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正的第一

第二十七章 真正的第一

廢什麽?

淩天擎苦笑一聲。

自然是廢除淩塵的少族長之位。

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即便不算之後那句犯了眾怒的話,也足夠讓他失去少族長的位子,何況,他那輕飄飄的一句話,已經將長久以來積累的矛盾引爆,若是不這樣做,難以平眾怒。

“老爺子對塵兒很失望啊……”淩天擎長歎一聲,他對淩塵亦是無比失望,不說之前對淩仙的百般刁難,不依不饒,單說那就愚蠢至極的話,就讓他差點沒被氣死。

把旁係當成奴仆?

這種心態大多數嫡係子弟都有,但有誰在眾目睽睽下說出來了?

隻有淩塵一個人。

這樣愚蠢的人,若是登上族長之位,那淩家離滅亡不遠矣。

淩天擎心疼的看著愛子,猶豫了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他雙手一壓,示意眾人靜一靜。

他身為淩家族長,一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在族人心中的威望很高,因此演武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旁係子弟都直勾勾的盯著她,期待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是讓他們滿意,還是讓他們絕望。

“淩家是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無所謂什麽旁係或是嫡係,我們都姓淩,這個字,不單單是一種姓氏,它是一種責任,更是一種榮耀,它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是你們!是你們祖輩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沒有你們,就沒有淩家今時今日的輝煌!”

淩天擎頓了頓,繼續說道:“這片土地是神聖的,也是殘酷的,它上麵有太多義士的熱血,有太多義士的忠魂!但是正因如此,這片土地神聖高潔,不可侵犯,不能侵犯,它是淩家延續至今,足足一百三十七年的淨土!”

“告訴我,你們願不願意用生命去守護它!捍衛它!”淩天擎聲音高亢。

“願意!”

台下異口同聲,用力嘶吼。

淩天擎看著下麵臉色漲紅,神情激動的少年們,滿意的點點頭,道:“很好,你們既然願意生命捍衛淩家,那麽淩家必定不負你們之中的任何一人,你們為它流血,它絕不會讓你流淚,你們為它失去生命中的美好,它絕不會讓你們缺少生命中的燦爛,淩家的輝煌,需要你們的努力,需要你們的奮鬥,需要你們的團結,它,真的需要你們!”

“好!族長說得對,我們要誓死保衛淩家!”

“對,我們會勤加修煉,努力奮鬥,將淩家帶向更高的輝煌!”

台下一片叫好聲,那些青澀的毛頭小子,被淩天擎這一番煽情的話,說的熱血沸騰,滿麵紅光,仿佛淩家的輝煌,真的與他們有莫大關聯似的。

“說了一堆廢話,也沒說到正題上。”淩仙搖搖頭,這一番煽情可以忽悠別人,卻忽悠不了他。

他關心的是淩家給他們這些旁係子弟的交代,好在,淩天擎並沒有讓他失望,道:“好了,廢話不多說,現在我給你們一個交代!”

淩天擎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忍,大聲說道:“我決定,廢除淩塵的少族長之位!”

一石激起千層浪,場麵先是為之一靜,隨即爆發出一陣陣充滿了快意的聲音。

“好,廢了他,早看他不順眼了!”

“對,廢的好,什麽東西,仗著少族長的身份作威作福,欺壓我們,看他這回還怎麽囂張!”

“大快人心啊,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少族長,族長深明大義,不愧是淩家的掌舵人。”

淩塵如遭雷擊,整個人呆立不動,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瘋狂的大叫道:“爹,你說錯了對不對?我可是淩家的少族長,憑什麽你說廢就廢?”

啪!

淩天擎一巴掌抽了過去,喝道:“就憑你的心性,就憑你說的那句話,就憑我是你爹,憑什麽不能廢了你?”

“不!”淩塵大聲嘶吼,道:“我是少族長,地位崇高,說他們那些廢物是奴仆怎麽了?有錯麽?”

“你還敢說?”淩天擎看著愛子這副模樣,痛心疾首,卻是不得不狠下心來,斬釘截鐵的道:“你現在不是少族長了,我沒和你說笑話!”

“不可能,這不可能……”淩塵雙目無神,失魂落魄,他耀武揚威的依仗,有一半是來自於少族長的地位,因為如果不出意外,在淩天擎卸任後,他便是下一代的淩家族長,統領全族,誰敢得罪他?

可是,意外發生了,他被剝奪了繼承族長之位的權利。

這是淩塵無法接受的打擊,比被淩仙幹脆利落的擊敗還要來的痛苦。

“啊!”

