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仇恨，真的很重要嗎？(上)
第三十章 仇恨，真的很重要嗎？（上）
“來告別的？”謝梧擎坐在她身邊，低沉的男性嗓音，在很近很近的地方響起，暖燙的氣息甚至拂過她的耳
她聞到他身上有酒的味道了。
實際上，在來見她之前。他都把自己泡在酒海裏頭……當手下的人向他報告了她確切的位置之後，他才慌忙去洗澡，收拾自己的。他這輩子從來沒有慌張過……但是這次他慌張了。
他居然害怕她看到他酒鬼的模樣了！
她轉過頭去，望見一張五官分明的俊臉，在街燈與陰影之中，更顯得危險而邪惡，令人懾然生懼。那雙深幽的黑眸，映著燈光，格外閃亮灼人，更顯得深邃難測。
她對著他淺淺一笑，那一笑猶如春水映梨花……
他的心髒，會為那一笑而停拍……
“一早我就聽韓伯伯說，有人跟蹤。我就猜，應該是你派來的人。”她仰頭看著黑沉沉的天幕，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卻不管她如何努力，都無法讓自己暖和哪怕一點點……
我真的快成死人了……她在心裏呢喃著。
看著她緊握的雙手，他回神……
“所以，你就自己過來了？”他並不介意親自動手抓她。哪怕被她毒死也沒關係……
“謝梧擎……”她沒有回他的話，而是定定地看著不遠處的一叢盛放的紅茶花。她的聲音就像山泉，清清的，淡淡的……
“嗯？”他應了一聲。而後大手一伸，不客氣地將她握在一起的柔荑抓過來，在她錯愕的目光下，裹在自己寬厚的雙手裏頭。
“涼透了！”他皺了皺眉，在她沒有抗議之前，將話題轉開：“剛才叫我有事？”他斜睨了她一眼。顯然，他並不打算現在同她計較她對他下毒的事兒。
至少今天他不打算計較……
“如果……我就是林冰兒，是你仇人的女兒。不是皇氏的……你——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她低頭看著自己那雙被他焐著的手。
“你想說什麽？我的耐性一向不好，你最好能說明白些！”但是，他實際上是希望她能多對他說些話的。要不然，她可以這樣對著他一天而不說一個字。她像雲朵，安靜，飄渺……甚至虛幻地讓他感到極其不真實。手裏握著她這雙冰冷的手！
他知道……她的身體和這雙手一樣……
他不知道她怎麽了。他也無法從冷紫辰那裏知道更多。不管他花費多少人力，無力，財力乃至時間。可是都無法得知更多關於皇氏的資料。他和冷紫辰聯手都無法翻出來的秘密！這樣的秘密被藏得有多深？
皇氏！這個家族太神秘了……
為此，他感到無力。
“報仇真的很重要嗎？”她想抽回雙手，他卻緊緊裹著，死不放開。
“重要！”謝梧擎點了點頭然後道：“仇這個東西，有時候就像種在心裏頭的一顆毒瘤。讓你日夜都想著它的存在。它會讓你痛不欲生，並且想方設法都想要將它割除。不割除，就會被痛死……你說重不重要？”
“因此，你就很努力地清除，折磨你的每一個仇人？”
“當然……”他冷笑：“他們讓別人受罪，之後該換他們被人折磨了。這很公平不是嗎？”
“公平——嗎？”她呢喃著……
“你剛才問我，要是你是林金城的女兒林冰兒我會怎麽對你！這個問題很有意思！”謝梧擎幽深銳利的雙眸中閃動著莫測高深的意味。
“是嗎？”她苦笑。雙手再次試圖從他的禁錮中抽離。奈何……他似乎鐵了心要將她禁錮……
“我不是聖人，不是君子，更不是別人嘴裏說的紳士。我一直都隻為自己而活，一直都在為了打敗昨天的自己而努力。抱著這樣的信念，我活到了現在！我報仇，是因為我必須要對過去的我做一個徹底的了斷。這個目的很簡單，也很明確！”
“是很簡單！”簡單到殺伐無情，哀鴻遍野。他的那些仇家的下場確實都很淒慘！
“但是，選擇卻很困難！”他突然靠上前來，朝著她雪白的耳根吹了一口氣。灼熱的感覺襲上全身，夾帶著他身上淡淡的男性麝香。那呼吸吹拂著她頸間最敏感的肌膚，滿意地看見她不知所措的輕喘。
“放開我！”
“不放！”他的臉龐在陰暗與光明之間，神態有著讓她不安的邪意。
“誠如你所言，你確實不是君子，更不是紳士！”簡直就是個流氓！
“簡直就是流氓！”他輕輕一笑，無所謂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而這句話，卻該死地和她心裏想的一模一樣！
“你的人品確實有點兒問題！”她咬了咬唇！
一手禁錮著她的雙手，不懷好意地將她拉得更近。
一手端起她秀美的下顎，一寸寸地靠近，直到兩人的肌膚幾近相貼，他的唇沿著她的額慢慢滑下，來到了她因為憤怒而微微喘息的唇。他的雙眼裏有著的痕跡及男性的狂妄，在即將吻上她時，唇邊仍有著那抹邪惡的笑。
他的唇如鷹般準確地找尋到了他的需要，毫不客氣的貼了上來，圍堵了她的呼吸……
“既然你都說我人品有問題了。那麽，我是不是該切切實實地坐實了它呢？雖然，我這個人人品是有問題。但是，為人還是很實在的。”指腹摩挲著她那被他吻地紅腫的唇。
“當初你是林冰兒的時候，我被你的幾句話吸引了。”
“……”
看了一眼她的沉默，他半眯著眼睛：“當時，你那個名譽上哥哥被人揍的時候。你拿著菜刀攆走了那些小混混兒。你還記得當時你嘴裏吼過什麽嗎？”
“……”
“林錦華，你他媽的還算是個男人嗎？你要是還是個男人！就是死，你也給我把脊梁骨挺直嘍！”慵懶地靠在她的耳邊說道，啄吻著她的耳，一寸寸地舔吻著，模樣氣定神閑。
“謝梧擎！你混蛋……”她不停地躲避，可是手被他鉗製著……
“這話從你這個仇家的女兒的嘴裏飆出來，無疑是在向我下戰帖啊！因此，我把你弄進了謝宅……”見他的作為確實讓她生氣了之後，他聳肩一笑：“能讓你這樣的丫頭真正的衝我發脾氣，也算是我的一項成就！”
“你……”她正想罵人的時候，他的指摁住了她的唇……
“丫頭！不要罵人！美人罵人很失形象的……”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她在心裏喊天爺。這豈不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弄進謝宅後，我原本想好好‘招待’你的。可是，發現你的身份有些奇怪。”
“如果我的身份就是林冰兒，你是不是會將我踩進地獄？”
“會！”他的回答毫不猶豫！
歎了口氣：“我明白了！如果我是林冰兒，那麽現在我恐怕早已經進地獄了；可惜，我不是真正的林冰兒。我姓皇……因此，你才拋開仇恨麵對我是嗎？”
謝梧擎皺了皺眉，似乎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冰兒淺淺一笑，笑容中有著些許的落寞和淒涼。
那笑容落進謝梧擎的眼中，砸進了他的心裏，頓時讓他覺得惶然。
在他惶然的刹那，她倏然收回雙手，緊接著雙掌同時拍向他的胸口。她身上披著的外套也掉在了地上……
仇恨……真的很重要嗎？從小就作為一個仇恨的犧牲品而活到現在的她，在心裏歎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