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香港行(四)
第六章 香港行 四
?吃罷午飯，因為下午有個重要的約會，為了保持良好的精神麵貌，張樂行來到*在四季酒店預訂的鍾點房小睡了一會。一個半鍾頭後，休息好了的張樂行動身赴約。陪同張樂行一起前去的是*和陳羿，而李晟和羅德則開著商務車跟隨保護。
今天張樂行要拜訪的是住在山頂道一號的查先生，也就是著名的武俠小說大家金庸。車行途中，張樂行再次拿出有關於查先生的資料看著，關於金庸的記憶逐漸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查先生祖上是江西省婺源縣人，他出生在浙江省海寧縣袁花鎮。查家在當地屬於名門望族，有‘唐宋以來巨族，江南有數人家’之譽。1948年前往香港，在《大公報》香港分社任職。1952年開始電影劇的創作，結識友人陳文統（梁羽生）。1954年開始，與陳文統先後開始創作武俠小說，並由此開創了一個新派武俠時代。”
當年張樂行第一次看金庸的小說其實不是在書上，而是通過那部很多人都看過的83版《射雕英雄傳》，雖然電視劇沒忘記打上金庸的的大名，但是當時卻並不知道金庸和這部電視劇之間的關係。上大學後，張樂行從同學手中真正第一次見識到金庸的小說，那是一本吉林人民出版社在84年推出的《射雕英雄傳》，製作的很精良，書裏麵不但有插圖，而且每本書前都有本書主要人物的介紹，在那時候的小說裏麵算得上比較特別。從這本書開始，張樂行漸漸的看了不少金庸寫的其他小說，十四本長篇加一本短篇《越女劍》都看了並不止一遍，甚至還看過某些冒名者所謂的新作。
這次張樂行前來拜訪查先生，一方麵是為了見識自己心目中曾經的偶像，另一方麵也是希望自己的遊戲開發公司成立後能通過推出金庸武俠遊戲來盡快打開局麵。
從四季酒店到山頂道一號並不遠，二十分鍾左右車就開到了。其實想見查先生並不是那麽容易，幸虧前幾年鯤鵬動漫為了製作金庸小說的漫畫版和查先生打過交道，也建立起一定的交情，再加上楊老爺子的人脈關係，總算讓張樂行能夠預約成功，所以才能這樣施施然登門拜訪。
敲開大門說明來意，在傭人的帶領下，張樂行一個人來到查先生大宅中的涼亭。查先生此時正獨自一人坐在藤椅上，旁邊的茶幾上擺著一把茶壺和幾隻茶杯，身前的桌上擺著一副圍棋的棋盤，上麵已經擺了不少黑白子，查先生正拿著一枚黑子沉吟著。
看到曾經的偶像，張樂行的心情激動，但是看到查先生正在思考，沒敢直接走上前打招呼，而是靜候了片刻，等到查先生手中的棋子落定，才一拱手說道：“查先生，晚輩張樂行冒昧前來拜會，如有打擾，望請見諒！”
查先生抬頭看了張樂行一眼，一指對麵的藤椅，說道：“無妨，請坐。”
走過去坐在了藤椅上，張樂行還沒來得及張口，查先生先倒了一杯茶，然後用手一指道：“剛沏的茶，請嚐嚐看。”
張樂行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在鼻下聞了一聞，一股鮮純的嫩香撲鼻而來，帶著蘭花豆特有的香氣，其中卻又摻著絲絲的蜂蜜甜味兒。端起茶杯送至嘴邊輕抿，清澈明亮的茶水頓時湧入口中，舌麵多了一種滑溜溜的感覺，略一回味，清雅甜味兒明明白白彌潤期間。
“好茶，這怕是上好的西湖龍井吧。”提前做好的功課在這時發揮了作用，一杯茶並沒難住張樂行。
查先生眼睛一亮：“不錯，沒想到你長居海外，對茶還是這麽了解。”
張樂行放下茶杯，謙虛道：“哪裏哪裏，隻是碰巧罷了。”
“會下圍棋嗎？”查先生問道。
“會一點。”張樂行說道，然後看了看桌上的棋盤。查先生剛才下的是一個殘局，這是很多人在一個人的時候喜歡玩的把戲，對棋力的提高倒是有一定的幫助。張樂行以前對圍棋還是有一定研究，曾經還是清風和聯眾上的常客，重生後一直忙於自己的事業，隻是偶爾一個人打打棋譜，倒是把圍棋荒廢了不少。好在查先生下的這個殘局張樂行碰巧最近研究過，是出自清代《弈妙》中的“斜飛十字星”局，倒不擔心當麵出醜。
“請。”查先生伸手示意張樂行去拿白子。
拿起一枚白子，張樂行看著棋盤深思著。查先生之前落的那枚黑子是第十五步，按照常規走法白子應該在棋盤左上區域兩枚黑子旁斷一子。可是張樂行知道，如果這樣走下去，不出二十步，黑子就能取得很大的優勢。幸虧不久前仔細研究過這局，倒是讓張樂行琢磨出新的解法，手中白子輕輕放下，在右邊大飛了一子。
張樂行這一子很出乎查先生的意料，他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盤棋足足下了近一個小時，憑借著不同的走法，在收官之時張樂行占了點小便宜，算是略勝了查先生半籌。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圍棋下得相當不錯，腦子也很靈活。”張樂行在品茶和圍棋兩項上的表現讓查先生很滿意，讓他忍不住稱讚道。
張樂行擺擺手，謙虛道：“哪裏哪裏，我也是以前也就過這局，有些心得而已。”
“張先生今日來，所為何事啊。”