淩塵撕心裂肺的大叫,語氣中充滿了一股絕望的味道。

淩天擎看的心頭一痛,揮了揮手,一股柔力擊打在淩塵的胸口,讓他昏迷過去,而後叫來幾個人,把他抬了下去。

“送去思過崖,告訴他,三年之內不得踏出一步。”

輕聲一歎,淩天擎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可是為了家族,為了平息眾怒,他不得不這樣做,先是廢了淩塵的少族長的位子,將他打落雲端,再罰他麵壁思過,讓他失去三年的自由,這個刑罰,已經很重了,足矣平息旁係中人的怒火。

“多行不義必自斃。”淩仙暗自一歎,拱了拱手,對族長說道:“族長深明大義,淩仙佩服,我相信,淩家一定會在你的帶領下,越走越遠,越來越輝煌。”

淩天擎擺擺手,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對淩仙深鞠一躬,認真道:“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今日之事,我代他向你道歉,還望你切莫心生芥蒂。”

“族長言重了,我淩仙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何況族長你已經重罰了他,就讓那些不愉快,隨風散去吧。”淩仙趕緊把他扶起,不管怎麽說,麵前這人都是一族之長,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向他鞠躬道歉,就算是做戲,那也十分不易了。

而且,他看得出來,淩天擎乃是真情流露,絕非人前做戲,博取虛名。

“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不愧是能覺醒無敵法相的天之驕子,心胸寬廣,為人大氣,比我那不成器的犬子強出百倍不止。”淩天擎微微一笑,輕鬆了不少。

他固然不是做戲,可鞠躬一事,多少有幾分刻意在裏麵,因為淩仙展現出來的無雙法相。若是換成一個普通子弟,他也許依然會重罰淩塵,但卻絕對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鞠躬道歉。

這不是品性問題,而是身份問題,他可是淩家現任族長,跺一跺腳,整個青城都要震上三震的人物,怎麽可能會隨隨便便給一個普通子弟鞠躬行禮?

那事關顏麵問題,你見過皇帝給平民鞠躬的麽?

然而淩仙卻不同,他的絕世天資,注定了他的前途無量,就算他是平民,也是一個可單槍匹馬闖入皇宮,取下皇帝首級的平民,自然不能以他現在的身份看待。

“族長過譽了。”

淩仙淡淡一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顯露出隻手遮天穹,就是故意給這些淩家高層看的。要不然,他怎麽會將淩塵打的那麽慘,畢竟人家是少族長,地位很高,自己若是不顯露點真才實學,讓淩家重視自己,那到頭來,說不定是他自己吃虧。

說到底,還是實力不夠啊。

淩仙暗歎一聲,若是自己修為強大,當場滅殺淩塵又如何?誰敢說半個不字?

不過他相信,就憑自己的絕世天資,兩年之內,一定可以將修為提高一個嚇人的地步,真正的淩駕於整個青城之上。

“今日之事對淩塵未必就不是好事,先廢了他仗以作威作福的少族長之位,再讓他靜心思過,若是他能從陰影當中走出來,也許會破後而立,修為更上一層樓。”淩天擎看著英武不凡的淩仙,在想到自家那不成器的孽子,不由得暗暗歎息,塵兒,若是能有他一半優秀,我就死也瞑目了。

破後而立?

淩仙搖頭失笑,就淩塵那個善妒陰狠的性子,隻會變本加厲。

“那我就祝福他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完,他便欲走下台去,不過卻被淩天擎攔下了。

“你這比武第一,現在還不能走,起碼也得領了獎勵之後再走吧。”

“比武第一?”淩仙一怔,這才想起來,淩塵乃是本次比武第一,而自己卻輕易打敗了他,倒也說得通,隻是這不能算吧,自己畢竟沒有參加比武。

淩天擎卻沒管他,自顧自的看著台下的人群,重重咳嗽了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笑著問道:“現在我宣布,此屆比武第一,乃是淩仙,你們可有意義?”

“沒有,除了淩仙,誰有資格稱第一?”

“就是,淩塵才是這屆比武真正的第一!”

“對,他兩招打敗淩塵,家族年輕一輩中,有誰能做到?第一之名,實至名歸!”

台下猛地響起震耳欲聾的興奮吼聲,一個個激動的大叫,仿佛淩仙的榮耀便是他們自己的輝煌一樣。

這也難怪他們如此激動,淩仙乃是旁係子弟,他的榮耀,自然是讓所有旁係中人的臉上有光。

而在淩家比武曆史上,他是第一個奪得比武第一的旁係子弟!

這是一份或許無法絕後,但是卻肯定空前的榮耀!

一時間,整個演武場頓時陷入了喧鬧的歡呼之中,一道道目光望向台上的淩仙,充滿了激動、敬佩、豔羨等神色。

少男多是羨慕與崇拜,而少女的則是美眸中泛著異彩,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心中那個模糊的白馬王子形象,悄然變成了淩仙的模樣。

淩仙白衣似雪,黑發如墨,他站在台上,嘴角含笑,卓爾不凡。

這一刻,千人喝彩!

這一刻,萬眾矚目!