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的父親
第二十七章 我的父親
雖然同樣是帶著驚訝的疑問語氣，但是此刻韓碩的心境明顯和方才看見小張叔叔時候差別大的很。
自己對麵那個身影，一如記憶中的高大……隻不過，應該有十年沒見了吧？
在另外一個時空裏，韓碩的父親正好是在1998年去世，距離現在的1988年，以及韓碩重生的2008年，正好差距都是十年。
韓碩至今還記得，那是1998年號稱有獅子座流星雨的那一天，當時在軍校就讀的他傍晚時分被學員隊領導叫去辦公室，莫名其妙地就給他批了回家探親一個星期的假，等到韓碩連夜坐著火車趕回家裏的時候，已經連父親最後一眼都看不到了……
然而此時此刻，在韓碩完全沒有半點精神準備的時候，卻又看到了自己父親的音容笑貌……
所以這或許是重生之後，韓碩第一次有想哭的感覺。
然而此時的韓碩清楚得很，如今的自己頂多是有一陣子沒有見到自己老爸而已，不可能也不應該表現得過於激動。
於是，韓碩隻能是強忍著心中的激動情緒，盡量將自己的聲調調整到平常狀態，把剛才那明顯有些失常的輕喊聲彌補一下：“……爸，今天不是星期六，你怎麽有空回來？”
這句話看似普通的問話之中，其實還是隱約有著失控感情流露的。
要知道從韓碩重生以來，時間其實也過去不少天了，然而這卻是他第一次和自己的父親見麵。
正如許老師拿到的檔案資料中記載著的那樣，韓碩的父親韓建國是陸軍學院的一名教員，是自從1969年參軍以來，獲得過許多次嘉獎的優秀軍人——如果從韓碩視角來看的話，他的爸爸以後還將獲得一個二等功，全軍科技進步二等獎，全軍優秀教員等稱號……
此刻韓建國相對默默無聞的原因是，他參軍之後沒幾年就被選派去某某高級步校學習，然後以全部科目優秀的成績畢業，很快就又被剛剛重建的陸軍學院調去當了教員。而當他當上教員之後，除了承擔必須的教學任務之外，還獨立提出並且一直在從事某項電子相關的課題科研工作。
在這種情況下，目前韓建國得到的功獎少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正因為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在學校裏一直住的就是單身宿舍，隻有在周六晚上才會回市區那邊的家。工作和科研如果任務重一些的話，幾個星期都不著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要不然韓碩也不會重生後這麽久還看不見自己爸爸了。）
即使是回家，也往往是周六下班坐著班車回市區，周日晚上或者周一早上同樣坐班車返回地處市郊的陸軍學院。市裏這邊的家與其說是家，還不如說是旅館。
韓碩已經記不清楚父母之間這種“周末夫妻”的狀態大約堅持了多少年，反正至少在他考上外地軍校前一年，國家才開始實行五天工作製，也就是說從那時開始，每星期父親才有可能多回來一天或者半天。如果沒有寒暑假的話，他和自己父親相處的時間簡直少得可憐。
韓碩其實已經忘記他爸爸這次為什麽又很久不回家了，而且由於重生前的十年間，已經習慣了和自己老媽倆人在家相處的日子，潛意識裏幾乎是把自己的父親遺忘掉了，更不用說主動去問“我爸在哪裏”之類的傻話。這次父親的“乍然”出現，實在是……
好在他問話中不妥的部分並沒有引起父母的注意，而且如果此時的韓碩足夠清醒的話，其實隻要稍微想一下，就該知道自己父親為何會在家的——小張叔叔都帶著電腦出現了，作為項目負責人的韓建國還會遠麽？
雖然他們的項目本身和這次的任務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整個陸軍學院的幾台286微機，可全部是由於這個項目才購置的。而且在購置的時候就采納了韓建國的建議——“必須保證該機種在十年內不會過時！”所以當時的PC286雖然貴，連省軍區技術局都“用不起”，陸軍學院的相關部門還是咬著牙一口氣買了將近十台。
這些機器果然也在十年內都沒有過時，至少韓碩在96年考上軍校的時候，學校微機中心裏給學員們使用的還是286電腦。當然了，這裏麵可能也有怕學員們不專心上課容易損壞機器的原因在裏麵……
韓碩發現自己今天晚上特別容易走神，不過他總算還是強迫著自己集中了精神。
果然，韓建國說出的理由和韓碩後來猜測的差不多，其實真正押機器的是他，張魯軍隻是單純的技術支持而已。而且直到電腦裝車出發之後，兩人才從省軍區技術局提供的行動計劃中看到了韓碩的名字。
出於盡量不對任務參與人員產生影響的原因，韓建國臨時決定不直接去現場，所以才順便回一趟家。這或許算是假公濟私吧？然而他確實是沒有耽誤半點時間，從省賓館下車後自己徒步走回家中的。也正因為如此，在韓碩回來前，他總共在家裏也沒呆幾分鍾。
等到韓碩回家之後，也就意味著任務完成，電腦不用了，韓建國還要連夜跟車回去。
韓碩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對父親說，但是他同樣知道，其實自己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於是他隻能默默地跟在老媽後麵，送自己父親下樓。而在韓碩家的單元外，送韓碩回來的那輛車也一直等在那裏。
張魯軍就站在車的旁邊，看到自己的“上級”下來，一邊說著“怎麽不多呆幾分鍾”一邊迎了過來。韓建國在與小張低聲交談了幾乎後，本來準備上車的他又突然折了回來，三步兩步就來到了韓碩的麵前。
“你小子幹的不錯！是我的兒子！！”
然後連句再見都沒有說，就徑直跳上了吉普車。
那道背影，終於和自己記憶中的父親形象重合在了一起……
不知不覺間，韓碩覺得自己的眼眶又濕潤了。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自己重生之前，國內青年歌手大獎賽某個曾經去他們單位慰問過的部隊男歌手成名曲目——《父親》：
想想您的背影
我感受了堅韌
撫摸您的雙手
我摸到了艱辛
不知不覺您鬢角露了白發
不聲不響您眼角上添了皺紋
我的老父親
我最疼愛的人
人間的甘甜有十分
您隻嚐了三分
這輩子做你的兒女
我沒有做夠
央求您呀下輩子
還做我的父親
聽聽您的叮矚
我接過了自信
凝望您的目光
我看到了愛心
有老有小您手裏捧著笑聲
再苦再累您臉上掛著溫馨
我的老父親
我最疼愛的人
生活的苦澀有三分
您卻持了十分
這輩子做你的兒女
我沒有做夠
央求您呀下輩子
還做我的父親
我的老父親
我最疼愛的人
生活的苦澀有三分
您卻持了十分
這輩子做你的兒女
我沒有做夠
央求您呀下輩子
還做我的父親
我的老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