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急診大夫憤怒了

第七章急診大夫憤怒了

吳雪隻不過回頭瞥了小童一眼,但這片刻的走神,對一輛正在高速行駛的車輛駕駛員來說,卻有可能是致命的。

隨著小童一聲“小心”的驚呼,吳雪把視線轉向車子的正前方,隻見前麵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鑽出一位不按斑馬線過馬路的老‘奶’‘奶’,眼看著吳雪的車還不到兩米就要撞上她了,老‘奶’‘奶’嚇得目瞪口呆,隻會站在原地發傻。

所幸吳雪的身手並不慢,她猛地向右一打方向盤,腳上鬆開油‘門’,踩著刹車,車子的輪胎與地麵相咬合,發現一連串難聽的“吱吱”聲,在車上三人意識都恍惚的時候,車頭“碰”地不知道撞到什麽,吳雪下意識地踩死刹車,把自動檔位掛到了P檔上,還快速地拉起了手刹。這一連串動作吳雪可謂做得一氣嗬成,頗有F1賽事車手的瀟灑勁。

當然,這些應‘激’反應看上去很美,實則車子停了下來之後,吳雪也隻來得及做完這套動作,雖然係著安全帶,但巨大的衝力還是讓她的前額重重地叩在了方向盤上,頓時從額角流下了殷紅的鮮血。

不過,車子好歹是停住了,老‘奶’‘奶’毫發無損地過了馬路,並且無辜的趕緊逃離了事故現場。

吳雪回過神來,隻覺得一股熱流從額頭上淌了下來,不由地念道:“糟糕,破相了。”

對‘女’人來說,容顏比什麽都重要,不過,‘摸’完自已的傷處,吳雪突然意識到後麵還坐了蘇琳和小童,她回頭一看,所幸後排的二位都沒事,隻是小童的嘴角被撞到前座的後枕上蹭傷了。

“你們怎麽樣?”吳雪問道。

“沒事,啊,吳雪,你留血了。”蘇琳驚呼一聲。

“不要緊,應該是皮外傷,這裏的‘毛’細血管多,所以一撞破就流好多血,其實沒事,別告訴我你忘了。”

吳雪笑笑,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還不忘幫蘇琳惡補醫學常識:

“我下去看看車子哪撞壞了。”

吳雪邊說著,邊就下了車,還順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麵巾紙按住傷口止血。

蘇琳放心不下,也跟著下了車。

車頭原來是撞到了路邊‘花’圃的鐵欄杆上,鐵欄杆雖然沒有被撞斷,但卻是徹底被撞歪了,而吳雪的奧迪A6的車頭自然也是癟了一塊進去。

一看這個情形,蘇琳頓時覺得一陣內疚:

“吳雪,真是對不住,要不是我們,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傻瓜,咱們誰和誰呀,還說這種話。”吳雪一臉不在意的樣子,“有保險公司呢!”

蘇琳上前,手搭在‘花’圃歪倒的欄杆上,想要近距離地察看車頭受損的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意念湧進心頭:白穗‘花’,功能:止血,收斂,全身可入‘藥’。

咦,這是怎麽回事?這種感覺就象剛才和小童在陳教授那兒做一問一答中草‘藥’常識遊戲時一樣。

蘇琳低頭一看,原來,自已搭在鐵欄杆上的右手,按住了一棵植物,這棵植物通體翠綠,隻有頂上的‘花’是白茸茸的,而且,‘花’圃裏長了好幾株同樣的植物,乍一看就象野草一樣。

吳雪此是已經打了解122和保險公司的電話,不過,她額頭上的傷口還是血啦糊糊的,看來一時半會也止不住。

蘇琳來不及多想,扯下一株白穗‘花’,然後將白茸茸的‘花’和葉子放在手心裏‘搓’‘揉’,一會兒就將它們‘揉’成了溢出綠‘色’汁液的一團。蘇琳的這個動作很熟練,就象她天生就會這個動作似的,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她‘搓’‘揉’白穗‘花’的時候,手心裏有一些綠‘色’的微光在閃爍……

“吳雪,來,用這個止血。”蘇琳走到吳雪身邊,站在她麵前,叫她略略低下頭,然後不由分說地將被‘揉’成葉泥的白穗‘花’泥糊在了吳雪的傷口處。

蘇琳的這個動作完全是受到某種下意識的驅使,她完全忘記了,這個時候,最好是等醫生來處理吳雪的傷口,先用各種消毒水對傷口進行消毒處理,防止感染,並處理傷口裏有可能的異物,如果傷口開裂過大,還要縫上幾針,最後,再用碘酒消毒,並用白紗布和醫用膠帶封住傷口。

而蘇琳這麽草率地從路邊扯了根植物,然後搓巴搓巴就這麽用植物泥糊在吳雪的傷口上,記住,不是臉上,不是給吳雪做美容如糊深海火山泥之類的糊糊,而是一團莫名其妙的植物糊糊,就這麽堵吳雪傷口上了,這可把吳雪嚇壞了。

“蘇琳,你拿什麽東西放到我傷口上了,會感染的!”