“查先生，您寫的眾多小說，晚輩都一一拜讀過，深感有如行雲流水、平中見奇，文中引用一些古典詩詞運用的極富韻味，語言通俗、淺顯、流暢，而且靈活生動，讓晚輩每次閱卷之時都欲罷不能。這次能親見查先生本人晚輩深感榮幸。”
也許是張樂行的話讓查先生有些文之知音的感覺，一下子引起了他的談性。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的話題始終圍繞著查先生的小說，諸如：如何由事不關己的第三者身份巧妙轉移到第二者的境界，如何通過引接的方法烘托人物的聲勢，如果利用旁知觀點的敘事使得讀者感同身受，當然也談到了小說之中精妙的橋段設計、鮮活的各色人物。這些多虧了張樂行提前做好的功課，才能應付自如。
談了一會，今天的第一層目的也差不多達到了，張樂行開始為自己第二層目的而努力，話題開始慢慢從武俠小說向著武俠遊戲轉移。
“查先生，武俠小說可以算是成人的童話，您的小說就在我們華人世界裏非常流行。不過現在隨著科技的發展，體驗武俠夢也多了很多形式，比如說武俠電影和電視劇雖然失去了一些小說之中的意境，卻能讓更多的人感受到武俠世界的魅力。”
查先生深有同感的說道：“確實如此，無線電視台就拍過幾部，可惜一直沒有讓我非常滿意的。”
“查先生，除了電影和電視外，現在電腦上也可以通過遊戲讓人體驗武俠夢。和電影電視單向接受不同，遊戲這種表現形式可以讓玩家有更多選擇，可以通過多種互動形式體驗到與眾不同的武俠世界……”
剛說到這，查先生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說道：“遊戲啊，這個我最近也聽說過，是一個台灣人說的，好像是叫王俊博。當時他說到遊戲的時候大概的意思和你說的差不多，估計你們要是能碰麵的話，應該能相談甚歡的。”
“查先生，他過來是談什麽事情的？”張樂行的心中頓時浮上了一絲陰影。
“哦，他是想通過改編我的小說來發揚武俠文化，我看他說的很誠懇，就答應了。”查先生回答道。
張樂行不由得心中歎道：“唉，沒想到我準備了這麽久，還是被智冠搶了先。”
“查先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和您簽約，我對武俠小說改編遊戲也很感興趣的。”
查先生略帶遺憾的說道：“真不好意思，王俊博和我簽的是獨占協議，我看暫時沒這個緣分了。”
張樂行有些失望，不過倒也不至於很擔心，因為他知道王俊博雖然這次占了先手，可是智冠的改編策略過於功利，而且最喜歡腰斬，金庸小說改編的遊戲常常會被他們弄得虎頭蛇尾的，要不了幾年就會讓查先生失去信心，相信到時候張樂行還會有機會的。
不過難得拜訪一次查先生，張樂行不願意就這樣白白的來一趟，一邊扯著閑話一邊思考著如何不浪費這次機會，突然一個好點子浮現在腦海之中。
“查先生，您聽說過‘信息高速公路’嗎？”
“信息高速公路？是什麽東西？”查先生雖是武俠巨匠，但是像這種新名詞卻知道不多。
於是接下來就到了張樂行的表演時間，整理了一下思路，清了清嗓子，說道：“所謂信息高速公路，是美國今年初在國情谘文中提出的一種概念，他們計劃用20年時間，耗資2000～4000億美元來建設一個用來傳輸信息的高速基礎網絡，上麵可以用來傳遞包括文字、圖像、視頻、音頻等信息，包括象您的小說也可以在上麵傳遞。和信息高速公路配套的是互聯網，是通過信息高速公路來為大家提供資源的，從互聯網上麵大家可以查詢到各種各樣的信息，就像一份時刻放在那的報紙，隨時都可以去查閱，而且這份報紙還能夠隨時更新內容……”
“那你的意思是希望把我的小說放到互聯網上，方便大家來看？”查先生似乎有點明白張樂行的意思了。
張樂行點點頭，說道：“是啊，我想做一個中文文學推廣的網站放到互聯網上，可是這裏麵需要很多的內容，您的小說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所以我希望能夠獲得您小說的數字化版權以及您今後修訂版在互聯網上的首發權，不知道您願意嗎？”
也許是想安慰張樂行不能獲得遊戲改編權的失意，查先生很爽快的答應了，甚至都沒提出利益分成方麵的要求，但讓這也許跟他還不了解互聯網有關。不光查先生，這時候甚至整個世界了解互聯網真正價值和發展潛力的人都屈指可數。
這次張樂行起意要做中文文學網站倒不是早有預謀，其實原本的計劃中搞中文文學網站起碼還要過個七、八年，那時候國內的網絡環境才會比較容易實現。不過這次順利拿下金庸小說的數字化版權，倒是讓張樂行多了一些新的想法，目前的網絡環境並不好，可是在這個互聯網還很少有人知道的時期，拿下那些文學大師們作品的難度恐怕也是最小的。反正網站又沒說馬上就要建成，可以先簽約了在慢慢的搞網站嘛，時間還多得很呢。
離開查先生的府上，吃過晚餐後，張樂行在*的帶領下欣賞了一番維多利亞港灣所謂美麗的夜景，雖然比不上未來一些大城市更精彩的夜景，但是也有不少香港本地的特色。欣賞完夜景，張樂行回到半島酒店打算好好的歇息歇息，因為明天又將迎來忙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