子說：“這當然是小事了，演戲而已嘛。”
我懶得跟她繼續理論，說：“好了好了，你跟你的準男朋友繼續吧。”
“那也祝你和你的準女朋友幸福美滿咯！”葉子說。
我翻了翻白眼，掛了電話，返回去。程鳳還是沒去補妝，坐在那裏，我一坐下來，居然用質問的語氣說：“誰來的電話。”
我心裏又開始想罵人，我跟你很熟嗎？啊？問那麽清楚幹嘛……
但是，我還是好言好語的“依計行事”，說：“啊，我女朋友啊。”
“啊？”我看到程鳳的表情立馬變了，說，“你有女朋友啦？”
我說：“對不起，忘記跟你說了，是有了，去年就在一起了……”其實撒這個謊的時候我心裏相當糾結，一想到去年，一想到女朋友，我就各種酸楚接踵而來，但是沒有辦法，謊還是要撒出去的。
程鳳想了一下，又嘟囔了一句，說：“你怎麽不早說呢……”然後從手提包裏翻出手機來，說，“我也打個電話啊！”
我點頭微笑了一下。
她出去以後，我繼續吃我的雞肉飯，我在默默想著，她回去跟誰打電話？跟保姆肖？她那朵奇葩的老媽？
我剛才還在想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現在看來……
沒想多久，程鳳又回來了，還是一臉有點奇怪的妝，但表情倒是不像剛才那樣，好像又恢複了常態，說：“吃飽了嗎？要不我們再去逛逛街？”
我當然還沒吃飽，雞肉飯我才吃了一半多一點兒，但這個時候她說了這種話，我怎麽好意思繼續吃？
我隻好站起來，說：“行，那就結賬走人吧。”
大家可想而知吧，那一天，我又經曆了一個下午的煎熬，下午程鳳突發奇想，要去什麽xx水上樂園，我隻好奉陪，那種地方我是從來不去的，記得當初社團聚會的時候，有人問天哥這座城市哪裏好玩的時候，有人說水上樂園，都被旁邊的幾個資深本地人和大三的學生鄙視，說水上樂園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今天一去，果然是名不虛傳。
不得不說的是，和程鳳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依然時不時給蘇婧打一通根本接不通的電話，我的心情依然焦慮，依然沒辦法把這件事釋然放在一邊。
大概到了傍晚，我本來以為可以回學校了，誰知道程鳳卻提出來買點東西打包去她住的地方吃。
我想推辭：“我就先回去了吧，晚上太晚回去不好。”
程鳳說：“沒事啊，我住的地方很近，就在這附近……”
一來二去的，我還是拗不過她，最後隻能跟著她去了她的住處。
她說的很近，其實是公交車五站的路程，這絕對不能算近，我下車的時候就開始非常非常懷疑她的目的，但是人已經來了這裏，難道還撒丫子逃跑麽？她一個姑娘，又能對我做什麽呢？
我，隻是覺得很煩躁而已。
歎了口氣，我還是跟著程鳳上了樓，進了她那個不大不小的單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