“白穗‘花’,止血收斂的。放心,馬上就止血了。”

隨著蘇琳自信的聲音響起,吳雪隻好認命了,反正糊也糊上了,大不了一會兒到醫院,叫醫生麻煩點清洗好傷口就是。

不過,隨即吳雪也不吱聲了,因為她感到原本火辣辣的傷口,此時變得慢慢清涼起來,接著,一股癢癢的感覺出現了,這種感覺一般隻會發生在傷口愈合長‘肉’芽期,吳雪身為燕大中醫係的畢業生,自然曉得這種感覺是什麽意思。

“來,小童,這裏還剩一點,你也抹一下。”蘇琳見小童嘴角蹭破了皮,不由得一陣心疼,將手心裏所剩無幾的綠‘色’汁液抹在了小童的傷口上。

還好小童是猝不及防地就被蘇琳抹了一嘴綠,否則,她肯定跑得遠遠的,不喜歡這種腥味很重的綠糊糊。

“嘀嘟嘀嘟”,與122聯動120急救車,此時領先趕到現場,車子一停,就見後車廂一開,裏麵跑出一位急救大夫和兩位抬著擔架的護工,還有一位小護士。

“哪位受傷了?”年紀不大的男大夫見這輛出了事故的車前站著三個人,便問道。

“我。額頭撞傷了。”吳雪道,“還有這位小朋友,嘴角有些擦傷。”

“我看看。”大夫上前檢查了一下吳雪,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等再檢查了一邊的小童,臉上的神‘色’更是變得十分奇怪,但能感覺得到大夫的臉‘色’並不是因為看到了小童奇型的臉。

吳雪還以為大夫是看到她額頭的傷口塗滿奇怪的汁液,所以生氣。

學過醫的她也知道,大夫最忌諱病人隨意處理自已的傷口了,一個處理不正確,一來容易感染,二來會給他們處理傷口的工作增加麻煩。所以她客客氣氣小小聲地問道:

“怎麽了大夫?嚴重嗎?會不會留下疤痕?”

“你開什麽玩笑啊?逗我們玩啊?你額頭上是有血跡,但是根本就沒有傷口。這個小朋友也沒有。”大夫氣呼呼地說,“我說這位小姐,現在醫療資源那麽緊張,每分每秒都有比你更嚴重的病人等我們急救呢!就這樣耍我們哈?!”

大夫此時簡直化身成為社會正義公理了,頂得吳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這才明白,剛才大夫給她查看後表情不善,原來不是因為傷口嚴重,而是根本找不到傷口。

“不可能呀,剛才明明還留了好多血。”吳雪看了看自已的手背,剛撞到時,她下意識地用手背擦了下額頭,現在手背上還有結痂了的血沫。

“小姐,身為急救大夫,我們沒空陪你們這些嬌滴滴的富家子‘女’玩。”大夫麵容青澀,還有幾分初出校‘門’憤青的味道,說著手一揮,就招呼護工和護士把擔架抬上車,關上車‘門’,“嘀嘟嘀嘟”120的車又開走了,摞下三個麵麵相覷的人。

“呃,蘇琳,我剛才真地有撞到頭,流了一大攤子血呀!”吳雪無辜地看著蘇琳。

“是啊,是啊,小童也蹭到嘴角了嘛。”蘇琳上前看了一眼小童,卻發現隨著那位大夫用消毒棉球把小童嘴角的綠‘色’糊糊擦得幹幹淨淨,小童嘴邊根本就沒有傷口,皮膚完好無損。

蘇琳的嘴張成了“0”字形。她又走到吳雪身邊,看了一下她的額頭,結果和小童一樣,除了臉頰上還有少許的血痂,根本就看不出吳雪的額頭有受傷的痕跡。

“這個,吳雪,我們是不是剛才大家集體眼‘花’了?”蘇琳喃喃道。

“什麽?真地沒有傷口?”吳雪聽出了蘇琳的意思,連忙走上前,對著車後視鏡仔細一看,果然原本血糊糊的額頭上光潔如舊,並未有半點傷口的痕跡。

“莫非真地是我們在車禍後,太緊張產生的幻覺?”吳雪也喃喃自語。

就在三個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122‘交’通事故處理的警車和保險公司的理賠人員也先後來到了現場。

由於事故隻是造成了路邊‘花’圃鐵欄杆的損失,沒有受害者,沒有傷員,事實清楚,所以‘交’警現場按簡易程序處理了這起‘交’通事故,那就是:吳雪賠償市政園林處‘花’圃鐵欄杆損壞賠償金500元。

保險公司的理賠員叫來指定修車公司的拖車,把吳雪的車輛拖去修理。

接著,現場事故處理人員作鳥獸散,隻留下了蘇琳三人。

“吳雪,真對不住你……”蘇琳見最終吳雪還是付出了賠償的代價,內疚地道,“這錢我來出。”

“呃,是我自已開車‘精’力不集中,不關你什麽事,不要和我提什麽錢不錢的,再提錢就不是朋友了。”吳雪打斷了蘇琳的話。

“我先打輛的,送你們母‘女’倆回去。”

“那你呢?”蘇琳問吳雪。

“你們走後,我再打的走。”吳雪道。

不一會兒,吳雪攔下一輛的士,叫蘇琳母‘女’坐上車。車子開出去後,蘇琳回過頭,還能看到吳雪站在那裏,正掏出手機打電話。

不過,蘇琳卻不知道,吳雪這個電話,打給的對象是她那久未歸家的丈夫_趙振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