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考誌願

第六章 高考誌願

當王飛蓬報告他高考估621分時，外公和媽媽覺得好像還不錯，而作為老師的爸爸王華明卻瞪大了眼睛，下巴差點掉地上了，看了王飛蓬半天，“你是不是瞎估的，別忽悠我們，你能考上500分就不得了，怎麽有600多分？”

外公和媽媽這才反應過來，“飛蓬啊，別亂說，我們都知道高考很重要，是改變人生的一大際遇，但要實事求是，不要逗我們。”

“我沒有逗你們，確實是621分，是班主任秦老師親自改的，你們不信問他！”王飛蓬氣鼓鼓的，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一年，他們都不知道，很少關心自己，隻知道為雞毛蒜皮的事爭爭吵吵。

爸爸王華明趕緊掏出手機撥打秦老師電話，待秦老師確認後徹底無語，最後還被秦老師表揚：“王老師啊，你兒子真不錯，短短一年時間，就迎頭趕上，你們真是教育有方，不愧是當老師的，回頭到我們學校來介紹介紹經驗啊，這孩子真有前途！”

王華明掛掉電話，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了看自己嶽父和老婆一眼：“確實是621分，超過一本了，已經達到國家重點大學分數線。”

外公孫亞龍拉著王飛蓬的手，高興得興奮起來，“我就知道我外甥厲害，你們隻知道吵吵吵，都是我從小培養的結果，啊哈哈！孫兒，別理他們，我們去過兩招。”

第二天，王飛蓬和爸爸一道來到王華明的學校，研究高考誌願，王飛蓬從小在外公手下學中醫，很感興趣，就想填報中醫學院，但被爸爸堅決反對：“學醫有什麽好，不小心診死個人，你一輩子就完了，現在的人出生在醫院，死亡也在醫院，隻要是非正常死在醫院，家屬都不依不饒，每個醫生都會碰到，無可避免你知道嗎？”

“照你這麽說，那不沒人當醫生了，以後生病了誰看啊？”

“你想想前幾年我們家的那個老爺爺，吊水時心髒病發作死了，如果不吊水，心髒病發作也會死人的，結果耗在我們家不罷休，就是訛人的。”

“他們醫術不到家，不注意觀察病人，我好好學一定比他們好，生老病死，人都會生病的，畢業後醫生這個職業肯定好找。”

“我不許你學醫，病人家屬會磨死你。你還是學經濟吧，以後多掙錢，有錢什麽就有了。”

王飛蓬不想再和他爸爸爭下去，早就發現老師也有職業病，而且職業病發作很厲害，恐怕是教學生訓學生習慣了，固執己見，聽不進別人的意見，想盡一切辦法讓別人按照自己的意願執行，自己的爸爸就是典型代表，職業病後果還波及到家裏，在家不做事，經常指手畫腳，導致爸爸媽媽經常爭執。外公開始還勸勸，沒有一點效果，有時還牽涉其中，後來隻好聽之任之，躲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耳不聽心而靜。

王華明看見兒子不再吭聲，隻好悵悵地說：“兒子聽我的絕對沒錯，你學過政治經濟學，知道國家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我們就抓住這個中心。現在不說了，下午放學我們打網球，咱們好久沒較量了，看看你進步沒有。”

學校本來沒有網球場，王華明是體育老師，尤其喜好網球，於是他自己在學校空地拉了張網，四周撒上石灰粉做邊線就成了網球場。上初中時王飛蓬就經常和爸爸打網球，開始每天都打，過了四五年，王華明不是兒子的對手，在農村打網球的非常少，高手更少，王華明隻好每次拽著兒子較量，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王飛蓬一直很奇怪爸爸為什麽喜歡打網球，畢竟這項運動還是比較少的，據其他老師爆料，王華明上師範體育係時，有個女孩喜歡打網球，貌似爸爸的初戀情人，愛屋及烏，所以也苦練網球，每次都屁顛屁顛的陪打，畢業時女孩送爸爸一副網球拍，後來工作地點太遠，聯係越來越少，最後勞燕分飛。

網球對抗按正規網球比賽套路進行，三局兩勝。王飛蓬已有一年多沒打，王華明缺少對手除了對牆壁練習，也好久沒練。父子倆上來練了幾個接法球，正式開始。

第一局，王華明先發，一個外角外旋球，王飛蓬幾個跨步，單手接直線，出界！二發外角直線，王飛蓬還是反手打直線，這次直接貼線命中，王華明快速撈過界，回球質量不高，被王飛蓬直接拉了個大斜線，王華明隻能望球興歎。雙方你來我往，王飛蓬漸入狀態，發球力大，回球凶狠，大範圍大角度調動，王華明隻能疲於奔命。球場外圍了一圈看熱鬧的學生，同情弱者同情老師，齊聲為王華明加油。一個小時多點比賽就結束了，3:0的比分毫無懸念，周圍響起一片噓聲、口哨聲和尖叫聲。

王華明尷尬地拍了拍兒子的後背：“許多學生呢，也不曉得讓讓你老子。”王飛蓬喝了口水，拍了拍手臂上的鐵沙袋：“已經讓了~”

家裏注定要為王飛蓬的高考誌願再起紛爭，外公聽說王飛蓬要報考中醫學院，高興得站起來：“這個好，我從小教孫兒，就是因為中醫必須從小學，從小感悟，才能理解掌握中醫的博大精深，現在許多中醫都是上大學後才學，怎麽可能造詣精深，看病也隻知皮毛，敗壞了中醫的名聲”。

王華明直指中醫的落伍：“現在人都看西醫，誰還看中醫哦，你看看隔壁村的小吳，每天就吊吊水收的錢都不得了，你看看你們，前幾年不也想改學西醫嗎？”

“關鍵是中醫培養方法和西醫不同，中醫要從小言傳身教，叫中醫師承，華佗、張仲景那都是這樣從小學的，長大後成為名醫。西醫都是靠儀器診斷，沒有一點技術，你看看西醫有沒有什麽神醫？而且飛蓬對中醫的理解很深，許多方麵都超過了我，如果經過幾年正規學習，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孫亞龍耿直了脖子，對女媳進行強烈的駁斥，特別是他那種對中醫不屑一顧的態度，讓他尤為惱火。

“那是科學技術發展的必然趨勢，現在為什麽都看西醫，因為西醫能治好病，而中醫能治好幾個病，你們說說，就你們那水平，還沒半桶水，晃起來都沒什麽聲音，還神醫呢？”王華明老師出生，雖然是體育老師，但辯駁這些道理簡直小菜一碟，幾句話就把孫亞龍駁斥得火冒三丈，卻又啞口無言，臉紅得像一個熟透的老蘋果。

媽媽孫蓉翠瞪了眼王華明：“怎麽說話的，什麽事情好好商量商量，看把爸爸氣得，你走遠點。”

孫亞龍氣急敗壞的坐下來，指著王華明：“不也就是個體育老師，有什麽名堂，天天在家指手畫腳！”

王飛蓬發現戰火有重燃的架勢，趕緊把爸爸推出門：“好了，不要吵了，我個人意見想學中醫，幾千年的傳承，肯定有許多可取的地方。”

“我堅決不同意，這事必須聽我的，你的高考誌願我去填！”父親王華明一把甩開王飛蓬的手，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